“陣法……”兩名老者一聽不是什麽火系術法,而是陣法,心裏更是一驚,他們剛剛看見蕭塵隻是随手那麽一揮,便能凝出這等大威力陣法,此人究竟是何來曆?要知道布陣便已是殊爲不易,何況還是這等瞬布陣法。
此刻兩名老者已是變得小心翼翼了,再不将蕭塵當做普通的修者,既然連顔如玉他們都捉不住此人,說明此人确實非同小可。
二人随即站開位置,一步步小心謹慎的慢慢逼近,蕭塵凝視着這兩人,他雖然施展九炎焚天陣不會消耗多少真元,但是靈力卻損耗頗大,眼下不可能再繼續凝陣了。
“小友,老夫奉勸你一句,還是勿要再徒作抵抗,别再繼續往深山裏逃,現在随老夫回去,若查清你并非異域亂黨,自當還小友一個清白……”
此刻一名老者已經開始攻心了,另一名老者接着冷冷道:“倘若你執意要反抗,那麽今日這山裏,便是你魂歸之處!”
蕭塵屏息凝神,這二人似乎對于山脈深處十分忌憚,有些害怕這山脈深處,倘若自己真的闖入深山,他們也未必當真敢追來,思念及此,向素憐月看了一眼,素憐月早已與他心意相通,二人随即身形一動,往更深的山脈去了。
“追!”顔卿城一聲疾喝,立即追了上去,後面兩名老者眉頭緊皺,但還是跟了上去。
越往深山裏去,一股無形的禁制似乎越重,眼下别說禦劍,連短距離禦空而行都變得有些吃力了,兩人将速度提至極限,終于逃至絕路了。
眼前是一道極目無盡的天然鴻溝,雲霧缭繞之下,完全看不見對面的懸崖,左右也沒有路可逃了。
“嘿嘿!跑啊!繼續跑啊!怎麽不跑了!”顔卿城轉瞬間便已追了上來,手中拿着噬血碎魂雙锏,眼神異常的狠厲。
後面那兩名老者也追上來了,二人朝望不見底的深淵看了一眼,均是變了變臉色,一人立即冷冷道:“小友,奉勸你還是不要繼續逃了,這峽谷深不可測,你摔下去便是個死無全屍!”
兩人似乎對這峽谷尤爲的忌憚,蕭塵将素憐月護在身後,一步步往後退去,難道今日真的要死在離境幾個小小大乘修者手裏嗎……
“給我上!男的殺了,女的活捉!”
顔卿城一聲叱喝,後面兩名老者立時身形一動,瞬間攻了上去,此刻二人幾乎已将功力催運至極限,他們倒不是怕捉不住蕭塵,而是擔心蕭塵往那峽谷裏跳下去,身後這少主又要下令去峽谷追捕。
眼見兩名大乘老者來得如此兇猛,這一次蕭塵怎樣也不可能抵擋得住了,隻見他忽然轉過身去,猛地将素憐月一抱,然後背上突然生出一對火翼來。
這對火翼乃是當初柳鳳凰給他的鳳凰翼,此刻招展開來,約莫丈許長,熊熊烈焰裏面,猛地生出一股神力,“轟隆”一聲,竟是将兩名大乘老者震了回去。“噗!”兩名老者被這對鳳凰翼的神力一震,竟是一口鮮血噴出,不住的往後退去,這一次,二人臉上當真是驚駭萬狀了,這鳳凰翼裏面震蕩出來的不是一股普通玄力,而是真真切切的神族之力!是一股凡人望塵莫及的神力!
蕭塵也沒料到這鳳凰翼什麽時候如此厲害了,當下刻不容緩,立即抱着素憐月往峽谷對面飛了去。
“那是什麽法寶!”顔卿城望着逐漸消失在視線的鳳凰火翼,這一刻,目光中也不禁露出了驚色,他一身爺爺給的法寶雖多,但是沒有一件能及得上蕭塵的這對鳳凰翼,非但能爆發神力,還能在這等禁制在飛行,便是他的步雲履都無法飛行了。
兩名老者恢複了一下,一人望着蕭塵消失的方向,怔怔道:“不,不是法寶,我知道那是什麽,那是神族的鳳凰翼,爲上古鳳凰的精元所化,這小子怎能動用神族的鳳凰翼,難道他有着神族的血脈……”
兩名老者目露驚駭之色,心中震驚久久不能平息,當然,他們并不知道,這是當初柳鳳凰給蕭塵的,當初柳鳳凰喜歡這個“師弟”,所以臨死前一刻,将全部生命和力量都給了蕭塵,所以蕭塵才能動用鳳凰翼,所以鳳凰翼才會保護他,尋常之人,又怎麽可能動用得了鳳凰翼。
顔卿城望着蕭塵消失的地方,眼神變得越發的熾熱,嘿嘿冷笑道:“我不管是魔族還是神族,這對鳳凰翼,是我的了……追!”
“等等!”兩名老者臉色煞白,立即伸手将他攔住了,左邊的老者苦口婆心勸道:“少主,聽我一勸,這下面萬不可再去了,此地名爲困龍淵,連龍也無法飛上來,老爺反複叮囑過,要讓你盡快回去,絕不可再繼續深入了!”
右邊另一人接着道:“是啊少主,老爺擔心你的安危,不要再胡鬧了,那小子即便有着鳳凰翼,此番貿然下去也定是活不成的,就算他們出去了,也逃不過如字輩那些人的追捕。”
“好了,别廢話了,你們要回去,便回去罷!”顔卿城顯得大是不耐煩,将他二人手推開,雙足一蹬,便往峽谷裏面而去了。
“少主!”兩名老者在後面吓得臉色煞白,一人道:“快!你快去追上他,萬不可教他胡來,我立即傳訊回去通知老爺。”
……
蕭塵抱着素憐月在空中飛行,似乎無論怎樣也到不了峽谷的對面,素憐月雙臂挂在他脖子上,看着他輕輕笑道:“公子還有這等法寶,我倒是忘了。”
“不是法寶。”蕭塵眉宇微鎖,言語逐漸變得有些凄然了:“是一位故人……”
“哦?不知又是公子哪位故人?”素憐月見他語氣神色不對,繼續笑着追問道。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言語了,無論是柳鳳凰還是凝煙,每每想起來,總是心中疼痛,他不想再有任何人爲他而死了。
到暮色四合之時,仍不見峽谷對面,似乎真的飛不出去,眼見夜幕将臨,蕭塵抱着素憐月落到了深淵下方,此地一片陰寒,比上面更加死寂沉沉,除了一些耐寒的草木,看不見任何活物,連蟲子都沒有。
“好……好冷,公子,你冷嗎?”素憐月凍得渾身不住顫抖,捂着雙臂顫聲說道。
蕭塵眉頭緊皺,将鳳凰翼收起,凝神道:“當心一些,這裏恐怕是一處極其厲害的玄陰之地,遠比煉屍宗那更要厲害。”
“玄陰之地……好冷,不行了……”素憐月抱着雙臂,身子不住顫抖,一邊說着,一邊慢慢蹲了下去。
玄陰之體本就怕冷,她又身遭寒氣反噬,眼下更是難以抵擋這深淵下方的陰寒,蕭塵走了過去,蹲下身,掌心貼在她肩膀上,渡送過去一層純陽之力,片刻後問道:“好些了麽?”
“恩……”素憐月點了點頭,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蕭塵凝視着遠處幽深的山林,道:“走吧,看看有沒有離開這裏的路。”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夜幕漸漸籠罩下來了,而後邊顔卿城也再次追了上來,這深淵下方處處透着一股詭異,蕭塵不想與他糾纏,拉着素憐月一路疾行。
雙方在這深淵下不知追逐了多久,期間蕭塵二人曾幾度脫險,眼下已是不知來到了哪裏。
夜幕籠罩下,一切都變得既詭異又迷離了起來,素憐月小聲道:“那人不會還要追上來吧?”
“噓……”蕭塵立即打了個噤聲手勢,他的靈魂感應十分強,此刻他感應到了什麽,一股很細微但卻強大的氣息,絕不尋常……
“怎麽了?”素憐月靈魂感知力沒有他強,見他神情凝重,開口小聲問道。
“姑娘,别說話,跟我來,待會無論看見什麽,千萬不要出聲,這附近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
蕭塵一邊小聲說着,一邊拉着素憐月往前方樹林去了,到得林子盡頭,隻見遠處有個水潭,水面如鏡,倒映着星月光芒,即便風吹過,也沒有一絲漣漪,是一座死潭。
兩個人藏在一堆枯木下面,便在這時,那潭水裏面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素憐月蓦然一驚,蕭塵眉心深鎖,連忙将她肩膀一按,手指放在唇邊,搖了搖頭,示意勿要出聲。
過得片刻,遠處忽然有一陣陰風吹來,令人背後發涼,一陣“煞煞”風響之中,隻見潭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衣男子。
素憐月又是一驚,幾乎未能看見這男子是什麽時候到來的,原來那潭底的存在剛剛不是在說他二人,而是說的這個男子。
蕭塵目光敏銳,一眼便瞧見了那男子胸口的一個标志,乃是個小鼎,這個人是神鼎的人!
之前他在顔如玉胸前也見過神鼎的标志,但是并非說顔如玉便是神鼎的人了,而是指顔如玉雖爲昭明國的人,但昭明國也在神鼎控制範圍。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子胸前隻有神鼎标志,并無昭明國标志,那麽便是說,這個男子是神鼎的人,隻聽命于神鼎。
“一百年了,如今還不肯回去麽?義父……”
黑衣男子負手而立,背對着潭水,聲音之冷,猶似要将潭水凍成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