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搖了搖頭,道:“此去絕情宮不算近,即便星夜兼程也須明日方抵,我們去前邊鎮上買些易容之物,換了容再去。”說完又道:“鬼封将軍,你在嗎?”
“末将在!”半空中陡然出現了鬼封高大的魔影,仿佛比一年前更要強大些了,魂将便是如此,隻要主人魂力越強,修爲越高,魂将也會随之越來越強。
蕭塵見他如今已然無恙,甚感欣慰,道:“将軍,明日我可能又有事要相煩于你了。”心想圍攻絕情宮的必然有許多寂滅境高手,縱然如今自己修爲提升許多,卻也難以抵擋那般多人。
“主公言重了,末将追随主公,誓死無懼!末将先行告退!”
到達前邊小鎮,蕭塵買了些易容之物,他剛從鎮魔塔逃出來,自然暫時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暗香浮動月黃昏也女扮男裝,換做了十二個服飾各異的青年男子。
一行人不能多作耽擱,換容之後立即便往絕情宮所在的落英谷趕去,到次日清晨時方才抵達,此間他曾與李慕雪來過一次,今次再來,隻見那刻有“擅入者死”四字的石碑已被人打成無數碎塊,散落在地。
蕭塵心道不妙,立即便往谷中趕去,上次他來時,此谷百鳥和鳴,嘤嘤成韻,落英飄灑,而今次卻是屍首遍地,有絕情宮弟子的,也有其他門派的,那處湘妃淚竹林中更是躺了不下百具屍首,竹上淚斑染滿了鮮血。
便在此時,忽聽遠處齊聲震天:“殺了她!她不配做宮主!殺了她!”那聲音俨然是來自絕情宮正殿廣場,蕭塵心頭一凜,糟了!足步一動,如似一道利芒飛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前。
整座絕情宮殺聲震天,無數絕情宮弟子與突襲而來的門派中人交戰在一起,死的死,傷的傷,而皇甫心兒正在後殿靜心運功,參練第三重絕情心法,忽然外面疾步聲響起,一名渾身沾滿鮮血的女弟子驚慌失措跑了進來。
“何事驚慌。”皇甫心兒仍是閉着雙目,淡淡問道。
那女弟子臉色煞白,身上中了七八劍,鮮血汩汩而流,隻聽她疾聲道:“宮主不好了!外面那些門派中人殺進來了!師姐們抵擋不住,您快去……”
“砰!”的一聲,不待她話說完,皇甫心兒拍地而起,身上紅芒陣陣,眼神格外冰冷:“來得正好!”話音甫落,化作一道紅芒離殿而去。
到得廣場上,隻見屍身狼藉,鮮血遍地,衆絕情宮弟子已是節節敗退,眼見那些門派中人已是快打到正殿來了,忽然間數十道紅芒一閃而過,整個廣場瞬間血霧彌漫,各派中人立時去了一大半。
“敢闖我絕情宮,你們膽子不小啊!”皇甫心兒眼神冰冷,徐徐落入地面,紅袖一揮,登時再取數十人性命。
其餘人吓得倉皇退去,衆絕情宮弟子齊聲高喊:“宮主出來了!宮主出來了!”一時間士氣大增。
“既然來了,那麽就不用走了!”皇甫心兒冷聲一喝,沖入人群,紅芒過處,不留活口,頓時屍首遍地,鮮血成河。
便在這時,半空中忽然兩道詭芒向她打去,皇甫心兒衣袖一揮,格開攻擊,冷冷道:“閣下是誰。”
隻見半空中懸着道人影,那人須發交白,身着黑袍,手持一根骷髅拐杖,方才兩道詭芒便是自骷髅眼裏打出的,隻見他仰頭一笑:“哈哈!上次你丁山爺爺來時,還沒有你這小女娃吧!”
上次蕭塵來請花殇時,恰逢絕情宮受難,入侵者便是丁山老怪、長春散人、邪道人,邪道人被蕭塵的血蓮妖刃吸幹了鮮血,長春散人被出關趕來的花殇一掌震爲血霧,最後隻有丁山老怪施展遁地術逃了,如今此人已有元嬰中期的修爲。
“找死!”皇甫心兒冷聲一喝,一掌往半空打去,登時紅霧陣陣,向着丁山老怪罩去,丁山老怪急忙提杖抵禦,不料瞬間被掌風罩住,下一刻已被打得大吐鮮血往遠處倒飛了去。
半空中忽然一道藍色人影飛來,将他接住,那道藍色人影也是個白須老者,身着一件藍色長袍,緊随而至的還有一名紅袍老者,紅袍老者面色冷淡,雙手負在背後。
兩人不遠處,還有一名白面小生,那小生模樣倒也俊俏,面如桃花,臉上如同施了粉一般,身着粉白長衫,衫上印有桃花瓣,身上帶着絲絲邪氣,正饒有興緻的打量着皇甫心兒。
皇甫心兒感覺到了藍袍老者和紅袍老者的修爲很高,遠超丁山老怪,冷冷道:“報上名來。”
藍袍老者嘿嘿一笑:“絕情宮主,一年不見,莫非已經忘記老夫了麽?老夫枯木子是也!”此人正是一年前天元城之戰出現過的寂滅修者。
“沒聽過!”皇甫心兒說罷,又向那紅袍老者冷冷看了一眼:“你又是何人。”
“天火門,齊恒。”紅袍老者正是天火門的齊恒,他此刻仍是雙手負在背後,淡淡說道。
不遠處那白面小生淡淡一笑:“玉面桃花潇湘玉。”說話時仍是一眨不眨看着皇甫心兒,猶若打量一個人間尤物一般,目光漸漸變得熾熱起來。
皇甫心兒向他淡淡掃了一眼,冷聲道:“三位不遠千裏而來,不隻是找本宮叙舊那麽簡單吧!”
“哈哈!”枯木子仰頭一笑:“痛快!那老夫也不妨明說了,對外宣稱你絕情宮與魔道妖人蕭塵關系匪淺,在絕情宮主面前嘛,老夫也就不繞彎了,絕情玄功乃是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按理應當共享,不該你一人占爲己有吧?”
“呵。”皇甫心兒冷聲一笑:“那就看三位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絕情虛空印!”話音甫落,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滾滾,半空中陡然出現一隻巨大的血手印向枯木子蓋了去。
頓時狂風大作,附近幾棵大樹直接被連根拔起掀往遠處,地面的人也感到一陣耳鳴目眩,呼吸困難,眼見這絕情印聲勢浩大,枯木子不敢小觑,急催體内真元,兩掌一推,抵上絕情印時竟感到雙臂一麻,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一旁齊恒将他扶住,同時一掌向血手印打去,二人合力之下,方才抵散這血手印,此刻均在心中想:“不愧是上古絕情玄功,果然非尋常功法可比。”
枯木子雙眼一眯,疾喝道:“三元太虛訣!”頓時天降三道金光印,往皇甫心兒頭頂罩了去,齊恒袖袍一拂:“離火焚天!”刹那間,半空如化火海一般,大片大片熾熱的火焰落了下來,來不及逃開的絕情宮弟子瞬間化爲焦炭。
丁山老怪躲在一旁,臉上陰險一閃而過,悄無聲息繞到皇甫心兒背後,正待施以偷襲,不料皇甫心兒身子陡然一轉,五根手指指甲暴漲三寸,往他頭頂一拍,登時出現五個鮮血淋漓的血洞。
丁山老怪慘叫也來不及發出,便連魂魄也給震散了,沉悶的倒了下去,就此斃命,遠處衆人見這情形,均是大驚。
“七絕斬!”皇甫心兒一聲冷喝,凝氣成刃,緊接着身子如同一分爲七,自各個方向朝枯木子與齊恒斬了去。
二人連忙禦劍相抗,就這樣,三人僵持在了半空中,而不遠處那玉面桃花潇湘玉始終不曾出手,一直饒有興緻打量着皇甫心兒,心想如此冰山美人,我潇湘玉不負浪子之名,定要娶其爲妻。
“喝!”齊恒一聲大喝,一股磅礴大力湧出,将皇甫心兒震退了下去,論功法皇甫心兒在這二人之上,論修爲她還尚差了一截。
皇甫心兒落回地面,往後退了幾步,被震得氣血翻湧不止,突然間隻覺小腹疼痛不已,她全身打了個冷顫,臉色頓時變得有如白紙,連忙往腹上幾處穴道點了去。
遠處潇湘玉搖頭笑了笑:“啧啧啧,看來還是個處子之身呢……”
正此時,遠處忽然人聲漸雜,但見一紫衣女子匆忙而來,那人卻是楚淩嬌,她将皇甫心兒扶住,急道:“他們已經攻進裏邊了!”
皇甫心兒手一伸:“你帶人過去!這邊不用擔心!”說完冷冷看向齊恒二人,欲再催功。
“遵命!”楚淩嬌話落,故作離去之狀,眼神裏陰險卻一閃而過,忽然隻見她使盡全力,一掌往皇甫心兒背上打了去。
“噗!”皇甫心兒絲毫未有提防,一口鮮血噴出,直往前撲飛出七八丈遠才落在地上,齊恒眼中寒芒一閃,兩指一并,凝出柄仙劍飛去,嗤的一聲,貫穿了她左肩鎖骨下方位置。
皇甫心兒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伏倒在地,想要運功卻發現一絲真元也提不上來了,猛然回過頭去:“幻仙香!楚淩嬌!你做什麽!”
此刻楚淩嬌已然神情大變,嘴唇也變得鮮紅無比,如同沾滿了鮮血,十指指甲也變得暗紅,隻見她大笑道:“皇甫心兒,你難道看不出我在做什麽嗎?”
皇甫心兒見她功力大增,臉色一變:“你從哪習得的絕情心法!”
楚淩嬌仰頭一笑,這時兩名絕情宮弟子跑了過來,一人扶住皇甫心兒,一人指着楚淩嬌道:“楚淩嬌!你好大的膽子!你不怕老宮主回來殺了你嗎!”
楚淩嬌目光一冷,五指一揮,五道紅芒閃過,登時取了說話那人的首級,鮮血足足濺起丈許來高,附近幾十名殘餘的絕情宮弟子均吓得臉色慘白。
這時廣場後面又湧出幾百絕情宮弟子,清一色手持長劍,全部站在了楚淩嬌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