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回過神來,心想後山思過崖便是最好的去處了,平日裏斷不會有人去那種地方,笑了笑道:“沒事了,多謝三師公。”
“哦,沒事就好。”水月一邊說着一邊扭了扭脖子,皺着眉嘟哝道:“昨晚好像落枕了,脖子酸痛酸痛的,你沒事正好,上來幫我捏捏。”
“哈?”蕭塵愣了一愣,随即面帶微笑走了上去,走到水月身旁,但是看着她雪白的後頸和肩膀,總覺得有些無從着手呢。
一盞茶後。
“那個,三師公你看這樣夠麽?”
“恩……還行,左邊肩膀輕點……恩,右邊再用力點……哎喲,你怎麽笨手笨腳的……”
“呃……”蕭塵面帶微笑,本少爺還從沒給誰捏過肩膀呢。
庭院裏清風徐來,帶着陣陣花香,水月雙手支撐在朱欄上,眺望着遠處湖光山色,漸漸出了神。
蕭塵輕輕替她捏着肩膀,指尖觸着她柔膩光滑的皮膚,看着她的側臉,也漸漸出了神,爲什麽她跟白楹這麽像?一個在苦境,一個在凡塵,這不止相隔萬裏之遙那麽簡單,片刻後問道:“那個,三師公,你原來的名字叫什麽啊?”
“啥?”水月回過神來,奇怪的看了看他,又轉過頭去,嘟哝道:“好好捏就是,不許問這些有的沒的。”
“呃……”
過了一會兒,蕭塵又笑着問道:“三師公來雲霧院多久了啊?”
奇怪的是,這一次水月倒沒有不許他問東問西,而是咬着手指思索了起來,片刻後含糊不清道:“沒個一百年也有八十年了吧,記不大清了,怎麽了?”說着向他看了去。
“沒有呢,隻是關心關心師公呀。”蕭塵笑着說道,心想沒個一百年也有八十年,那就應該和白楹去三清門的時間差不多。
“切,小滑頭。”水月笑罵了一句,又轉過頭去,望着庭院外的景色。過了片刻,蕭塵又問道:“那三師公有沒有姐姐或者妹妹啊?”
這一次,氣氛像是忽然間變了,蕭塵手上也停下了,因爲他感覺到水月的臉色變了變。
“啊……不疼了,也不酸了。”水月伸了個懶腰,看着蕭塵笑了笑:“小不點快回去吧,下次師公還叫你來哦。”
“好。”蕭塵面帶微笑,目視着她走進屋中,随後才一步步慢慢走下樓閣,但他此時,背上卻凝了一層冷汗,因爲他也不知爲何,剛剛那一刹那,他感覺心裏在發顫,那一瞬間的水月,仿佛有點可怕。
回到自己的庭院,初七已在院中等候,準備了一些東西,蕭塵便帶着她往聽風閣後山而去,雖然聽風閣乃是一座懸浮島嶼,但這島嶼很大,幾乎不見邊際,當中也有一座主峰,水月說的後山禁地思過崖,便是在這主峰的後面。
兩人到達之後,隻見四下裏草木繁盛,但也不乏許多枯萎的荊棘藤蔓,比起其他地方,多了一番秋瑟之意,看來果真是長年無人涉足此地。
“主上……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如果是紫芸兒,一定會看着四周荒涼一片,然後這麽問道,但是初七隻是靜靜跟在身邊,不言不語。
“這裏應該就是思過崖了,走,找找看水月說的山洞。”
盡管這裏無人涉足,但蕭塵依然提高着警惕,當下兩人尋覓了片刻,穿過一些荊棘叢,終于找到了一座草木遮掩下的山洞口。
蕭塵立即将神識探了過去,确實沒發現有人來過的蹤迹,這才和初七走了過去,兩人費了好大番工夫,才将洞口的荊棘撥開。
進到洞中,隻見一面石壁上鑿刻有文字,都是些令弟子悔過的文字,不過年月已久,都已有脫落的痕迹,蕭塵也不去細看,又将神識往洞中深處探了去,似乎也沒發現什麽。
“就這裏吧,應該不會有人來。”蕭塵看了看四周說道,他隻需熬過三天即可,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後,蕭塵又向初七看了去,正好見她一臉古怪的看着自己,而初七見到他看向自己,立即将頭偏開了。
“啊……那個,初七你不要誤會啊,這裏我最信得過的隻有你,所以才讓你幫我運功……”
“要褪去衣衫嗎?”不等他話說完,初七打斷道。
“哈?”蕭塵愣了一愣,初七将頭一偏,冰冰冷冷道:“我不會。”
“不用不用……”蕭塵連忙搖手,上次白楹運功助自己絕聖棄智,說什麽要褪去身上所有衣物一絲不沾,那純粹是在瞎扯淡,世上哪有這麽奇怪羞恥的功夫。
“咳咳,我先跟你說下這個絕聖棄智吧。”
當下蕭塵将絕聖棄智如何運功講訴了一番,絕聖棄智并非化去自己全部功力,而是相當于精煉,精純的部分功力會被保留下來。
現在蕭塵以絕聖棄智散功至寂滅一層,日後要回到寂滅四層,肯定會比之前快的,加上一百玄石相助,等再次回到四層時,必定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初七也聽明白了,雖然不懂蕭塵好端端的爲何要散功,但她并不會多問,蕭塵怎麽說,她就怎麽做。
當下兩人盤膝對坐,雙掌相抵,運功時任何一人皆不可心猿意馬,初七自不必說了,定然不會,不過蕭塵嘛……反正心中若有一絲雜念,輕則修爲盡失,重則走火入魔。
而且一旦開始運功,中途絕不可貿然停下或是受人打擾,否則依然萬劫不複,當初白楹助他煉氣時散功隻需一兩個時辰,但現在寂滅境,至少需要三天三夜。
準備好一切後,兩人立即開始運功,時間一點一點慢慢流逝,中間不得有任何差池,蕭塵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正在一點一點慢慢消失,但這種消失并非真正意義上的消失,而是被封存起來,這就是絕聖棄智的精妙所在,雖名爲絕聖棄智,卻并非真正的絕聖棄智。
幾個時辰後,夜幕悄然籠至,現在尚未至月中,但半空中已然懸挂起了一輪明月,四下裏荒草叢生,白天那些景緻怡人的花草樹木,此刻在月影下,都仿佛成了張牙舞爪的鬼魅。
聽風閣後山長年無人涉足,顯得一片死寂沉沉,偶爾有一聲夜枭啼鳴響起,聽來也是滲人至極,此刻月光籠罩,但卻照不到山洞裏的二人。忽然,正值萬籁俱寂間,一聲夜莺啼鳴響起:“咕噜咕噜,啾啾啾,咕啾咕啾……”
但那聲音聽來古怪之極,似乎又有些不大像夜莺的聲音,随後隻聽一陣風響,跟着又是沙沙沙的踏草之聲。
但聽那聲音離蕭塵二人所在的山洞越來越近,最後聲音停在了山洞下方,緊接着便是一個略帶嬌嗔的女子聲音響起:“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山洞裏,蕭塵凜然一驚,隻是這小小一驚,便險些令他當場岔氣,而對面初七臉上始終無波,雙臂依然運着功力。
蕭塵定了定心神,心想這鬼地方這麽晚了怎會有人來?當下已是有幾分着急,這次真是出乎意料了,倘若讓這兩人闖進來打斷了自己運功,隻怕這回真的萬劫不複了。
“師妹,師哥想死你啦,快快!”
“哎呀!你猴急個啥?東西呢?”
“喏!看看這是啥?快快,師哥等不及啦!”
“哎呀,有人看着呢,啊……你!别啊……别亂碰……啊……”女子嘴裏發出一聲嬌聲。
“來嘛,你們聽風閣這鬼地方不會有人的……喏,去上邊,那有個山洞。”
“你……哎,快走,别讓人看見了。”女子嬌聲說着,月光下,兩人便摟摟抱抱往山洞口走了去。
山洞裏,蕭塵這次是真的駭然大驚了,這二人裏面一個元嬰初期,一個準元嬰,平日裏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滅了他們,但是現在……現在若被這兩人撞見,後果無法想象!
隻聽那二人的腳步聲離山洞口越來越近了,這一刻,初七臉上神色也終于變了,倒不是擔心蕭塵此刻所擔心的,而是擔心接下來那兩人,難道要當着自己跟主上的面,行苟且之事?這未免……
洞口外,女子道:“周一卓,你說的那‘大哥’,我到現在都沒見過,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見?”
“你真的想見?”男子邪邪笑着,說話時目光仍停留在對方高聳的胸脯上,仿佛口水也要流出來了。
“哎,跟你說正事呢!認真點!頭擡起來,看着我!”女子嗔道。
“好吧,現在還不是時候,師哥就怕到時你見着之後,會吓得一個月都不敢睡覺。”男子這一回倒是有些嚴肅了。
“哼,有那麽厲害嗎?我才不信!”女子白了他一眼,男子笑道:“隻要師妹肯乖乖按我說的去做,那還擔心什麽呢?将來那還不是要什麽有什麽嗎?”
“哼,你以爲那麽容易得手嗎?百花秘訣和幽冥鬼圖,水月那女人藏得很緊,哪有那麽容易拿到?這事要被人知道了,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山洞口了,男子将女子往鑿刻了文字的那一面石壁上一按,笑着道:“那就得看師妹的本事咯,先不說這個了,來……”說着便往女子臉上湊去。
“哎……哎!”女子将頭一偏:“别啊,有人看着呢!”
“哪有人啊,師妹别自己吓自己了。”男子邪邪笑道,說話時,手忽然伸進了女子的衣服裏,女子“啊”的一下發出了一聲嬌聲,臉上迅速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