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熟悉王默的張偉等軍官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替這些英吉利洋人默哀,他們很清楚司令越是表現得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最後的爆發就越是吓人。
巴納迪斯頓上校看王默似乎有得商量的樣子,于是說道:“司令官閣下,既然你也清楚《日内瓦公約》與《陸戰法規和慣例》的相關條款,那麽是否願意遵守這些條款,改善我們戰俘營的條件和待遇?”
“雖然我中華民國并未加入《日内瓦公約》以及海牙公約的《陸戰法規和慣例》,但就我個人而言,是非常贊賞和支持這些改善戰俘待遇,具有人道主義精神的公約的。不過,要如何改善你們戰俘營的條件和待遇,你們當中誰站出來說得具體一點,我也方便按你們的要求解決,怎麽樣?”王默微微笑道,一副和善有禮的樣子,再加上他年輕的面容,看起來着實無害得很,就像是一個彬彬有禮的鄰家男孩。
英軍官兵面面相觑,議論紛紛。他們也不傻,抱團鬧事是一回事,走出來當出頭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一千多英軍中,總還是有膽量大的英軍士兵的。
沒多久,一名英軍士兵就走了出來,對王默說道:“司令官閣下,我叫麥克,是大英帝國的陸軍中士。我認爲戰俘營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夥食的問題。上帝啊,提供給我們的飯菜簡直就是豬食,連一點肉絲都看不到,哦,不,是連一點動物脂肪都看不到。”
這個麥克這麽一說,其餘的英軍官兵紛紛出言附和,指着那一桶桶送進俘虜營的飯菜說道:“沒錯,瞧瞧這都是些什麽菜,根本就隻是用水煮出來的,我甚至懷疑這其中到底有沒有放鹽。”
擔心王默等人聽不懂麥克的英語,甚至有精通中國話的軍官将麥克的話翻譯過來向王默等人複述了一遍。
此時,負責俘虜營的崔正明卻是站出來,氣憤不已地辯駁道:“這些飯菜難道很差嗎,這年頭多少人想吃口飽飯都不行。再說了,我們自己的戰士也是吃得一樣的飯菜,與你們戰俘營并沒有什麽區别!”
“你們中國士兵,怎麽有資格和我們大英帝國的軍人相比?”巴納迪斯頓上校高昂着頭說道,不過随即意識到現在身爲戰俘這麽說似乎有點不妥,看了看王默,于是又說道,“司令官閣下,我的意思是,我們大英帝國的軍人在夥食營養上一直都有充足的保障,所以一時沒有辦法适應貴軍的夥食。”
王默看起來似乎非常體諒英軍官兵,微笑着點點頭,說道:“我理解,貴國在遠東有多處殖民地,而且收益豐厚,貴軍的夥食開支自然是有保障的。”
這話聽起來沒什麽問題,可巴納迪斯頓上校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大妥,不過又說不出什麽來。
看到王默好像挺好說話的樣子,随即又一名英軍士兵站了出來,對王默說道:“司令官閣下,我叫喬伊,是大英帝國的陸軍下士。除了夥食的問題之外,我認爲貴軍允許我們走出營房,在操場上自由活動放風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在那個陰暗狹小的營房裏待久了,不利于我們的身體健康,貴軍這是非常不人道的做法!”
“對,我們要求延長自由活動的放風時間,這是我們的正當權利!”
其餘英軍官兵又紛紛大聲鼓噪附和了起來,一個個表現得絲毫沒有身爲俘虜的覺悟,反而倒像是前來度假村休假的大爺。
“說得也是,每天活動的時間太短的确不利于身體健康。恩,除了改善夥食和延長放風時間之外,你們還有沒有什麽别的要求?”王默又問道,表現得也絲毫不像掌握這些英軍俘虜生殺大權的司令,而是爲他們服務的大管家。
王默的态度實在是好的過分了,弄得英軍官兵都不好意思再提别的要求,或者說心裏也在懷疑王默是否真的會滿足他們的這些要求。
巴納迪斯頓上校再次站了出來,代表所有英軍官兵說道:“司令官閣下,暫時來說,我們就這兩點要求,不知道貴軍是否能夠滿足?”
本來巴納迪斯頓以爲王默或許會找借口、理由推脫,至少也會猶豫考慮一段時間的。
然而,沒想到的是,王默十分爽快地點頭答應了,說道:“沒有問題,這兩點都是正當要求,我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看來中國人對大英帝國還是心存畏懼的。
巴納迪斯頓上校對王默的态度十分滿意,當即大笑了起來:“好,司令官閣下如此善待我大英帝國的軍人,我一定如實向上反應,争取消除大英帝國和貴軍之間的誤會的。王司令,我得說,你獲得了我們這些大英帝國軍人真正的友誼……”
巴納迪斯頓上校的話還沒有說完,王默突然就拔出駁殼槍,瞄準那個叫麥克的英軍中士的右腿,猛地扣動扳機射擊。
砰——
槍聲響起,麥克右小腿瞬間被子彈貫穿,頓時摔倒在地,慘叫哀嚎了起來:“啊——啊——”
“Oh,Shit!王司令,你在幹什麽,爲什麽要對麥克開槍,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大英帝國的士兵?”巴納迪斯頓馬上大叫了起來。
其餘英軍官兵也俱都騷動不已,神情激動地想要沖上去來,麥克鮮血淋漓的右腿着實刺激他們了。
咔嚓——咔嚓——
四周持槍警戒的沂蒙自治聯軍士兵見狀立即拉動槍栓,将子彈上膛,槍口死死地鎖定騷動的英軍官兵,尤其是在王默面前的英軍官兵。
王默身邊的王二虎等衛兵立即如臨大敵地護衛在王默身前,舉槍對準前面的英軍士兵,生怕英軍突然暴起對王默不利。
“退回去,全都退回去!再有膽敢亂動者,格殺勿論!“崔正明立即高聲大喊,對騷亂的英軍士兵發出警告。
俘虜營兩邊的兩挺麥德森輕機槍也做好了射擊準備,如果它們開火掃射,絕對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将沒有任何防護的英軍官兵屠殺殆盡。
面對如此多的槍口,英軍官兵不由得面露懼色,剛才的激動和騷亂漸漸平息了下去。
王默一揮手,讓上前威逼英軍的沂蒙自治聯軍士兵退下。
盡管沂蒙自治聯軍沒有展開大屠殺,但巴納迪斯頓上校的臉色還是一片鐵青,憤怒地向王默質問道:“王司令,如果你不願意滿足我們提出的要求,直接出言拒絕就是了,爲什麽要對麥克開槍?你這不僅是對一名已經向貴軍投降的戰俘開槍,更是向一名大英帝國的陸軍中士開槍!”
“拒絕?”王默冷冷一笑,說道,“誰告訴你,我要拒絕你們提出的要求了?剛才這位麥克先生不是想要改善夥食嗎?來人,送他去傷兵臨時安置營房,在他的傷好之前,每天都給他安排最好的傷病号飯!”
随即,就有兩名沂蒙自治聯軍的士兵上前将猶自慘叫哀嚎不止的麥克擡出俘虜營,送往傷兵臨時安置營房。
“你……”巴納迪斯頓上校被王默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好了。
王默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放心,我們的傷病号飯還是不錯的,肉蛋類配給絕對充足。你們不是想要改善夥食嗎,隻要像那位麥克先生一樣,過來挨上一槍,我保證你們全都能吃上最好的傷病号飯。”
開什麽玩笑,爲了吃得好一點,還得挨上一槍!
所有英軍官兵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了幾步,此刻在他們的眼裏,王默已經完全和彬彬有禮的鄰家男孩沒有半點沾邊,倒是很像背生雙翼、獐目獠牙、揮舞着鋼叉的大惡魔。
“怎麽,真的沒有其他人想去傷兵安置營吃傷病号飯嗎?”王默鄭重其事地問道,然後便大聲說道,“崔正明,既然俘虜營的諸位覺得白菜胡蘿蔔難以下咽,那就撤下去,以後也不用給他們上了。以後俘虜營,每人每餐隻有一碗白飯,不願意吃的歡迎他們絕食抗議!”
“是!”崔正明立即出列應命,然後朝身邊的沂蒙自治聯軍士兵下令道,“你們兩個,去把俘虜營的菜全都搬出來!”
很快,兩名沂蒙自治聯軍士兵便走了過去,将那一桶桶白菜胡蘿蔔給搬了出去。
這下連白菜胡蘿蔔都沒得吃了?
一衆英軍官兵不由得面露苦色,很想再次激憤地大聲抗議,可一想到剛才麥克的下場,就又沒有人敢開口說話了。
“你們想改善夥食,我也答應了,也給了你們機會,但你們顯然并不願意把握這個機會。我想,這應該不算是我違背《日内瓦公約》與《陸戰法規和慣例》吧?”王默還一副十分無奈的樣子說道。
“夠了!”巴納迪斯頓上校憤怒地大叫道,“王司令,你這是在愚弄我們嗎?”
“愚弄?”王默冷冷一笑,“上校,你說錯了,我是在提醒你們。你們現在是生死由我的戰俘,而不是予取予求的大爺!大英帝國的榮光和威嚴,在老子這裏,狗屁都不是!”
巴納迪斯頓上校在遠東任職多年,對中國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此前也聽說過王默這個中國地方軍閥對西方各國都十分強硬,但他還是沒想到王默會強硬到如此地步。
其餘英軍官兵也全都難以置信地看着王默,他們實在不敢想象,世界頭号強國的大英帝國在這個中國人眼裏,竟然狗屁都不是。
“噢,對了,剛才不是還有一位喬伊先生,說是要延長自由活動的放風時間嗎?”王默像是突然又想起來一樣說道,然後将目光轉向已經呆若木雞的喬伊下士。(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