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連鍾濤那張沉着冷靜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詫異,長老們面上更是呈現茫然不解之色。
莫非這歸元器還能妖孽了不成?這是主動排斥他們衆多人的契約。隻讓看不讓契,所有人都唯有眼巴巴地看着。
鍾玉綽冷眼旁觀,眼前這副情景幾乎讓她咬碎一口銀牙,霍地推開凳子起身,“裝神弄鬼的東西,讓我來!“
衆人盡皆轉頭看向她。
“綽兒。”鍾濤微愣,随後沉聲說道,“爲父瞧你,臉色不佳,精氣神均是有所虧損,還是不要輕易嘗試,免得受精神力反噬之苦,加重傷勢。”
鍾玉綽冷哼一聲,偏偏不信那個邪,“莫非父親也認爲,那個秦小賤人的精神力,能夠反震于我?”
真是笑話!
鍾濤見她如此自大不聽勸誡,也是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她是一名歸元級煉金師、藥劑師,精神力必是遠高于常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即使你的精神力不如她,那也沒什麽。”
鍾濤這是苦心勸慰之言,但聽入鍾玉綽耳中,卻成了另一番意思。
連父親也瞧不起她,覺得她肯定比不過秦小賤!
鍾玉綽緊擰着雙手,心中充滿着怨毒憤恨。她最不喜聽到别人說她什麽什麽不如别人,什麽什麽比不上别人,更何況還是不如那個秦小賤人。
她鍾玉綽是攜着滿身風華落入人間的,生來便是天賦過人,高人一等,哪裏會比不上别人。
一聽這話,更是刺激了她的逆反心理,不但沒将她的念頭打消,反倒是讓她生出一絲,非要将這歸元器契約的傲氣。
“父親放心!我一定可以契約這隻生命空間指環。”鍾玉綽大步上前排開衆人,一手猛地向指環握去,同時調動全部的精神力,朝着指環洶湧地擠壓。
“綽兒!”鍾濤沉着臉呵斥道,“還不快住手?”
“大小姐!”諸位長老們心底皆是一驚,沒想到這位鍾大小姐,竟是連家主鍾濤的話都不聽,不管不顧推開衆人,強行進行契約了。
“嘭!”精神力對撞,在半空中揚起一道輕微的脆響。
鍾玉綽随之悶哼一聲,蹬蹬倒退兩步,猝然驚懼地瞪直眼,一手剛捂住胸口,便壓抑不住翻騰的氣血,“哇”一聲吐了出來。
“綽兒!!”鍾濤一驚之下連忙起身,一手抵在鍾玉綽後背,将自身源源不絕的靈力輸進去,遊走在鍾玉綽動蕩的筋脈内,加以撫平,“凝神靜氣,莫要分心。”
鍾濤寒着一張臉冷道,瞥眼看了一下桌上的歸元器空間指環,眉間掠過一絲怒意。
小小生命空間,竟敢傷及他的女兒,簡直是可惡至極!而那背後的歸元級煉金師,亦是該死!
鍾濤眼裏掠過殺機,見鍾玉綽臉色恢複些許,遂放開手,歎了口氣道,“綽兒,剛過易折。你的個性,太過于争強好勝,其實有時候,退讓半步,也未嘗不可。”
鍾玉綽緊緊地握着拳頭,眼裏燃燒着怒與恨,抛去了得體大方的鍾家大小姐外衣,嘶聲怒吼着,“父親,求您幫我殺了秦家那個小賤人!您幫我殺了她!父親!!求您!”
“咚!”鍾玉綽已經顧不上在場有多少人在看着她,也顧不得那些長老們,對她的一臉瘋狂之色有多驚詫、暗存譏諷了,她隻是感覺腦子一熱,雙膝便猛然一跪,重重撞在地上,發出一記沉悶的聲音。
這個賤人的存在,幾乎成了死死困住她的噩夢!讓她畫地爲牢,在無盡的深淵内苦苦掙紮,絲毫沒辦法掙脫那潭邪佞的泥沼。
如果不能除掉她,那麽這秦小賤人必然成爲她心境上的一道魔障,難以攀越的阻礙,如此一來,家族中所謂的天才鍾小姐,便也就廢了。
鍾濤目光微閃地盯着鍾玉綽。
他這個女兒,内心有多高傲,他自是清楚的,她從不求人,哪怕自己是他的父親。
自己的女兒自己十分了解,她此生唯一一次懇求他,便是讓他放君臨一條生路。而今天,是他的女兒,此生第二次求他。
對于女兒,鍾濤是出自内心的疼愛,尤其這份疼愛,還包括了對妻子的愧疚之心。
因此聽到鍾玉綽這般講,鍾濤是毫不猶豫地便點了點頭,内心中亦是想着,就算綽兒不求他,這樣的一個妖孽般存在的歸元級煉金師,既然不能爲他鍾家所用,必是是要鏟除的。
何況這女子,如今已然成爲自己女兒曆練途中,一個難以逾越的硬坎兒,若是不及早鏟除,隻會毀了他心愛的女兒。
“家主請三思!”這時,黃金殿首席長老鍾昌冷靜地站起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爲好,貿然對此女下手,隻會給我們鍾家帶來數之不盡的麻煩!”
“哦,此話怎講。”顯然鍾濤對逆天還是不甚了解。
“家主。這秦家的小姐,暫時不能動。”鍾昌沉聲說道,言辭懇切地分析着,“她的身份,不允許我們貿然妄動。她的背後,不止站着秦族與雲族兩大世家,更甚者,方才我沒來得及跟大家說,她是神幻殿大祭司蘭斯閣下的入室弟子,輕易動不得。”
衆人一片嘩然,這一下,連鍾濤都大皺眉頭頗爲驚愕道,“是那位?……那位蘭斯閣下的徒弟?”
鍾昌很肯定地颔首,苦笑着說道,“就是那位。神魔兩域名聞遐迩的蘭斯閣下。”
鍾濤瞳眸微縮,沉吟數秒,揉了揉額,點頭說道,“如此,倒的确不能妄自動手了。”
這并不是一隻能夠随意碾壓的小螞蟻啊,她的背景,竟出格的強大。
“父親!”鍾玉綽膝行兩步上前,目光中燃燒着猛烈的憤恨,“連父親都被她的背景她的身份吓退了?再怎麽說,背景是背景,她是她!父親想要碾死她,隻要動動手指就夠了。”
“好了不要說了綽兒。”鍾濤打斷了鍾玉綽的話,“這件事,爲父需要再與諸位長老商議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