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看着落到地上的葉玄,聽着他所說的話,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插着的四把刀,不由苦笑了一聲道,“葉兄見笑了!”
“喬兄言重了,喬兄你大仁大義,以德報怨,在下可是佩服之至,何來見笑之說?”葉玄微微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周圍的丐幫幫衆,淡笑道。
見到葉玄的眸光掃過自己,丐幫的四位長老不由老臉一紅,皆移開了目光。
“葉兄言重了!”喬峰搖了搖頭,而後看着葉玄道,“不知道葉兄你什麽時候來此的,又爲何會出現在此地?”
“我來此地,嗯,跟喬兄你差不多吧,剛好在他們與貴幫的幫衆相鬥的時候。”葉玄倒也沒有隐瞞,微微一笑道,“至于在下爲何來此,隻是因爲知道此地會有一出好戲,想過來看看,本來是不想吵到喬兄的大事,可沒想到喬兄你如此大仁大義,讓在下心情不由爲之激蕩,情不自禁之下弄出了動靜,這才驚擾了喬兄。”
喬峰雖然受傷,但是卻聽清楚了葉玄所說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他“葉兄所謂的好戲莫非就是來看我丐幫的笑話嗎?”
“不錯,哈哈,若是以外人來看,喬兄覺得此出好戲好不好看?”葉玄哈哈一笑,根本沒有半點遮掩的看着喬峰笑道。
聽到葉玄的話,喬峰嘴角微微一抽,如果葉玄遮遮掩掩的,喬峰可能反倒可能發怒,但是葉玄就這樣明明白白的跟他說的确是來看戲,而且問他如果是外人的角度來看,這出好不好看,喬峰實在不知道要做何回答。
說好看?那豈不是證明這是他們丐幫的一個笑話?
說不好看?
站于一旁的段譽,則一臉瞠目結舌的看着葉玄,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竟然說話如此肆無忌憚,難道不怕整個丐幫群起而攻嗎?
雖然他的武功看起來出神入化,可所謂蟻多咬死象,更何況,丐幫在這裏可有上千人之多,更有無數好手,難道此人與自己一樣初入江湖,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這個時候,段譽不由想起當初他初出江湖,在無量山中因爲口不擇言,差一點就丢了性命,要不是那個時候鍾靈妹妹……
喬峰可不知道自己才剛結拜的兄弟這個時候還在旁邊在給自己加戲,朝着葉玄拱手道,“今天這事讓葉兄你見笑了,還請葉兄先站于一旁,待喬某辦完了幫中之事,再來與葉兄痛飲一翻如何?”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旁邊等着好了!”葉玄聳了聳肩,反正他也是來看戲的,剛才要不是因爲佩服喬峰所爲,撫掌被叫破了行藏,現在還在樹上看戲呢,現在聽喬峰這麽說,也沒有打算現在就摻和進去的想法,無視其它人的目光,依舊一步步的踏于虛空,來到就近的一顆樹上,踩着樹枝又靜靜的站在那裏。
再一次見到葉玄施展如此神乎奇技的輕功,嗯,在他們看來這應該是輕功沒錯,杏子林中的丐幫衆人不由咽了咽口水,感覺心底有些發涼。
不過,最震驚的人還是喬峰,倒不是看葉玄又施展淩空虛步,而是他發現,若是不去看葉玄這個人,隻以内力感應的話,根本無法感應到樹上那裏有人的存在,就好像那人與那樹,與那虛空隔合在了一起。
甚至于,連看的時候,隻要不去仔細看,都會自動去忽略掉這麽一個人。
可是,喬峰卻是知道,人在通常情況之下,都會對美的事物更有注意力,以葉玄表現出來的氣度與相貌,稱得上一聲天人之姿,又怎麽可能輕易被人忽略。
但偏偏的,哪怕是見過了葉玄這個人,在有意無意之間,哪怕是朝着他那邊看去,都會似無意忽略了他。
而且這還不是他一個人,因爲他發現丐幫中的其它人同樣也是如此,葉玄這才剛剛落到那樹上,這些人似就已經開始又忽略了他。
仿佛就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遮掩他們的雙眼,或者說是他們的記憶,讓他們下意識的忽略這個人。
這個發現,就讓喬峰心中暗暗大驚,不知道葉玄的武功達到了什麽樣的地步,竟然能影響到人的記憶,簡直不可思議。
在葉玄又離場之後,丐幫的衆人頓時又恢複了過來,見到喬峰身上還插着四把法刀血流不止之後,頓時想了起來,連忙拿出金瘡藥過來,幫喬峰取刀止血。
幸虧喬峰功力深厚,已經在體内用内力封住了穴道血管,否則耽擱了那麽久,換一個普通人,都可能流血而死了。
就在喬峰包紮着身上傷勢的時候,就突然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緊跟着又傳來了一兩聲口哨。
丐幫之中的人聽到這口哨聲之後,也馬上有人回應,就見北方一匹快馬突然沖了進來,雖然身穿錦袍,但裏面依舊穿着鸠衣百結,明顯就是丐幫中人。
“緊急軍情!”那人一下馬,馬上将一個小包裹呈到大信分舵舵主面前,而大信分舵的舵主卻馬上将包裹轉呈着喬峰。
就在喬峰剛打開背包,露出裏面的一粒蠟丸,将蠟丸捏碎取出裏面的紙團,剛想要看的時候,突然又有一馬闖了進來,就見一個白須飄動,同樣身穿百家衣的老者躍身而來,朝着喬峰喝道,“喬峰,蠟丸傳書,這是軍情大事,你不能看。”
喬峰怔了一下,認得來人是丐幫中現任輩份最高的徐長老,想了一下,終究沒有将那紙團打開,而是将它遞給了徐長老。
“得罪!”徐長老将紙團拿了過來,握在手中,而後又朗聲道,“馬大元馬兄弟的遺孀馬夫人即将到來,向諸位有所陳說,大夥兒待她片刻如何?”
看着下面事情如兔起鹘落一般發展,葉玄嘴角微微一挑,看來這一出大戲就要真正開鑼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