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酒怪客眨着一雙眼睛看着蕭塵手裏的珠子,手一伸便去抓,蕭塵本能反應将手一縮,然而此刻肩膀被對方背上的劍柄抵住了,手臂竟是使不出力氣來。
“诶?”醉酒怪客拿了蕭塵的珠子,便往旁邊座走去,蕭塵一聲疾喝:“還來!”雙足一點,便飛身過去奪回珠子。
而那醉酒怪客卻突然将身子一俯,蕭塵便從他背上飛了過去,店裏的其他人都連忙避開,連酒也不喝了,蕭塵飛出去後在半空翻了個身,雙足在梁柱上一蹬,印了兩隻鞋印,又飛了回去。
“還給我!”
“诶?呃……”
醉酒客打了個嗝,這回将身子往後一仰,蕭塵又從他胸膛上面飛了過去,不過這回蕭塵學聰明了,反手便往他手裏的珠子抓去,然而卻不料對方手肘忽然往上一拐,蕭塵五指碰在他手肘上,立時感到一麻,竟像是被電擊中了一般,不禁心中一凜,此人好深的功力。
“珠子……呃……是好……”醉酒客一邊打嗝,一邊目不轉睛看着手裏的珠子含糊不清念道。
蕭塵暗暗生氣,此人究竟是真醉還是假醉!當下猛提全身真元,店裏頓時挂起一陣狂風,吹得櫃台上方懸挂着的酒牌嘩嘩作響,二十多個酒客和七八個夥計這時都躲在了角落裏。
“喝啊!”蕭塵一催真元,淩仙步瞬間施展開來,整間屋子頓時狂風大作,虛影重重,然而那醉酒客卻依然搖搖晃晃的,身體東偏西歪,但偏偏卻又能巧妙的躲開蕭塵每一道虛影。
熠瞳跟塵染非花兩人對視一笑,兩人一拍桌子,也縱飛了過去,轉眼便已向醉酒客身後抓到,而那醉酒客卻順勢往地上一撲,一條凳子自動飛了過來将他接住。
随後醉酒客瞬間翻過身來,雙腳往上一蹬,左腳蹬在塵染非花身上,右腳蹬在熠瞳身上,竟是在這一瞬間把兩人給蹬了回去。
蕭塵不禁一驚,越發肯定此人絕非尋常之人,心頭也來了興趣,閃電般将手一伸,往他肩上抓去,那醉酒客卻借勢往旁移了一尺,随後像個不倒翁一般直立了起來,而此時蕭塵卻正好是俯身向他抓去的姿勢,一時間收力不及,那醉酒客便将身子一倒,直接倒在了他背上。
那醉酒客一壓上來,蕭塵登時覺得有如一座泰山壓在背上,這一時半會兒竟是站不直了,雙腿也開始發軟,在店裏走來走去,但反正就是無法把對方甩出去。
一個年輕人背着一個大叔在店裏走來走去,這場面不由得有些滑稽,一些看熱鬧的酒客都笑了起來,蕭塵感覺滿臉尴尬,偏偏被對方壓着又使不出力,忙道:“那個那個,大叔,不玩了,我把這珠子送給你好了……”
另一邊,熠瞳跟塵染非花對視一眼,搖頭苦笑,他們自然看得出這醉酒怪客不會傷人,也并沒有什麽惡意。
“呃……”醉酒客打了個嗝,翻過身來,湊到蕭塵臉旁,笑嘿嘿道:“這珠子,送情人的?”
“呃……”蕭塵被他的胡須刺得有些癢,說道:“不是的,那個,你還是先下來吧……”
“嘿嘿!”醉酒客嘿嘿一笑,翻身從他背上躍下,蕭塵立時感到一陣輕松,仿佛這座泰山又沒了,甚至還有些輕飄飄之感。
“珠子……是好珠子,可惜,不是東海龍珠,假的。”醉酒客醉醺醺說着,說罷便将珠子往後丢了去。
“假的?”蕭塵接過珠子,反複看了又看,氣道:“那老頭還跟我說什麽是他太爺爺出海捕魚尋獲的,這個老騙子……”
店裏又恢複了喝酒的氣氛,幾個小夥計也出來賠笑,醉酒客往闆凳上一坐,醉醺醺道:“店家,給我來十壇醉仙釀!”
夥計一聽苦了臉,一人賠笑道:“那個……這位客官,今天店裏沒有醉仙釀了……”倒不是怕他又賒賬,而是見他已經喝得差不多了,這人本事又不小,要真醉了,隻怕就要把店給拆了。
“胡說八道!”醉酒客一聲叱喝,吓得那夥計差些坐倒下去,隻見那醉酒客指着蕭塵那邊的桌子:“那……那是什麽!”
那正是先前熠瞳要來的十壇醉仙釀,蕭塵向夥計道:“無妨,你們把這十壇酒送去給那位大叔。”
夥計也隻好賠着笑臉将酒送過去,醉酒客甚是豪飲,十壇美酒,一炷香後一滴不剩,隻見他打了個嗝,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又醉眼朦胧的向蕭塵看去:“小……小夥子……你請我喝酒,我……我也不能欠你,這個……給你!”說完,從懷中摸出一件事物,向蕭塵丢了去。
蕭塵接住那飛來的事物,一股清涼之意立時走遍全身,張開手掌一看,卻是一顆泛着淡淡白光的珠子,而珠子内部,仿佛有一條圍着珠子邊緣遊走的淡淡白龍,這才是真正的東海龍珠!
蕭塵回過神來時,那醉酒客已經走到外面去了。
“大叔!你叫什麽名字!”
然而,外面隻傳來醉酒客酒氣熏熏的醉酒之語:“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楚……楚天闊……曉風殘月……曉風……月……”
聲音,漸行漸遠。
蕭塵将目光收回來,沉思了片刻,才把東海龍珠收進元鼎,随後便又和熠瞳非花二人繼續飲酒,一直喝到晌午,三個人喝了幾十壇酒,蕭塵早已是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睡着了。
這一桌酒錢,看來又是熠瞳付了。
到下午時,熠瞳和非花也喝得差不多了,熠瞳将蕭塵抱起,便回了任天行初七等人所在的客棧。
迷迷糊糊中,蕭塵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醒來的,醒來時隻覺眼花缭亂,腦中仍是昏昏沉沉一片,而附近,有細細水聲傳來,像是美人出浴一般。
蕭塵睜開眼,原來現實界裏并沒有醒來,自己又來到了五彩森林,揉了揉額頭,蕭塵站起身來,卻正巧瞧見了令人心跳的一幕。
隻見凝煙赤着身子站在池水邊,正在擰着頭發上的水,在她身上也沾滿了水珠,在日照下一閃一閃的。
而這時,凝煙也終于看見了他,“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連忙拿手捂住胸口:“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快轉過去!”
無論何時,凝煙總是顯得這般羞澀,而蕭塵臉皮卻是厚了許多,這時借着酒勁,非但不轉過身去,還厚着臉皮一步步向她走了過去。
“你……你!讨厭!不許過來!”凝煙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捂着胸口一步步往後面退去,快要跌進池水裏時,蕭塵手一伸,将她抱了回來。
“啊!”凝煙一聲驚叫,胸前沒有一絲遮擋物,就這樣緊緊貼着蕭塵的胸膛,這一刻她臉上像是挂起了兩團紅雲,心跳迅速加快了,支支吾吾道:“公子……你,你真讨厭!來了也不先說一聲!”
蕭塵此時酒意正盛,兩隻手輕輕在她柔滑的肌膚上撫摸,輕聲道:“凝煙,我要回雲霧院了,可能還要回紫境,以後……”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将她放在了柔軟濕潤的草坪上。
“公子,要離開了麽……”凝煙含情脈脈看着他,話未說完,便被對方輕輕含住了嘴唇。
兩個人,這一瞬間皆像是中了一道細細閃電,全身感到一陣酥軟,不由自主交纏在了一起,撫摸着彼此的身體。
……
半個時辰後,蕭塵酒醒了許多,凝煙臉上紅彤彤的,靠在他胸膛上,蕭塵這時才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間小院子,院子裏有一間竹屋,屋檐上還挂着幾隻小風鈴,“叮鈴鈴,叮鈴鈴……”
“凝煙,你怎麽弄了間庭院在這裏?”蕭塵頗感好奇的問道。
“那公子……喜歡嗎?”
“恩!”
當下兩人去到院子裏轉了一圈,竹屋也甚是精美,屋中日常所需一一俱全,有桌案,有琴座,有小床,就像是兩個人的甜蜜小屋。
“公子今日還修煉嗎?”凝煙忽然紅着臉問道。
蕭塵回過神來,感受了一下現在的功力,上品境寂滅七層,但還不算穩固,點點頭道:“好!”
于是,兩人又褪去衣衫,去到院子裏的小池子,這次蕭塵将剩下的所有玄石全部放入了池子裏,時間大概過去了三天,五彩森林也并非沒有夜晚,隻是這裏的夜晚更美,夜空是五彩斑斓的,如夢如幻。
這三天時間,蕭塵将功力徹底穩固在了上品境,修爲品級和修爲境界不同,如果修爲境界上去了,品級沒跟上的話,就會從上品掉到中上品,那麽之前的努力差不多就算白費了。
蕭塵知道他現在的實力還很低,像夜滄溟那樣的洞墟品,是無數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的,哪怕是再多的玄石也沒用,而他算運氣好了,能夠把别人睡覺的時間拿來和凝煙雙修,但是他大概算了下,想要升到洞墟品,至少需要十萬玄石。
就算位列天榜前十,每個月也最多隻能累積一千多玄石,而十萬……難不成要十年?
有沒有一種提煉玄石的方法?在他腦海裏,忽然萌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其實在之前他對實力也沒有如此渴望過,隻想找到師父,但自從踏入紫府那一刻起,他經曆了太多,走到哪被人追殺到哪,沒有實力便是任人宰割,倘若他有夜滄溟那等實力,萬仙盟還敢追殺于他嗎?别說萬仙盟,放眼整個紫府,又有幾個敢去動夜滄溟的人。
“實力啊……”
蕭塵緊緊捏着手指,沒有實力,像天火門那種小門派也敢來踩,倘若他有洞墟品的化神境修爲,那麽回了紫境,便可報當初五嶽山一劍之仇,便可報心兒滿門被滅之仇……
“有凝煙在,公子不要再去煩心這些事了好嗎?”
凝煙見他心事沉沉,忽然開口說道,她不喜歡蕭塵跟她在一起時,還爲外面的事而煩惱,輕聲道:“如果公子想盡快把修爲提升上去,凝煙可以……”
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