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便飛至,袖袍一揮,将落殇顔送了回去,而淩影風那一掌卻是實實在在落在了他背心上。
“噗!”一口鮮血噴出,蕭塵落回了台上,嘴裏仍是不斷有鮮血湧出,方才那一掌,幾乎令他心脈盡碎,然而下一刻,詭異的一幕卻發生了。
隻見所有血滴全部彙聚在了一起,盡數往他手中的血蓮妖刃流了去,刀刃紅芒頓時暴漲無數倍,整個刀身也顫動了起來,裏面隐隐傳出了可怕之聲:“血……”
衆人相繼變色,并非聽見了刀刃裏傳出的怪聲,而是見到蕭塵雙目泛紫,全身上下環繞着無數條紅芒,與他手中的血蓮妖刃爆發出的紅芒相連,仿佛此刻已經人刀合一。
紅芒越來越盛,幾乎成爲了這天地間唯一的色彩,所有人臉上都被映得通紅,終于有人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滴血認主!是滴血認主!”
但凡神兵,皆有靈性,滴血認主乃是神兵認主裏面最爲神秘邪異的一種,除非莫大的機緣,否則神兵不可能與誰滴血認主,而一旦滴血認主,那麽此神兵便終生與主人相伴,他人休想再動用一分。
血蓮妖刃早前爲賀家先祖偶然所獲,但數百年來從未認主,其名字也是那賀家先祖取的,而其真正的來曆,卻是無人知曉。
淩影風雙目一凝,呼嘯着一掌向蕭塵拍去,浩瀚的掌力,直令得附近地磚大片大片翻飛出去,蕭塵絲毫不懼,嘴角露出一抹詭笑,刀一擡,整個武台都顫抖了起來,刀一落,如長虹貫日,嘯鳴之聲不斷,人人聞之色變,視之驚心。
耀眼奪目的紅色刀芒直長達十餘丈,與金色掌印相撞,隻聽得轟隆之聲不斷,武台竟坍塌了大半,整個山門廣場頓時變得塵煙滾滾,離武台較近的修者均被兩股力量推翻了出去。
此戰雖說不上曠世之戰,卻也令無數人暗暗稱奇,二人爆發出來的力量,均非普通結丹修者,此刻淩影風幾乎衣衫盡碎,方才蕭塵那一刀實是兇猛無比,倘若他沒有催動血陰咒,早已成爲那刀下亡魂。
遠處淩遠山見勢不妙,擔心血陰咒無法久支,忙喊:“影風!下來!”
淩影風目光兇狠,手指骨捏得直作響,他自認堂堂淩家少主,卻接二連三敗于一個默默無名的青年之手,如何能夠甘心?隻見他怒吼一聲,全身上下瞬間包裹起一層金芒,似一頭發了瘋的怒獸朝蕭塵沖去。
沉猛的力量,令得台上飛沙走石,面對浩瀚無匹的力量,蕭塵視若不見,嘴角露出一抹滲人的詭笑,下一刻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氣以他爲中心散發出去,濃濃的殺氣瞬間便彌漫了整個山門廣場,所有人都心驚膽寒,一個人怎會有這樣重的殺氣?
那殺氣不是來自蕭塵,而是他手裏的血蓮妖刃,仿佛沉睡萬載的妖靈已被喚醒,忽然間天色暗了下來,大片大片的烏雲正在聚攏,遮天蔽日,宛如白晝瞬間墜入了永夜。
所有人都騰起了一股來自心底的恐懼,四周昏暗一片,唯獨台上一紅一金兩道光芒正在迅速靠近,蕭塵手起刀落,血紅刀芒直長達數十丈,如從天際劈下,嗜血的刀芒直逼淩影風而去,直欲将其斬得神形俱滅。
轟隆一聲巨響,刀芒與掌力相砰,如同兩顆天外隕石撞在了一起,整個武台瞬間坍塌,餘力波蕩出去,令整個廣場的花草樹木一刹那化作了齑粉,好在老一輩的已提前撐起結界,護住自己門下弟子。
許久,烏雲漸漸散開,蕭塵仍是雙目泛紫,全身上下貫滿了紅色妖芒,而淩影風倒在碎石堆裏,胸膛被劈開一道近兩尺長的可怖血口,體内鮮血如泉而湧,顯然已無法再戰。
然而蕭塵的殺意并未就此散去,反倒愈來愈重,他手持血蓮妖刃,如同冥界索命無常,一步步向淩影風走去,幾乎實質化的殺氣,令得台下所有人都不敢動彈一分,但各人都明白,他今日若是斬殺淩影風,淩家勢必不會罷休。
“阿彌陀佛……”就在這時,一聲佛号響起,如空山古刹裏的悠悠鍾聲,經久不息,傳蕩在每個人的耳畔。
蕭塵知道這是玄極大師念的清心咒,頓時隻覺心中一片澄明,身上紅芒立時散去,雙瞳漸漸恢複本來顔色,殺氣也逐漸消散,他冷冷望向淩影風:“今日留你一命,好自爲之!”
他先前之所以殺意那般重,正是因爲看見淩影風朝落殇顔出手,說罷轉身往武台外圍走去,剛走出幾步,落殇顔忽然一聲驚呼:“小心!”
他神識何其敏銳,轉身橫刀一掃,一道丈許長的紅芒飛出,嗤的一聲,鮮血飛濺,欲施偷襲的淩影風被這一刀斬斷了臂膀,外面許多尚未反應過來的女弟子都驚叫出聲。
“留你不得!”蕭塵一聲大喝,殺氣暴漲,提刀便要往淩影風脖子上斬去,忽然一道人影飛至,铮的一聲将他刀鋒彈開,卻是淩遠山到了。
淩遠山身爲淩家二長老,雖處世圓滑,但修爲早在多年前便臻入結丹後期,也是不容小觑,隻聽他冷冷道:“年輕人,凡事不要做得太絕!”說罷身形一晃,已帶着半死不活的淩影風和那條斷臂移至數十丈開外。
蕭塵嘿嘿冷笑了兩聲,做得太絕?倘若方才不是自己及時察覺,此刻死的豈非自己了?
遠處衆人至此才回過神來,不少老一輩的修者都開始小聲告誡自己門下弟子:“此人太過兇戾,今後不可與其走近,更不可去招惹。”
這時站在遠處的曉月蓮步輕移,走了過來,淡淡道:“既是生死之戰,便是死傷不論,隻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蕭兄身上隐藏的秘密可真不少啊。”她說話時,目光有意無意掃在那柄血蓮妖刃刀身之上。
蕭塵冷冷一笑,壓低聲音道:“你千羽門的秘密,難道就少了麽……”他話未說完,曉月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即恢複如初,淡淡笑道:“蕭兄應是無礙吧?”
“這便不勞仙子挂懷了。”說罷收起屠魔刀,足尖輕輕一點,往羽逸風那邊落去,經過司空雲身旁時,略帶歉意道:“抱歉了司空掌門,将你這裏弄壞許多。”司空雲搖頭苦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落到羽逸風等人身旁,落殇顔立即将他扶住,往他體内注去真元之力,其實此刻他早已是強弩之末,三元焚心訣的反噬之力也即将發作,羽逸風似是看出幾分,辭了司空雲,當即祭出飛劍,載着他往山下吳州城而去。
本來這三日是要留在廣寒門的,但因發生方才之事,不好再讓蕭塵繼續留在此間,暮成雪也祭出飛劍,載着落殇顔跟了上去,其餘人等則留在此處,聽候千羽門曉月的安排。
即便已是日色将暮,吳州城裏依舊人來熙往,四人找了家客棧,租下一間别院,蕭塵的三元焚心訣反噬終于到來,落殇顔也有着一身治愈本事,經三個時辰,方才令他稍稍好轉。
其時入夜已深,一輪明月懸挂高空,清光似水,灑滿整座庭院,蕭塵啓門走出,臉色仍是有些泛白,望着高天孤月,輕輕歎了聲氣。
“吱呀”一聲,西廂客房的門輕輕打開了,落殇顔踱步走出,見他心事沉沉,細聲問道:“怎麽還未休息?好些了嗎?”
蕭塵轉過頭去,月光落在落殇顔臉上,恰好勾勒出一張絕美芳華的臉龐,他笑了笑:“已經無礙了。”
落殇顔輕輕走到他身旁,輕聲道:“還在想着白天的事麽?”
如今已與淩家勢不兩立,淩家決計不會善罷甘休,他并未擔心此事,搖了搖頭道:“落師姐,往後再不可如今日這般莽撞了。”
從數千年前,一直到現在,他失去的人太多了,他不想再失去身邊任何一個人,當他今日看見淩影風一掌朝落殇顔打去時,幾乎萬念成灰。
落殇顔沒有說話,沉默許久才道:“我聽逸風大哥說了接下來的事,三天後我也打算與你們一同前往風雲無妄城。”
蕭塵點了點頭,心想她大概是聽說了噬魂妖花一事,去年紫虛真人因調查此花失蹤,故她才迫切想要去一探究竟。
然而他自己卻不認爲風雲無妄城與噬魂妖花有關,恐怕這隻是曉月想對付風雲無妄城的一個借口,而近來屢屢有修者失蹤,恐怕也不是風雲無妄城所爲。
但是曉月爲何要對付風雲無妄城?他隐隐中感覺千羽門隐藏了太多秘密,這是千羽霓裳數千年前創建的門派,究竟隐藏着什麽秘密,難道與自己有關麽?
數千年前千羽霓裳爲何要建立如此一個門派,而千年前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五大門派現今爲何隻剩下千羽門與無音寺兩派?
有太多太多疑問,他必須要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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