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漢子當然不傻,見勢不對,他們也想要逃,可吳天明卻如附骨之蛆,硬是一人一棒阻住了他們三個人的去路,想跑都跑不掉。
遇到高手了!遇到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了!
三個漢子被棍子打得受不過,最後齊齊放棄了抵抗,全都跪倒在地,連連求饒。
“好漢,饒命!饒小的們一命吧!”
“我們也是受人指使,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啊!”
吳天明這才把手中棍子一扔,然後來到了魏東來跟前。
“魏公子,他們三個,聽憑你處置。”
魏東來也傻眼了,這個武林高手是什麽來路?爲什麽要幫自己?他怎麽知道自己姓魏?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仇人就在眼前,他終于有機會一雪前恥,當然不會放過。
“多謝好漢相助,魏某來日定當厚報!”
魏東來說完,順手從地上拎起一根棍子,劈頭蓋臉地沖地上三個漢子砸去。
這三個壯漢被打得鬼哭狼嚎,卻毫無辦法,他們也都清楚,邊上那位武林高手如果想廢了他們,根本隻是動動手指的事,就算是想要他們的命,也是三拳兩腳的事。
魏東來足足狂砸了一百多棍,直到把三個壯漢打得奄奄一息,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才喘着粗氣把棍子扔到了一旁。
吳天明等他氣喘勻實了,才道:“魏公子,那邊有個故人想見你。”
魏東來一怔,故人?他好久沒聽到故人兩個字了,現在哪個看見他不是躲着走的,居然還有人專門要見他?
他順着吳天明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巷子盡頭,有三人正緩緩朝這邊走來。
這三人氣勢非凡,雖然距離很遠,魏東來仍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壓力。
魏東來很确定,他并不認識這幾個人,也從來沒見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魏東來現在還有什麽可害怕的?
他邁步就朝卓世傑三人迎了過去。
卓世傑在巷子盡頭,一直觀察着魏東來的舉動,暗暗點頭,他這位表兄,可堪造就。
他們幾個碰頭後,魏東來盯着卓世傑的臉,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再仔細一想,忽然間臉色就變了。
“啊!你……你是……”
魏東來驚得差點跳了起來,他急忙朝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低聲道:“你,你可是……”
兩人雖十年未見,但卓世傑家裏突生變故時,他已經十來歲,基本已長開了,這十年雖然模樣大有變化,但依稀還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
卓世傑含笑點頭:“對!我就是你多年不見的表弟,卓世傑,表兄,許久不見,你還好吧?”
魏東來上前來,一把拉住卓世傑的衣袖:“世傑,你……你竟然活下來了!”
卓世傑笑道:“當然,我活得還挺不錯。”
魏東來也看出來了,卓世傑好像混得真不錯,看模樣,他正是幾個人中的頭兒。
魏東來卻不管這些,他低聲責備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敢回來龍岩!”
卓世傑臉色一下子變冷了:“我這次回來,是要讨債的。”
魏東來當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皺眉道:“世傑,你怎可如此冒失,眼下那趙家勢大,别說是來三五個人,就算是三五十個,怕也鬥他們不過啊!”
卓世傑道:“此事你不必多慮,我看,我們還是先去你家,見見舅父舅母,咱們也好好叙叙舊。”
魏東來面帶戚色,道:“唉,你表兄不孝,你舅父舅母,已過世了。”
卓世傑忙問:“這是怎麽回事?舅父舅母正值壯年,怎麽會……”
“唉,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容我慢慢給你道來。”
魏東來領着卓世傑幾人,專走人少的胡同,七拐八拐,來到了縣城最東邊一處破敗的院落裏。
“世傑,這就是我的寒舍了。”魏東來自嘲地給卓世傑介紹自己的家。
的确是寒舍,破門破窗,家無長物,全部家當加在一起,隻怕也值不了一兩銀子。
進屋後,吳天明馬上道:“司令,你們聊着,我跟猴子出去外面逛逛。”
說完,拉着猴子就出去了。
安德烈智能化程度極高,見他們出去了,也識趣地守在了門外。
“司令?”魏東來問卓世傑:“這司令是什麽稱呼?”
卓世傑笑道:“舶來品,軍中的一個稱呼罷了。”
魏東來更暈了,一個逃犯,還能當兵?并且好像還是個不小的官,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以後你會知道的,你就先說說你家裏的事吧。”
魏東來長歎一聲,長話短說,把這些年發生的事說了一下。
自打卓世傑家出事後,魏東來家裏也受到了牽連,雖然沒有人治罪,但結局也很慘。
本來,卓家是龍岩的大戶,魏家多多少少也沾了卓家的光,卓家一倒,牆倒衆人推,魏家馬上就被排擠蠶食,家境一落千丈,短短半年不到,便迅速敗落,連普通小戶人家都不如了。
家遭巨變,魏東來的父親受不了打擊,很快一病不起,不到三個月,就一命歸西,一年後,他母親也因傷心過度,跟随他父親而去。
隻留下了魏東來一個半大孩子,在龍岩城裏饑一頓飽一頓地混日子,所幸的是,他竟然沒病沒災地長大成人了。
今天中午,魏東來去鬧事的那家酒樓的東家,正是當初逼垮魏家的罪魁禍首。
魏東來從小就去這家酒樓鬧事,爲此不知挨過多少打,甚至還被抓去坐了十幾回班房,可不管人家怎麽對付,他仍然照常去酒樓鬧事。
由于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魏東來的事,酒樓的東家倒也不敢對他下死手,萬一魏東來被打死,酒樓東家自然是第一嫌疑犯。
大明律法極爲嚴酷,酒樓的東家雖然在縣城小有勢力,但也懼怕王法,因爲一個小小的魏東來,而觸犯律法,甚至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他當然知道輕重,要不然,魏東來肯定活不到今天。
卓世傑聽罷,沉吟片刻,然後道:“你說的這個韓家,若真是舅父舅母病故的元兇,那麽,今天晚上,就把他們家端個底朝天,你看怎麽樣?”
“什麽?端個底朝天?”魏東來愣住了:“什麽叫端個底朝天?”
“所謂的底朝天,就是把他們全家所有的财物,全部搜刮一空,再把他們最賺錢的酒樓砸個稀巴爛,這樣行麽?”
“這,這,這……”魏東來張口結舌,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麽做,是他這麽多年來一直想幹的,可問題,這談何容易啊!
卓世傑一拍桌子:“就這麽定了,有仇不報非君子,今晚就讓這韓家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