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瞳落到地面,将葫蘆縮小,懸挂在腰上,塵染非花往上面斜視了一眼,手搖羽扇,慢悠悠道:“是你那破葫蘆太慢。”
“哈哈!”熠瞳仰頭一笑,向蕭塵走去,抱了抱拳:“蕭兄弟,别來無恙。”蕭塵也實是未想到他二人今日會來,抱拳笑道:“熠兄。”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獸也跑了過來,四足一蹬,便跳到了熠瞳身上去,不斷往他臉上蹭着,熠瞳哈哈笑道:“小咕叽,才三月不見,你就胖了整整三圈。”
另一邊,塵染非花走到鬼仙身旁,笑道:“老家夥,這回可别又死了。”鬼仙搖頭一笑,笑罵道:“死小子,哪裏都有你。”
遠處衆人此刻皆目不斜視,對于熠瞳,他們不熟悉,但是塵染非花成名多年,他的名字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包括在場的諸多老一輩人物,均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對于這個向來神秘莫測天罡榜第七之人,年輕一輩的不知好歹,但老一輩的卻都知道,此人絕不可輕犯。
在山崖一邊的方向,此刻也不乏有犯着花癡的門派女弟子,個個臉上都像是挂起了一層紅雲,捂着臉頰羞澀道:“那……那就是塵染非花嗎?他比傳聞裏更……”
而蕭塵這邊,皇甫心兒仍跟楚淩嬌對峙着,但是由于塵染非花跟熠瞳的突然到來,楚淩嬌已不如先前那般盛氣淩人了,前一刻他們占盡了優勢,但這一刻,形勢已經陡然轉變,莫瑾炎身後那些修者,也有一部分因忌憚塵染非花,而開始往後退了。
“東西,交是不交。”皇甫心兒目光已然變得十分森冷,楚淩嬌不禁身子輕輕一顫,下意識的往莫瑾炎身邊靠了靠。
而莫瑾炎眼神也變得格外銳利且寒冷起來,就像針尖上的鋒芒一般,冷冷看着蕭塵:“我說過,你若想強取,即便今日你再來十個人也沒用,明日山巅一戰,輸了,就滾回凡塵,永世不得再踏入紫府一步!”
蕭塵的眼神同樣寒冷無比:“你哪來的自信……”
“因爲你隻是一隻凡塵來的蝼蟻,就算你爬到頂峰,你也隻是頂峰上的一隻蝼蟻,你們姓蕭的,當年鬥不過我莫家,隻會背地裏耍陰謀,時光流轉,今天你們依舊鬥不過我莫家!日後就由我莫瑾炎來清掃你們這些蕭家餘孽,姓蕭的,我見一個殺一個!”
這些話莫瑾炎說得很小聲,但是眼神卻十分寒冷,蕭塵臉上依舊無波無瀾,沉聲道:“好,我就看看你如何見一個殺一個。”
此刻兩人的目光都冷到了極限,齊聲道:“明日午時,決戰五嶽之巅!”
聲音直傳蕩出十餘裏,在風雪中聽來更是铿锵有力,四周衆修者皆是精神一震,看來明日有一場巅峰對決了,除此之外,西嶽峰跟南嶽峰也應是有人争奪西、南二帝之名。
莫瑾炎淡淡掃了蕭塵身後的熠瞳跟塵染非花二人一眼,冷哼一聲,一拂衣袖:“走!”
皇甫心兒往前一踏,蕭塵伸手将她攔住,搖了搖頭,之前那青衣男子也被暗香浮動的四人放了,他剛剛平白挨了兩巴掌,現在再也不敢吭聲,隻是盯着紫芸兒的眼神,越發顯得狠厲。
紫芸兒見他瞪着自己,也将眼睛一瞪,雙手插在腰上:“瞪着姑娘作甚?見姑娘生得好看嗎?還不快滾!”
“你!”青衣男子捏了捏手指,他發誓将來有朝一日,定要玩死這個女人!一咬牙,轉身追莫瑾炎而去。
紫芸兒哼笑一聲,拍拍手走到蕭塵身旁,笑嘻嘻道:“主上不用擔心,這些莫家的人,個個都該打,等明天你将那個莫瑾炎打趴,再替皇甫宮主把功法奪回來。”
蕭塵沒有說話,雙眉深鎖,心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之前鬼仙所言,莫家可能有地仙坐鎮,現在莫家的實力毋庸置疑,已然不在紫府十大世家之下。
而此刻,其他修者大多數都在山巅附近尋找山洞過夜,等待明日的帝王之争,恐怕明日,還會有更多的強者聚來。
熠瞳走了過來,笑道:“上邊有酒壇,蕭兄弟,走,喝酒去!”說完足尖一點,帶起片片飛雪,往之前古風所在的地方飛了去。
雪地裏還剩兩三隻酒壇沒有碎,熠瞳臉上表情大是可惜:“如此美酒,當真可惜。”說着将一隻酒壇從雪裏抱了出來。
蕭塵看了看身旁的皇甫心兒,皇甫心兒冷聲道:“去跟你的兄弟喝酒便是,不必管我。”說完雙足一點地,往另一個方向飛去了。
蕭塵伸手想叫住她,但最終還是收了回來,随後往山巅平台飛了去,向熠瞳二人抱拳笑道:“方才多謝你們了。”心想若不是他倆及時出現,隻怕剛才已經跟莫瑾炎那些人交上惡戰了。
熠瞳笑道:“蕭兄弟無須說這些,來,今日熠某依舊請你喝酒。”
塵染非花嗤笑一聲,斜視了熠瞳一眼,搖着羽扇慢悠悠道:“有些人還真是沒臉沒皮,别人放在這裏的酒,什麽時候成你請了?”
“哈哈!”熠瞳仰頭一笑:“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這叫做借酒獻佛。”
三人在上面飲酒,下方的人面面相觑,那酒是北狂帝留在那的,恐怕這裏也就隻他三人敢去動吧?
三人飲得片刻,熠瞳見蕭塵眉心始終憂色深深,便從懷中摸出一件事物來,遞給了他:“這是白姐讓我給你的。”
蕭塵愣了一愣,接過那件事物,乃是一個月牙形狀的小木墜,上面系着條紅繩,手摸在木墜上面,立時便感受到一股澎湃的靈力波動,問道:“這是?”
熠瞳笑道:“這是白姐替你祭煉的傀儡,隻需掐念咒訣,便可放出傀儡禦敵,這是木靈傀,采五行中的木祭煉而成,随時日一長,便可自生靈智,并非屍傀。”
“這……”蕭塵捏着手裏的木墜,忽然覺得心中暖暖的,又想起上次回蕭家,白素素還放了五行儡保護蕭家,可是自己之前與她素不相識,她爲什麽一次次相助自己……
熠瞳忽然笑道:“你别想太多了,白姐永遠不會害你。”
“熠兄誤會了,我絕無此意。”
熠瞳笑了笑,複又望了一眼萬裏無雲的長空,歎聲道:“你之前的事情白姐聽說了,可是很多時候,白姐她不方便出面,尤其是萬仙盟那邊……”
說到最後,熠瞳又回過頭來,笑着道:“不過蕭兄弟要記得,無論何時何地,在這世間,就算你連一個親人也沒了,你要記住,白姐永遠是你最親的人。”
蕭塵身子微微一顫,即便此刻天寒地凍,但心中卻忽然一陣陣的暖意上湧,她究竟是什麽人,自己明明與她素不相識,爲何……
塵染非花忽然感歎道:“哎,靈寂間聖妙仙子對我要有這麽好,那我便是去将天捅個窟窿又有何懼……”
“喝你的酒。”熠瞳往他身上砸了一團雪過去,笑罵道。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手裏的木墜,靈寂間,這世間三大勢力之一麽……
……
夜裏,滿月如盤,清輝灑下,籠罩着這一片蒼茫雪地,許多山洞和山崖下方都亮着火光,這一晚中秋夜,月色正濃,于這五嶽之巅,仿佛觸手可及。
蕭塵等人聚在一處山洞,熱鬧非凡,紫芸兒生性活潑,纏着鬼仙說這說那,有時又說些笑話出來,熠瞳則在一旁附和,氣氛一片融洽。
蕭塵坐在洞口,擡頭望着天上明月,凡塵此時,也正月圓吧,父親在家可好,母親在蘇家也可好。
正自滿懷心思,青鸾走了進來,蕭塵見她神色凝重,立即起身走了過去,二人走到洞外,蕭塵細聲問道:“如何?”
青鸾左右看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莫瑾炎向外面傳出急訊了,恐怕明日有大批莫家高手趕至,主上看是否需要早做準備?”
蕭塵眼一眯,眼中兩道寒芒一閃而過,搖了搖頭:“不必了,明日蕭甯大哥跟古風前輩也該回來了。”複又問道:“對了,心兒那邊如何?”
“皇甫宮主一人在那邊山洞運功。”青鸾指了指遠處一個山洞口,說道。
蕭塵點了點頭:“她一人我始終不大放心,這楚淩嬌心狠手辣,夜裏必有所行動,我過去看看。”
“好,主上有何吩咐,隻需傳訊便是。”
蕭塵再次點點頭,便往皇甫心兒所在的山洞而去。
皇甫心兒獨自一人坐在漆黑寒冷的山洞裏運功,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冷冷道:“何人。”
“心兒,是我。”
蕭塵走了進來,見她一人孤零零的,與自己那邊的熱鬧氣氛截然相反,不禁心中一痛,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走過去将狐裘披在她肩上,輕聲道:“你跟我過去吧,我怕楚淩嬌……”
“不用!”皇甫心兒直截了當說道。
蕭塵笑了笑,複又歎息一聲,坐到她身旁,看着她道:“上一次是我不好,後來咕叽兄告訴我了,是你幾天幾夜未合眼,幫我運功,謝謝你……”
“我說過,一命還一命而已。”皇甫心兒目光冰冷,眼眸裏,像是藏着千年不化的冰雪。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望着天上明月,緩緩道:“月缺終有圓,弦斷能再續,人散……終無期麽……”
皇甫心兒身子微微一顫,像是胸口有一道利刃劃過,在心裏刺痛了一下,蕭塵望着天上明月,一個人癡癡的笑了笑,繼續道:“上次我回去,我爹爹提起你了,問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皇甫心兒心中一痛,這一刻眼眸裏像是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咬着牙道:“你現在還說這些陳年舊事作甚?我皇甫家的人過得好不好,與你蕭家又有何幹?”
“心兒……”
蕭塵忽然轉過頭去,見她眼中似有淚光閃爍,心裏頓時狠狠刺痛了一下,如似萬千針紮一般,但他強忍着疼痛,緩緩伸出手指,向她眼角抹去。
淚是濕的,但并非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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