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大明朝的火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他們之前曾經跟大明官兵交鋒數次,這些官兵們也都有火統,但這些火統準頭極差,且射速奇慢,就實用性來說,有時候甚至還不如弓箭。
可這一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們這一路人馬,來時總共有一百人,曆經數次戰鬥,隻折損了十來個,可人今次,竟在須臾之間,便折了十多個!
而更讓他們抓狂的是,他們連敵人的影子都還沒見到!
首領菊田生心裏這個痛啊!
“八格!該死!這些卑劣的大明官兵,竟暗箭傷人!”
他心存僥幸,忙蹲下身子,察看倒地傷員的傷勢,這一看不打緊,頓時又驚又怒。
以前他的手下被火統擊傷,大多都是四肢腹部中彈,隻要能把彈丸取出,便沒有性命之憂。然而,這一次,他發現倒地的手下,大半都是腦袋和胸部中彈,當場斃命,就算是活着的,看傷口和流血的模樣,也好像是不好救活了。
菊田生心生陣陣寒意,沒想到大明朝,還有這麽厲害的火器,這麽訓練有素的火槍手。
看來,不解決這些火槍手,他們就别想攻進鎮子。
菊田生的思維,仍停留在刀與劍的天地裏,在他認爲,所謂的戰争,就是一刀一槍死拼,至于火器,最多也就像弓箭一樣,是輔助而已。
他看着手下有些畏縮的目光,大吼道:“敵人正在裝彈,趁這個機會,我們殺上前去,把這些該死的火槍手統統殺光!”
“殺!”
“殺!”
“殺!”
這些倭人重新被激發了勇氣,個個揮舞刀劍,齊齊呐喊一聲,抛下死傷的戰友,再次向前沖去。
他們剛剛往前沖了不到三十步,便再次聽到了死神般的槍響聲。
“砰砰砰……”
槍聲并不太密集,但造成的結果卻是驚人的。
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倭人,随着這陣槍聲,一個接一個地被擊倒在地。
這一次,他們終于看到了對面的火槍手。
“那裏!那裏有一個槍手!天殺的!我看見了一個槍手,他就躲在那堵牆後邊!”
“我也看見一個,就在那棵大樹後面!”
看見又有何用?這些槍手開了一槍後,馬上就隐去了行蹤,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如果說第一輪射擊,隻是令菊田生憤怒的話,這第二輪射擊,卻讓他隐隐生起了不詳的預感,甚至有些驚恐。
“這是什麽火器!”
兩輪射擊,竟令他的隊伍傷亡了三四成!這太可怕了!
他第一次對火器産生了恐懼。
火統這種火器,他以前是絲毫不懼的,隻要戰術得當,火統很難發揮出太大的威力。可是,這次他遇到的,究竟是什麽樣的火統!
這裝彈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要按這種裝彈速度,等他們冒死沖進鎮裏,隻怕他的這些手下們,也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
如果鎮内除了這些訓練有素的槍手,還有另外一支精銳士兵的話,他們這些人,不就全要葬身于此地了嗎!
“難道,他們已經洞悉了我們的作戰計劃了嗎?所以才在這個小鎮埋伏下了一支精兵,專等着我們前來?”
菊田生越想越怕。
“那麽,先前那一批官兵,或許并不是真的被我們打敗,而是要誘敵深入?”
“若真是如此,在我們的身後,說不定還有一支官兵,已截斷了我們的退路!”
就在菊田生疑神疑鬼的時候,卓世傑正在誇獎孫鐵柱。
“你這個溫水煮青蛙的戰術不錯!”
由于兵力有限,想要全殲倭人着實有些困難,如果對着他們就是一通猛烈的射擊,倭人可能在極度害怕之餘,四散而逃,那就難辦了。
而像現在這樣,一輪射擊之後,停歇片刻,給倭人留點希望,一次又一次,等他們完全陷入絕望後,到那時再想逃,由于所剩殘敵已經不多,就算一個盯一個,也能把他們全部搞定。
孫鐵柱接連得到司令的稱贊,心裏甜滋滋的,急忙道:“這是司令教導有方!”
卓世傑暗自扁了扁嘴,等回去好好給傑克上上政治課,就算是教他們拍馬,也不能隻這一句詞兒吧!
“你去把正面的隊員分出幾個來,從兩側包圍過去,省得等會兒有漏網之魚。”
“是!司令!”孫鐵柱得令,飛身跳下了房頂。
一街之隔的不遠處,那位百戶大人,此時激動得手腳顫抖,腦子裏飛快地轉動着各種念頭。
“升官發财了!這回真是撞大運了!我趙天任終于發達了!千戶,我趙天任這回要弄個千戶當當!”
要是殲滅了這群倭寇,他不想升官都難哪!
他當即下令道:“你們,都别招呼那些百姓了,去!全部人馬,前往鎮外,抵禦倭寇!”
那群官兵愣逼了,什麽?抵禦倭寇?百戶大人,咱剛才在鎮外,被倭人欺負得還不夠慘麽?
當然,這裏頭也有聰明的,其中一個總旗一聽百戶這話,立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這個百戶,打仗夠廢物,可玩心眼這種事,那真是沒幾個比得上!”
這位總旗大人,在弄明白了百戶大人的心思後,再聯想到自個,猛然間小心肝狂跳不已。
既然百戶可以升官,俺這個總旗大人,也該弄個百戶當當了吧!
這位總旗大人強忍心中狂喜,把臉一黑,厲聲道:“我們身爲大明朝庭軍人,面對外敵入侵,自當舍生取義,勇往直前,弟兄們,跟我來,去殺倭寇!”
他這麽一喊,那些官兵怎敢多言,忙拎着刀槍,就朝鎮外而去。
走在路上時,百戶大人和兩位總旗,全都雄糾糾氣昂昂,走在隊伍最前列。
來到鎮外,百戶大人瞅着遠處的倭人,大聲道:“布防!弓箭手就位,火槍手準備!若倭寇攻進鎮來,聽我号令射擊!”
說完,他慢慢踱着步子,越走越遠,最後站到了一間民房的牆角,在大後方,遠遠地觀察着前面的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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