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中的姑娘呢?她去哪了?”
“姑娘?沒見着啊……”
正此時,芝巒從窗外飛了進來,嘴裏還叼着一隻烤魚,蕭塵一把将他捉了過來:“人呢!我讓你看的人呢!”
芝巒吓得一陣亂踢,指着床道:“不是好好躺在那裏……喵!喵了個咪!人去哪了!”
那客棧夥計見一隻貓不僅能飛,還能口吐人言,吓得手足發顫,蕭塵扔了一錠銀子給他,提起芝巒便往窗外躍去。
小鎮雖不比中洲的一些大城市,但想找到一個人也殊爲不易,蕭塵沿路打聽,最後來到北鎮一間館驿。
“你是說一位紅衣姑娘啊?方才她來借了匹馬,出去了。”
“多謝。”
蕭塵急忙往鎮外追去,出了鎮子,直接展開鳳凰翼飛入高空,飛行二十餘裏,遙遙望見下方古道中一名紅衣女子按辔徐行,迅速落了下去。
“心兒!你怎麽一個人走了!”
“喵……喵了個咪!吓死本大仙了,還以爲被人抓走了!”
皇甫心兒臉上無波無瀾,仍是按着馬辔徐徐前行:“我走與不走,與你何事?與一隻貓何事?”
“喵!喵了個咪!本大仙再說一次!本大仙不是……”
蕭塵一腳将他踢開,眉宇微鎖:“心兒,你知道剛剛我多擔心你嗎?”
“呵。”皇甫心兒淡淡一笑:“蕭公子,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另外,要麽叫我絕情宮主,要麽叫我皇甫姑娘。”
蕭塵微微一怔,她已經是絕情宮宮主了麽?輕歎一聲,道:“當初在絕情宮,我那些話……”
“我說了,往事逝水,不必再提。”皇甫心兒說着“駕”的一聲,驅馬疾馳而去。
蕭塵展開神行術追了上去:“心兒,你聽我解釋……”
那馬受了驚,急停下來,皇甫心兒道:“你什麽也不必解釋,我不想聽。”
芝巒也追了上去:“小丫頭,你怎麽這麽不近人情,當初在千峰山,這小子爲了尋你,要死要活的,最後還弄得雪崩……”
皇甫心兒面無表情,蕭塵也不再說話,替她牽着馬,二人就這樣一直沉默着往北走了半個時辰。
芝巒跟在後面越發覺得無聊,道:“本大仙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類,明明心裏面還喜歡着彼此,但是嘴裏卻說……”
“閉嘴!”蕭塵跟皇甫心兒同時瞪了他一眼。
片刻後,芝巒又道:“像我們芝仙就不同了,若是喜歡另一個芝仙,就會把頭上的仙芝摘下來給她,若她接下了,就表示她也喜歡你……”
堪堪行到暮色時分,二人進到下一座小鎮,将馬還到館驿,一直到夜幕輕垂,鎮裏燈火初生,半空中也飄起了細細白雪,映着萬盞燈火,如夢似幻。
蕭塵找來一把油紙傘,替皇甫心兒撐着,二人就這樣漫無目的行走于大街小巷。
“啊切!我說你倆就别浪漫了,冷死本大仙了,快找家客棧休息吧!”
芝巒跟在二人身後,冷得直打哆嗦,自從皇甫心兒見到他脖子上的炎心玉,情緒失控以後,他便再也不敢佩戴了,将炎心玉還給了蕭塵。
蕭塵怕皇甫心兒抵受不住這風寒,取出懷裏的炎心玉,遞到她面前:“心兒。”
見他此刻如此柔情似水,皇甫心兒忍不住心中一動,但一想到他這份溫柔曾經給過其他人,給過那個叫李慕雪的女子,心中便生出一股怨恨,一把推開他的手,疾步往前而去。
“心兒!”蕭塵快步追了上去,拉着她的手:“心兒……”
“哎呀,我說你這小子,很明顯是吃醋了啊,快抱住她,抱住她。”芝巒在後面,如同一個人精一般。
“閉嘴!”二人同時瞪了他一眼。
片刻後,兩人進到一間客棧,這些日蕭塵都沒怎麽好好用過飯,但見皇甫心兒不動碗筷,自己也沒多少食欲。
但是芝巒在一旁看着滿桌子山珍海味卻是忍不住口水直流,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小心翼翼将爪子伸向了皇甫心兒面前的一盤烤魚。
啪的一聲,蕭塵拿着筷子頭往他爪子上敲了一下,吓得他閃電般的縮回了爪子,然後瞪着蕭塵嗚嗚直叫,又不敢說話。
“還真是怪事,貓都能上桌子了……”一旁的店小二小聲嘟哝了一句。
蕭塵咳嗽一聲:“小哥,請問你知道中洲天元城怎麽走嗎?”
“中洲?天元城?”店小二揣着下巴細想片刻,搖搖頭:“沒聽說過啊……”
“如此麽……多謝。”
蕭塵皺起了眉頭,現在他完全不知道身處何地,若非前些日在千峰山遇見不少殺手,他甚至會以爲穿梭到另一個時空了。
随後他又吩咐那夥計去外買了張地圖回來,地圖上也沒有标記五大洲,接下來又過去三天,蕭塵一直往地圖上最繁華的地方走,心想到了人煙稠密的地方,定能問出中洲所在。
這日天放晴了,由于皇甫心兒有傷在身,二人也都是乘馬按辔徐行,不作趕路,隻是一路上話都很少,這可憋壞了趴在蕭塵肩膀上的芝巒。
到下午時,兩人進到一座叫天水城的小規模城鎮,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二人正當尋一家客棧歇腳,一條巷口裏忽然沖出來一道人影。
那人影來得奇快,皇甫心兒乘坐的馬匹受了驚吓,立時前蹄朝天,将皇甫心兒摔了出去。
“心兒!”蕭塵足尖一點,騰空而起将她接住,剛落回地面,隻聽沖撞馬匹那人大罵道:“眼睛瞎了嗎!”
蕭塵登時怒上心頭,循聲望去,立即認出那人正是前些日殺害了王洛的莫恒宇,但是莫恒宇卻沒能認出他來,隻認出了他旁邊站着的皇甫心兒,不禁心頭一怔。
蕭塵一道指力往他小腿上打去,莫恒宇隻築基修爲,如何抵受得住,立時癱軟在了地上,驚恐道:“你……你是何人!”
這時附近也圍來了不少人看熱鬧,蕭塵冷冷道:“殺了人,不該有個交代麽!”随後封了他的玄功,又找來一名車夫,讓車夫押他回靈仙鎮的紫陽門。
莫恒宇臉上驚恐不勝,見他功力如此深厚,立即猜出他是誰來了,顫聲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懇請閣下放過我好嗎?”
“那你當日怎不放過王洛?”
蕭塵冷冷瞥了他一眼,大是厭惡,怕他途中威脅恐吓車夫,又封了他的啞穴,做完這一切,才與皇甫心兒進到一間客棧。
“小子啊,你就是愛多管閑事,小心惹禍上身。”芝巒趴在他肩膀上,小聲嘟哝道。
蕭塵不去理會,要了一桌子上好菜肴,再說莫恒宇那邊,車夫收了蕭塵不少銀錢,連夜趕路,到清晨時将莫恒宇送到紫陽門下,見山門下無人駐守,便背着莫恒宇往山上而去,一邊走一邊喊:“有人麽?”
然而一片寂然,無人應聲,莫恒宇雖被封了玄功和穴道,無法動彈,但天生敏銳的神識卻察覺到了一絲冰冷殺機,大白天紫陽門按說不該如此冷清的。
越臨近山門廣場,這股血腥殺意越重,莫恒宇感到一絲恐慌,想叫車夫立即下山,但被封了玄功和啞穴,卻無法動彈,也無法說話。
片刻後,兩名黑袍人緩緩從廣場上走下來,莫恒宇瞳孔一陣急劇收縮,那二人身上殺氣極重,修爲極高!甚至比假扮王洛那人的修爲還高!
車夫走上前,微笑道:“二位可是紫陽門的仙人?”
左邊的黑袍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臉上驚恐不勝的莫恒宇,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