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女子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麽容易,下針封穴之人,可謂是手法娴熟,當世罕見。這人身上,至少被下了三十六針,可我隻能夠準确地找出三十針,而有把握取出的,隻有二十四針。哼,好一個針法高手。縱使母親在此,也大抵隻能取出二十八針!”
丫鬟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瞪着跪在路中間的方烨,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奴婢不信。這天下間,還能有人醫術比谷主與小姐更高明的?”
碧衣女子淡笑着不出聲,吳蝶楠巴巴地湊到她身後,一臉恭維地說道,“司蘇,額也覺得,天底下,麽有人,在醫道發面扣以比得過司蘇了。”
吳蝶楠本意是拍馬屁,可這自從上回掉了顆門牙後,講話一直都是磕巴漏風,讓人很難理解的。這一頓馬屁拍下來,還讓人費勁地理解半天,聽得碧衣女子直皺眉不耐煩地擺擺手,讓她退下。
吳蝶楠扁着一張嘴,縮着肩膀,十分憋屈地退後了兩步。
星河仙子瞪了吳蝶楠一眼,随後上前兩步拱手說道,“師叔,雨勢太大,您看,我們是不是把這人搬回去再救治呢?”
星河陪着笑臉站在碧衣女子身邊,她可沒有水火不侵的歸元級紅绫寶衣護身,隻能靠自身功力設置護身壁障抵擋雨水,可時間一長畢竟是耗費靈力的。
“是啊淩雲師妹。”彩蝶仙子也笑道,“我們還是快點回營帳吧。我接到星河的信息,得知銀月師妹不知何故病倒了,所以急忙趕來,爲的也是方便照顧一下銀月師妹。淩雲師妹若是想救這人……”
碧衣女子眸光銳利地掃了兩人一眼,似笑非笑地抿着嘴角道,“誰告訴你們,我要救此人了?”
人群頓時一靜,彩蝶仙子與星河仙子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位小主子心裏盤算什麽主意,本見她出手相救,她們還以爲她對這奇怪的病症有興趣呢。
“紅茶。”碧衣女子眸色一掃。
丫鬟紅茶立馬會意地點點頭,翻手間取出一把厲光閃爍的匕首,快步走到方烨身邊,一把将他拖到路旁,下刀極快地在他脖頸上拽出一道血線。
霎時間,方烨無法置信地瞪大一雙眼睛,到死也沒能擡頭望上一眼到底是誰殺的他,噗通一聲整個身體便軟軟地倒在雨地中,脖頸處流出的紅色血液,落到地上,很快便被瓢潑大雨沖刷的一幹二淨。
“哼,本小姐是什麽人,這般低三下四的人,自然不屑去救,可不是救不了他。”碧衣女子輕笑一聲,甩甩衣袖,在兩名丫鬟鋪陳的紅毯上,踩踏飄然而去。
星河仙子:淩雲師叔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大狠毒啊!救不了便救不了,死不承認還痛下殺手。
彩蝶仙子:淩雲師妹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麽好了,還記得淩雲師妹九歲時,與其他島一位施毒手法高超的女孩比試下毒之術,結果略遜一籌比輸了。但第二天,聖女谷的弟子們便發現,那施毒女孩被人灌了一肚皮的毒藥,氣絕于自己房内,死相還特别恐怖,足夠讓一些聖女谷的外門女弟子們吓破膽子,連做十數天噩夢!
彩蝶仙子與星河仙子面面相觑地對望了兩眼,雙雙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齊齊無語地翻了翻眼睛,随後跟上了碧衣女子的身形。
廣場營區,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帳篷内避雨,原本繁鬧的大街,此時已是空空蕩蕩一片。
天際一道紅色地毯拖曳着被拽到地上。
碧衣女子仙姿暢渺,甩袖飄落至紅毯上,面上挂着一抹淡淡笑容走了兩步,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星河。”
“是師叔。”
“聽說,你輸給了一個,年僅十六的小丫頭。這個小丫頭,不止赢了你,還赢了神魔兩域,所有的藥劑師?連瑤華師姐、方坤大師,也不是那小丫頭的對手?”
星河沒來由地抖了抖身子,垂着腦袋默默地點了個頭,“是。”
“她此刻在何處?”
“回禀師叔。秦小姐就在那邊一片,雲族的營區内。”星河低着頭,擡手指了指雲族營地的方向。
碧衣女子銳利的眸光便順着星河的手指望了過去,點了點頭,移步便朝雲族區域走去。
“師叔!比賽期間,是嚴禁參賽者雙方私鬥的。”星河仙子硬着頭皮提醒了一句。
碧衣女子冷淡地掃了她一眼,輕聲說道,“星河,母親一直對你寄望甚高,卻沒想到,這一回天賦賽,你連前五都沒拿到,實在是讓人失望。”
星河仙子咬着唇,自知無話可說,垂着腦袋認罰,“是,師叔。”
彩蝶仙子見愛徒被訓斥,忙出聲辯駁道,“淩雲師妹,星河她也是盡了力的了!”
淩雲根本不理會彩蝶的說辭,隻淡淡問道,“你說,這次赢了藥劑組比試的小丫頭,她叫秦逆天?”
“正是!”
“那我且問你,你覺得,以我的制劑之術,與她相比的話,誰更勝一籌?”
星河張了張嘴,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事實上她心裏有感覺,秦逆天的制劑之術肯定是勝過淩雲師叔的,可她偏偏不能這麽講,除非她想第二天莫名其妙地也被毒死在屋子裏。
可是淩雲仙子何其聰慧,星河猶豫了那麽幾分鍾,她便立刻察覺出星河的意思,心裏不由地冷笑一聲。
“這麽說來,你也是覺得,此次天賦賽藥劑組比試,被秦逆天這小丫頭取得頭名,是實至名歸的?”
星河張口結舌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她可是知道這位淩雲師叔狠辣的手段,分分鍾可以虐死自己。
彩蝶正待開口,卻被淩雲伸手阻止,“彩蝶師姐,你也勿須這麽焦急地爲星河辯解,放心吧,我吃不了你的寶貝女兒。”
言罷掃了掃袖,挺直腰脊向雲族營區前進,口中喝了一聲,“誰是秦逆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