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接連不斷的步槍射擊聲、機槍掃射聲依然在持續,沂蒙自治聯軍不斷收割着土匪們的生命。
面對這樣的彈幕風暴,本就打不了逆風戰的土匪們别說繼續往杜家寨沖殺了,一個個驚恐萬分地往山下逃竄,比之前沖上山的速度要快上數倍。
率先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的羅其昌神情焦急地朝郭大頭說道:“大當家,點子紮手,咱們……”
羅其昌的話戛然而止,因爲此時頭頂上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至,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擡頭朝天上一看,雙眼瞳孔猛然縮成了一點,一個黑點帶着尖銳的破空聲猛然砸下。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一顆炮彈在郭大頭等人不遠處炸開。
塵土飛揚,爆炸産生的沖擊波頓時将郭大頭等人掀倒在地,四射的彈片帶起一片片血肉風暴,無情地收割着四周土匪們脆弱的生命。
轟——轟——
爆炸聲接連響起,一顆顆炮彈猛然砸在土匪隊伍所在的區域。
盡管杜家寨的新兵都是菜鳥炮手,炮擊完全沒有準頭可言,但擁擠在山道上的土匪們太過密集,這些菜鳥們東一炮西一炮的居然也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郭大頭扒開身上的土堆,從地上爬了起來,擡頭看到四周土匪們的慘狀,随即又臉色慘白地癱軟倒坐在地上。
怎麽……怎麽會是這個樣子?
杜家寨不僅有大批快槍,還有威力巨大的賽電槍,更有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沂蒙山區的火炮,這……這怎麽可能?
直到這一刻,郭大頭依然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而四周依然持續不斷的爆炸聲又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大當家,快撤,這一定是官兵的陷阱,趕緊讓弟兄們撤!”羅其昌一瘸一拐地跑過來,無比焦急地朝着郭大頭大喊道。
“對……對……這是陷阱,撤,趕緊撤!”郭大頭面無血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試圖尋找自己的坐騎,然而那些馬早就在爆炸中受驚不知道跑哪去了。
轟——
又是一顆炮彈砸在不遠處,吓得郭大頭和羅其昌連忙雙手抱頭趴到在地。
爆炸過去之後,郭大頭連忙爬了起來,驚恐地大喊道:“點子紮手,撤,都趕緊撤!”說罷再顧不得其他人,包括他一向甚爲倚重此時不見蹤影的于軍師,轉身帶着還在身邊的土匪喽啰瘋狂逃竄離去。
郭大頭這一逃,餘下的土匪當場就徹底崩潰,俱都放棄了反擊,紛紛轉身逃竄。
見此情況,王默當機立斷下令沂蒙自治聯軍走出陣地,對逃竄的土匪展開追擊。
砰——砰——砰——
“跪地投降者不殺!”
“跪地投降者不殺!”
沂蒙自治聯軍的士兵一邊朝逃竄的土匪開槍射擊,一邊不斷大聲喊話納降。
喊話納降配合追擊的效果非常顯著,絕大多數土匪感覺跑不掉就把手裏的武器一扔,然後抱頭跪在了地上,有不少甚至驚恐地大叫着“我投降!我投降!”之類的話語,生怕身後一顆子彈就要了他的小命。
因爲沂蒙自治聯軍的兵力太少,俘虜又太多,所以也就沒有追擊太遠。
這一戰,沂蒙自治聯軍起碼打死打傷近兩百土匪,俘虜一百多,郭大頭僅僅帶着數十名土匪僥幸逃竄,這和殲滅郭大頭這貨土匪也沒什麽區别了。
然而,王默并沒有打算就這麽放過郭大頭,朝李堅下令道:“李堅,你馬上帶着一排二排趕去雞鳴山,給我掃平郭大頭的老巢!”
“是,司令!”李堅應聲接令,随即朝身後的沂蒙自治聯軍大喊道,“一排二排,跟我走!”
沂蒙自治聯軍大獲全勝,整個杜家寨全都沸騰了,他們完全沒想到那些年輕小夥子居然如此幹脆利落地收拾了郭大頭帶來的四百土匪,而己方隻有不到十人受傷,連一個人都沒死。
杜家寨的老老少少全都湧出寨子,幫忙打掃戰場,并将繳械投降的土匪捆綁看押起來。
“王兄弟,你看這些投降的土匪怎麽處置?”杜德森向王默問道。
王默看了看被困住雙手的一衆土匪,皺了皺眉頭。
一衆土匪看到王默這般神情,以爲要殺了他們,吓得魂飛魄散,紛紛下跪,聲淚俱下地向王默大聲求饒。
“大人,饒命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
“長官,饒了我們吧,我們上山爲匪都是被郭大頭給逼的!”
“大人,饒我一命吧,我保證從今以後一定改過自新!”
……
從這些土匪對王默的稱呼來看,很顯然,他們都将王默當成了政府軍隊裏的高級軍官。也是,哪家土匪能像沂蒙自治聯軍這般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器裝備,哪家土匪能擁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
如何處置這些土匪,還真是個麻煩事。全殺掉肯定不妥,這會讓以後圍剿的土匪團夥拼死抵抗,從而導緻沂蒙自治聯軍付出很多不必要的傷亡代價。
可是,放掉的話當然也不妥,畢竟沂蒙老百姓對這些土匪可謂是恨之入骨。王默要在沂蒙立足,就必須争取老百姓的支持。
思慮再三,王默才對杜德森說道:“杜寨主,這樣吧,你組織人手,幫忙對這些土匪進行甄别和審問。凡是身上有血債和罪行嚴重的土匪,就公開槍決。罪不至死的,先看押起來,我另行處置。”
聽到這話,杜德森十分爲難地說道:“王兄弟,我們幫忙認認人還成,可這審問,我們沒人懂。你看,這個……”
杜家寨的人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農民,被審問都應付不過來,更不用說審問别人了。
這一點王默也是明白的,點點頭說道:“不用擔心,我會安排人手審問這些土匪的,你們就負責協助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就安排人去認認這些土匪哪個殺過人!”杜德森大松了口氣。
對土匪的甄别辨認,最後變成了對這些爲禍魯東南地區多年的土匪們的公審。
杜家寨的老老少少們相繼滿懷仇恨地指認着一個個土匪,控訴他們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是他,就是他殺了我二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是他,就是這個天殺的,侮辱了我家三丫,我跟你拼了!”
“他,他,還有他,他們幾個有參與五年前趙家村的屠村,他們簡直就不是人!”
……
随着杜家寨老老少少的指控,一個個身有血債的土匪相繼被沂蒙自治聯軍的兵給揪了出來。
“不,我沒有殺人,他認錯了,我沒有殺人,别殺我!”
被兩名士兵駕着的土匪們大聲叫嚷掙紮着,試圖獲得一線生機。
砰——砰——砰——
槍聲響起,被執行槍決的土匪們的叫喊聲戛然而止,相繼倒地身亡。
隻有24名土匪被杜家寨的人指認了出來,并被當場槍決,剩餘的土匪甄别也隻有慢慢審訊了。
在完成這一戰的收尾工作後不久,李堅就帶着一排和二排返回了杜家寨。
李堅雖然沒有帶回郭大頭的死訊,卻是帶回來了一大批糧食和兩大箱銀元,這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司令,我帶着一排和二排趕到雞鳴山的時候,郭大頭從雞鳴山後山小路跑了。是卑職失職,請司令責罰!”李堅向王默請罪道。
跑一個郭大頭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王默自然沒有責怪李堅的意思,于是說道:“郭大頭跑了就跑了吧,他一個人也構不成威脅了,不必在意。當務之急,倒是得趁着此戰消息傳開之前,一鼓作氣剿滅南邊的紅鼠尾。”
李堅一愣,想不到王默這麽着急要對南邊的紅鼠尾下手,說道:“司令,是不是讓新兵們先休整休整,這般連番作戰,我擔心新兵們會有點吃不消。”
王默搖了搖頭,說道:“剛才那一戰,也有不少土匪趁亂逃脫了的,一旦紅鼠尾從這些漏網之魚那得知我們的具體實力,必然會有所防備,那時反而更不容易對付。所以,必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掃平我們周邊的土匪勢力!”
這倒也是,如果讓紅鼠尾有所防備之後,暫時避開沂蒙自治聯軍的鋒芒,然後躲在暗處時不時抽冷子偷襲一下,絕對是個大、麻煩。
因此,僅僅休整了半個多小時,王默就再次集結起沂蒙自治聯軍,主動出擊,進攻魯南悍匪紅鼠尾的老巢鑽天崮。
鑽天崮山腳下。
沂蒙自治聯軍雖然隻有區區一百五十人,但卻讓紅鼠尾以及他手下的土匪們心驚膽戰不已。
那架設起來的兩挺馬克沁重機槍,沒有哪個土匪有膽量面對。
那一字排開的二十門迫擊炮,更是吓得山上一衆土匪們冷汗直冒,若不是下山的路被沂蒙自治聯軍給堵住,恐怕他們早就慌不擇路地逃跑了。
在紅鼠尾的示意下,很快有一名土匪喽啰朝王默等人大喊道:“下面是哪位長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如果長官能高擡貴手,我們大當家說了,必定給長官們備上一份厚禮,并奉上茶錢!”
“不必理會他們!”王默一擺手,下令道,“開炮吧,對整個鑽天崮展開覆蓋性炮擊!”
“是,司令!”
李堅立正敬禮接令,随即轉身朝迫擊炮排下令道,“目标,鑽天崮山巅,覆蓋性炮擊,五連發,開炮!”
聽到命令,迫擊炮炮手們雙手一松,将手裏的炮彈送進迫擊炮炮膛。
嗵——嗵——
二十枚炮彈相繼沖出炮膛,破空而去,猶如密集的箭雨,朝着鑽天崮山巅猛然紮下。(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