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一定都停止在和夜烨初見時的情形,那時候她去南佛廟裏請香,遇見他,站在南佛廟門前,背對而立。
背影挺立,消瘦而不蕭條,淡淺的面龐微帶着柔和的笑容,清明的目光,柔和的仿佛盛滿陽光。
那瞬間,那個男子,那種感覺是讓她心悸的。
心髒急促的跳動着。
生活多年,卻是頭一回知道,明白心髒爲何跳動的這麽快,爲何覺得呼吸緊促。
會局促不安,會手足無措。
但并不想他離開身邊,哪怕是再怎麽緊張,都不想他離開身邊。
自那之後,她便經常看見他。
他總是會在南佛廟的河池前等着她,他會說:“月央,等你并不覺得辛苦,隻怕你不會赴約。”
那種寵溺非常的目光總是包容的對待她。
讓她如何不心動,不爲之心悸。
更是在等她的時候,被一群小孩童惡作劇的推入河池中時,她緊張查探,而他從水中冒出,無比潇灑的撩着濕發,卻笑意滿滿。
“月央,他們嘲笑我說不可能與你牽手,月央,可以和我牽手嗎?”
“我說是牽手到白頭。”
暖心又讓人悸動的男子,如今隻能在夢中相見,醒來時會就看見憎惡的面孔,會帶着詛咒性的怨恨目光。
好似在對着她說:你怎麽還不去死?
事實上他說了,不止一次。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
伊月央迷糊轉醒,眼角邊早已被淚打濕。
“您怎麽能趴在桌子上就睡,鳳體會受涼的。還請太後娘娘移駕到軟榻上休息。”落煙看見她眼角的淚,微怔之後,繼續說話。
“我沒事。”她擦了擦眼角淚光。
“太後娘娘,剛剛有太監來說,夜王想約您在宮外一聚。”
“夜烨?”伊月央整個眸光都爲之精彩,激動站起:“真的嗎?”
“是……”落煙擔心勸谏:“太後娘娘,您現在的風評在百姓的眼中并不是太好,若是這樣妄意而爲,怕是……”
可落煙說什麽,她早已聽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夜烨,夜烨……
*
若是約你的人是心愛之人,滿心歡喜赴會,見到的卻是情敵呢?
她的面相,她真正的身體。
那張她看了近盡小半個人生的面孔擺在她的眼簾前,卻是讓她覺得别扭。
“請太後娘娘恕罪,若不是用夜王的名義約您,怕是連通報都無法傳到您那裏。”她站起來,盈盈而笑:“這裏風景很好,四面環水,是一等一的地方。”
伊月央目光掃視着四周,确實是很好的地方,很少有客棧建築在水上,風景優雅不說,而且很靜。
靜到不論她們今天在這裏說些什麽,也不怕人聽見。
“我該叫你什麽?”伊月央目光直直的望着她,帶着冷意的弧度:“該叫你暮餘歡,還是太後娘娘?”
她擡着清秀的面龐:“太後娘娘您在說笑呢。”
“站在您面前的隻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伊月央而已。”
“而真正的太後娘娘正站在月央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