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父親卻拒絕了她的懇求!
這讓鍾玉綽在失望的同時,心底對自己的父親,升騰起一絲埋怨的小情緒。
“父親!您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那個秦家賤人,成爲女兒修煉途中的阻礙,成爲女兒此生的心魔麽?”鍾玉綽咄咄逼人的話語,讓鍾濤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坐在一旁的秋水伊人卻在此時,輕聲軟語地開口道,“玉綽,你父親不是那個意思。這件事,并不是不去解決,而是暫緩,要尋個恰當的途徑,再去解決。”
鍾玉綽猛地扭頭瞪向出聲的秋水伊人,态度輕慢,語氣譏諷地冷道,“一個小小的秋水族人,也敢對我大放厥詞?是誰給你這份膽量的?我在與我父親說話,你什麽身份插話?”
鍾濤蓦地一拍幾案,聲音之大,震得所有人心中猛然一跳。
“住口!”鍾濤不悅地望着自家女兒,心底不可謂不失望。這個女兒,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尖銳?相比她的不可理喻,伊人的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實在是對比鮮明。
“綽兒,從現在開始,你不可對伊人無禮。”鍾濤語聲微頓,随後說道,“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在此宣布一件事。”
說話間,鍾濤擡手執起一旁秋水伊人潔白的皓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後者滿目柔光地望了他一眼,眼底深處的崇敬、愛戴與仰慕,讓鍾濤清晰可見,越發心情愉悅。
果然,他的伊人是十分得體懂事的,即便綽兒對她大呼小叫,她也絲毫沒有動怒,甚至連一絲委屈的表情都未表露出來,甚得他的心意。
一開始,他隻是覺得伊人外在流露的氣質、味道,與他過世的妻子十分相似,這讓鍾濤心動,但卻未到情動的地步。
之後接觸下來,鍾濤便發現伊人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優點,不但比過世的妻子,更加心細如塵,溫柔似水,更難能可貴的是,帶着一抹少女的天真情懷,眼裏時不時對他露出崇拜、向往,目光是那麽的真誠、懇切,讓他不由自主地情動。
他愛極她身上萦繞的那股幽然、甯靜之氣,她年輕的身體,讓他感覺到生命的氣息,感受到枯木逢春的喜悅。
“七天後,我會迎娶伊人。往後,伊人就是你們的家主母,你們待她就如同待我,不可有半絲不恭。若我發現誰人敢陽奉陰違,對主母不敬,必不輕饒。”
衆人眼裏雖然有些震驚,但同時又眼神了然。這陣子家主的變化誰都看在眼裏嘀咕在心頭,他進進出出身邊都伴着這位伊人小姐,原來對伊人小姐如此上心。
家主說的是迎娶伊人小姐成爲家主母,而并非一個随随便便可以丢棄的小妾姨娘。
家主要大婚了,這事勢必成爲近期内,鍾家最大的盛世慶典。
首當其沖深受打擊的,是那位玉綽仙子。
父親竟然提都沒跟她事先提起此事,直接就下了這番決定,并且公布了婚事!他若是有半點心疼她這個女兒,就不會這般不顧及她的感受!
此刻她的小臉已經格外慘白,見父親的目光落在秋水伊人身上,和煦地與之對視,她心底一條激憤的毒蛇肅然昂起頭顱。
“父親!!你曾經說過,你一生隻有我母親一位妻子!現在你是想背棄你的承諾了麽?”鍾玉綽這話一出口,立馬便發覺父親身上氣息一沉。
鍾濤的臉色,有些陰沉。
而一旁的幾位長老們,見情形不對,忙跳出來和稀泥打圓場,笑呵呵地說道,“大小姐,話也不能這麽說啊。畢竟先主母已經過世七載了。這些年來,家主一直念着先主母的好,不曾娶妻更是連個妾室都不曾納過,這在神魔兩域,任何一個大家族的家主都不可能做到這般地步的!大小姐難不成要讓家主未來的幾百年,長此以往獨身下去?就算家主不說,家族中各位太上長老們也不會答應的啊!”
“就是就是,家主身爲我們鍾家之主,不但要擔負着統領整個鍾家之責,更有着不可推卸的綿延子嗣的責任嘛。”另一名長老笑呵呵地打趣道,“家主之前一心沉迷修煉,與先主母成親本就是晚的。大小姐一個人冷冷清清的,身邊連個可心兒的兄弟姐妹都沒有。往後有更多的弟弟妹妹陪伴大小姐,大小姐也十分高興的吧!”
這長老一說完這話,就發現周圍所有人,都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鍾玉綽更是目光冰冷地凝視,那眼中淬着的毒芒,幾乎将他的腦袋洞穿!
所有長老都在心底爲這位敢于出聲的二貨長老點了個贊,這話說得也真夠直白的,也算是多年來所有長老心底的一件事兒。
畢竟家主後繼無人是個不争的事實,鍾大小姐雖然天賦出衆,但畢竟是女兒身,雖然大家口中叫着鍾玉綽爲少尊主,但其實,長老們在私下裏還是希望,家主能爲鍾家留下子嗣,繼承偌大的鍾家。
但是大小姐真得會高興麽?她的表情如今看來,無論如何都與高興二字,搭不上任何邊兒!
鍾濤聽聞此話,贊許地對着那名長老點了點頭,眼神溫和地落在秋水伊人身上,執起她的手笑道,“伊人已經有身孕了。”
“什麽?”之前那位二貨長老也就是這麽一說,根本沒想到秋水族的這位小姐肚子這麽争氣,已經懷上了家主的孩子。
當即所有長老們都欣喜地笑了起來,齊聲向鍾濤道喜恭賀,看向秋水伊人的目光也紛紛變得友善、贊許起來。
而一旁,鍾玉綽早已如同被雷電劈中一般,整個人都呆若木雞地愣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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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帳篷的簾幔給人一手掀開,秦曉英高聲笑着大跨步入内,手裏甩動着一張紙條,“剛剛收到消息,後天進行複選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