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晚的夜戰影響到了戰士們的休息,所以第二天的炮擊推遲到了十點左右才重新開始。
一發發炮彈轟到了熱蘭遮城的城牆上,炸得城牆碎屑飛濺,狼煙滾滾。
卓世傑這邊的士兵,幾乎立于不敗之地,所以個個都很輕松,看炮擊,就像是看小孩子們玩炮仗一般。
而熱蘭遮城的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昨天,熱蘭遮城的大部分荷蘭人對這場戰鬥還是很信心的,因爲他們的城牆十分堅固,敵人的炮彈再強,也拿他們沒辦法。
可是自從昨夜他們看到本方兩艘戰船被擊毀後,他們的信心有些動搖了。
畢竟荷蘭人是靠海軍起家,倚仗的便是他們強大的炮艦,可是現在,敵人的炮船輕而易便擊毀了他們最引以爲傲的海軍戰船,他們當然會懼怕會心虛。
所有荷蘭人都窩在城堡裏,聽着那如雷鳴般的炮響,個個都是一臉的愁容。
“早知道就不來這鬼地方了,跑來這麽遠,金子沒撈多少,卻碰到了攻城這種小概率事件,真是倒黴透了!”
“是啊,真是倒黴,不過,這夥人爲什麽要攻打我們的城堡?咱們這城堡又不是軟柿子,他是吃飽了撐的,專門找不自在來了?他幹嘛不去欺負島上那些西班牙人?”
相比之下,台島北部的西班牙人,明顯比荷蘭人好欺負。
荷蘭人在熱蘭遮堡常駐的部隊,一般都維持在兩千人左右,而台島上的西班牙人,隻有四五百個。
“這個,可能隻有咱們的總督大人,才會知道吧!”
總督範德堡自打起床起,就沒吃過一口東西,沒喝一口水,他本來馬上就要回國了,誰知道卻晚節不保,弄出來這麽一樁倒黴透頂的事。
“怎麽辦?像這樣一直被動挨打,要到什麽時候?”
忽然間,範德堡眼前一亮:“和談!”
這個世界上,沒什麽事是談不攏的,隻要籌碼足夠。
一個字,不就是“錢”嘛!
荷蘭人有的是金子銀子!
當然,範德堡主要還是想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線是什麽,看看對方底牌又是什麽。
“馬上去把羅森少校叫過來!”範德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位最爲能說會道,極有手段的羅森少校。
午飯過後,卓世傑正躺在遮陽傘下吹海風,忽然有士兵前來報告:“報告司令,前方不遠處,有一條打着白旗的小船!”
卓世傑一愣,荷蘭人這麽快就投降了?好沒有騎士精神喲!
“停止炮擊,讓他們靠過來。”
如果他們的真的投降,卓世傑倒是樂見其成的,不用每日裏枯燥地打炮了。
身材魁梧的羅森少校,帶着兩個侍衛,登上了櫻桃号驅逐艦。
一上來櫻桃号驅逐艦,羅森少校就傻眼了。
“我的老天!鋼鐵戰艦!這竟然是一艘鋼鐵戰艦!”
羅森少校并不是個不學無術的大老粗,他也知道,鋼鐵戰艦是能夠浮在水面上的,可是這需要解決的難題太大,太多了。
首先,鋼鐵在這個時代,出産量是很低的,有鋼用在刀刃上,沒有哪個國家會舍得用鋼鐵來建造戰船。
再者,鋼鐵戰艦想要浮在水面上,設計、動力等等都是很大的難題。
他也看到了櫻桃号上的100毫米艦炮,心中驚疑,如此細小的炮管,怎麽會發射出如此威力的炮彈!而且這炮彈在擊中目标後,還能再次爆炸,威力十分驚人。
熱蘭遮堡裏的人,原以爲這條艦上有好多門火炮,所以才有如此的火力,哪知道,他們這三艘戰船上,隻有這麽一門主炮!
羅森心中驚駭,如果再多幾門這樣的火炮,就算是有千軍萬馬,也抵擋不住它的炮擊吧!
見多識廣的羅森少校,在看到這艘鋼鐵戰艦後,他作爲荷蘭人的傲慢,已經悄然無蹤了。
來者是客,卓世傑先自我介紹:“天軍司令,卓世傑。”
安德烈馬上進行同步翻譯。
羅森也道:“荷蘭少校,羅森。”
短暫的寒喧過後,卓世傑直入正題:“羅森少校,你們熱蘭遮堡是打算投降了嗎?”
羅森馬上搖頭:“不不不!我們的熱蘭遮堡可以擋住任何攻擊,我們永遠也不會投降的!”
卓世傑馬上把手一揮:“送客!”
羅森弄明白了卓世傑這兩個字的含義後,臉色馬上就青了,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他堂堂一個帝國少校,代表着強大的荷蘭東印度公司,來和對方談判,剛說了沒兩句話,就被人給趕走了!
他堂堂一個帝國少校,就算是在國王的宴會上,也算是個人物,何曾受過此種待遇?
卓世傑呵呵笑道:“想談判是吧?我這場戰争的最終目的,是要将你們荷蘭人趕出台島,永遠不能再有一個荷蘭軍人登上台島!把我這話,帶給你們的總督大人吧!”
他再次揮手,像趕蒼蠅一般:“送客!”
羅森差點沒氣出内傷來,他臉色發黑,連場面話也不說了,掉頭就走。
這次史上最快的談判,就這樣結束了。
很快,範德堡便從羅森那裏,得知了這次談判的内容。
“什麽!他讓我們撤出台島,并且永遠不得踏進台島半步!”
範德堡怒不可遏,差點摔了他最心愛的古董瓷瓶。
原來,對方要的不是錢!他們要的,是台島重要的戰略地位!
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就算是他範德堡接受,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是不會接受這個結果的!
範德堡的怒火很快就消散了,他從羅森那裏了解到了對方戰艦的情況。
“鋼鐵戰艦!奇特火炮!頭戴鐵帽的士兵!新式的火槍……”
這一切都說明,對方手裏攥有強大的底牌,這底牌,足以讓熱蘭遮堡陷入不可預料的危險境地。
談判破裂,海面上的炮擊又開始了。
範德堡又開始坐卧不甯。
在這個船堅炮利即可稱霸的世界,對方船更堅,炮更利,隻要對方願意耗下去,熱蘭遮城早晚有一天是會陷落的。
艦隊沒了,這本來是天大的事,可是現在看來,還有比這件事更爲要命的,那就是他能不能活着回到荷蘭老家。
偷偷溜出城堡,找條商船逃回去?這肯定是不行的,不管是從法律上,還是從個人榮譽上講,他都不可能這麽做。
“堅守吧!無論如何,我都将堅守下去!堅守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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