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青袍老者被音波撞上,頓時隻覺五髒六腑俱裂,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往後倒飛出二十來丈遠。
衆人驚駭不已,這青袍老者乃是廣寒門青龍長老,修爲堪居四長老之首,然而在一弦之力下,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青龍長老!”不少廣寒門弟子迅速往那邊跑了去,司空雲與其他三名長老臉色皆變得十分難看。
蕭塵傲立于台上,淡淡道:“如何?是否還要再試一下蕭某的琴音?”
那懷抱琵琶的白袍老者雙目一凝,冷冷道:“閣下方才那一弦确實有石破天驚之力,不過若是貧道所料不差,閣下也因此消耗了不少真元吧?”
确如他口中所言,适才那一弦,爲了達到最爲震撼的效果,以令衆人都産生忌憚,蕭塵幾乎傾盡一大半真元,否則不可能重創結丹後期的青龍長老,此刻要他再彈出那樣一弦來,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了。
隻見他淡淡一笑:“怎麽?這位長老莫非也要試試?”說罷已将手指搭在了琴弦之上,幾道白芒瞬間四射開來。
那白袍老者臉色變了變,往後退開幾步,凝神道:“閣下可是已想清楚了?即便你今日憑借神琴創傷我幾人,那時你真元耗盡,你覺得你還有可能離開這裏嗎?”
蕭塵輕輕一笑:“黃泉路上若有四位長老作陪,蕭某倒也不顯得寂寞。”他此刻一邊以言語與對方周旋,一邊迅速恢複真元,隻須真元恢複一些,便能再創一人。
那紅袍朱雀長老目光一凝,瞧出了他此刻的想法,大呼道:“師兄,休要再與他多言!”說罷手中大傘撐開,望空中一抛,原本兩隻刻畫在傘上的鳳凰圖案,這時像活過來了一般,啼鳴一聲,浴火飛向了高空。
衆人俱感到心頭一驚,兩隻火鳳盤旋在高空,忽然朝蕭塵俯沖下去,台上頓時化作一片火海,附近的人均感到一陣熾熱難當,紛紛往遠處避去。
情知那兩隻火鳳乃是朱雀傘裏的靈物,蕭塵不敢小觑,當下運轉七分真氣,指尖猛往宮弦上一撥,一股磅礴大力湧出,将襲來的熊熊烈焰推了回去。
火勢倒轉,朱雀長老等人早已料到如此,身形一晃,已在他處,漫天火勢倒轉回去,瞬間便将附近草木化作了一片焦炭。
整個山門廣場白煙袅袅,無數事物被焚毀,遠處觀戰的修者皆是心中一震,朱雀長老靈力不能久支,立即将兩隻火鳳召回傘中,大聲道:“此人真元耗盡,所有弟子聽我之令,速速将此人擒下!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聽見長老發号施令,立時便有三四十來個廣寒門弟子朝蕭塵飛去,蕭塵又一弦彈了出去,登時便将這數十人震飛,而他自己卻感到氣海一虧,想來是真氣将盡了。
他後面這兩弦均不如第一弦聲勢浩大,衆人也瞧出他此刻已是強弩之末,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尤其是蓬萊島與玄風宗那邊。
蓬萊島掌門張青蓮小聲在葉無痕耳旁道:“無痕,此人與妖人爲伍,待會你知道怎麽做,務必将其一擊斬殺,以正我仙道之風。”
他分明是對上次仙盟會的事懷恨在心,此刻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葉無痕目中寒光一閃,輕聲道:“弟子明白。”
台上,蕭塵将琴收回元鼎之中,他知道接下來不可能再動用伏羲琴了,否則非但傷不了那三人,更是令自己陷入真氣枯竭的險境,同時他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遠處蠢蠢欲動的人,想來是因自己之前風頭太盛,又身懷數千年前的功法,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隻怕是已經被這些人盯上了。
但這些都不足以令他畏懼,他唯一擔心的是一直處在遠處觀戰的曉月,這女子隐藏得很深,想必之前早已察覺到在太虛幻境時,自己曾闖入過她的記憶幻境,她現在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恐怕是在等一個最好的機會。
當下他留三分警惕以防備遠處的曉月,而就在朱雀長老等三人又将攻來之時,白影一閃,羽逸風落到了台上。
羽逸風拱手道:“懇請三位前輩不必再打下去了吧?”
朱雀長老在四人裏面脾氣最爲火爆,立即向他射去一道冷冷的目光:“羽逸風,此事與你無關,看在清塵真人的面子上,我們不與你爲難,但是此人傷我師兄,今日絕不可能容他離去!即便青風與逍遙子在此也一樣!”
羽逸風搖頭道:“前輩怎樣也算是得道高人,何必與我等晚輩計較?”
“哼!”朱雀長老一拂衣袖,冷冷看向蕭塵,道:“你看他那桀骜不馴的樣子,像是将自己當成一個晚輩嗎!老夫今日便要教教他如何尊重長輩!”
“哈哈!”蕭塵仰頭一笑,随即向他射去一道冷冷目光:“老東西!憑你也配在我面前自稱長輩?我蕭某還輪不到你一個不過百歲之人來教訓!”他性子向來如此,人若敬他一尺,他便敬人三丈,反之亦是如此。
“你!”朱雀長老登時怒不可遏,一招烈焰掌便打了過去,但見他手掌邊緣立時燃起一團金色火焰,火苗直竄出半丈來高,其勢不容小觑,羽逸風當即身形一晃,擋在蕭塵面前,氣運九轉,一招凝冰掌呼嘯而出。
二人掌力相撞,砰的一聲,羽逸風全身一震,隻覺手腕快脫臼一般,猛往後退了幾大步。
方才朱雀長老那一掌,足以重創任何一個結丹初期的修者,而羽逸風能勉強與他持平,也算頗爲不易了。
蕭塵連忙将他扶住,問道:“逸風大哥,有事沒?”羽逸風搖了搖頭,示意他勿要再開口講話,此事還有回旋餘地,切勿再出言激怒了那三人。
蕭塵心中一沉,自己一人當然逍遙自在,無所顧忌,但是逸風大哥身爲清塵真人的首座弟子,事事須得小心警惕,以大局爲重。
可是方才的情形他瞧得清清楚楚,那朱雀長老明知是羽逸風出手阻擋,然手上仍是沒留一分餘力,這令他異常的惱怒。
踏前一步,冷冷道:“今日蕭某并無意與諸位爲敵,仙兒是我故人,今日我必須帶她走,倘若諸位仍要執意阻撓,那麽在下亦隻好……”
他說到這裏,體内一股真氣變得狂躁不安起來,隐隐已有逆轉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