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看,小小的一支箭镞,猶如落入一張張開大口的黑色蛛中一般,被固定在中央的位置,任憑它發出道道憤怒的嗡鳴,寒鐵鎖鏈也不爲所動。
而逆天,則用小手輕拽着鎖鏈的另一端,慢條斯理地抖了抖鏈條。
嘩啦一聲巨響,黑色箭镞被禁锢的箭身,随着再度追擊而來的十幾根鎖鏈的環繞綁縛,漸漸無力地消停。
藤蘿瞧着眼前這一幕,唯有幹瞪眼的份兒。
另一廂,裹附在黑布下的那人,如果此刻揭開面巾,自然能夠看到他黑得發沉的臉色。
“你不是說,這隻是一個從低等大陸上過來的小貴族家的女兒??她連甩五六十顆神級攻擊能量石,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我的小姐,就算是你這位鍾家的大小姐,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吧!何況她現在手裏的那條鏈子,若是我沒認錯的話,應該是主上贈與你們鍾家的混沌神物,琨方寒鐵吧!”
鍾玉綽此時也早已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隻能喃喃道,“怎,怎麽會這樣?琨方,怎會在那賤人手中?這,這怎麽可能?”
“這件事不應該來問我,應該問你們鍾家!”黑布下,男人冷聲哼哧,“琨方神物也敢丢失,你們鍾家真是好大的膽子!”
“不,不可能的!”鍾玉綽驚駭地睜大雙眸,反複考量着這件事情。當時父親帶回琨方寒鐵與千寸神針這兩樣舉世難覓的神物後,全族上下都曾一一試過,無一人能夠與之契約使用。
再然後,兩件神物便被束之寶閣之中,尋常難以看到。
其後聽說鍾瑤華借走了這兩樣神物,換言之,神物是在鍾瑤華手中丢失的,她卻藏着掖着半點都沒回報家族?
鍾玉綽感覺滿肚子的怒火已經無法憋住,騰一下全部都竄了上來。
尤其是看到追蹤晶石内,那賤人言笑晏晏地從多重保護壁障中走了出來,仰着個腦袋看向被束縛在鎖當中的閻羅箭時,鍾玉綽感覺她整個人都不妙了。
這時,一旁的黑布黑袍人蓦地大叫一聲,“不好。”
逆天一束地獄之火已經翻騰了上去,對已然契約的琨方寒鐵沒有任何危害,隻鎖定居中的閻羅箭。
“鎖定攻擊是吧。”逆天笑吟吟地說道,“這招我也會的。”
“咻!”一束烈火撲飛上去,籠罩住閻羅箭,數秒之内,閻羅箭便發出震動嗡鳴,整個箭镞似在烈火的炙烤下簌簌發抖。
藤蘿在一旁瞧着真是渾身有些發涼,然後默默地對自己說:以後,招惹誰都行,但千萬不能招惹嫂子。
嫂子笑得越好看的時候,說明她心底怒意越熾。
藤蘿下意識地抖了抖身子,站在一旁的君臨,低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不通藤蘿好好地發什麽抖。
“嗖嗖嗖——”十幾團烈火包圍住閻羅箭,烤得滋滋作響。
隻見那閻羅箭被定在鎖鏈中央,随着熱浪滾滾的炙烤,不住地撲簌抖動,卻根本無法脫離可鎖天下萬物的琨方寒鐵束縛。
逆天眯了眯眸,突然飛奔到君臨身邊一拽他衣袖,“人在那裏。”
君臨立刻會意,一把抱起她,足尖一點,人已射出去數十丈遠,藤蘿那裏跟得上,隻得在後面一個勁跺腳叫道,“師兄,師兄,嫂子,你們等等我啊!”
“原地呆着别動。”君臨丢下一句話,心随念動,跟着逆天指點的方向,幾個縱落便已不見了蹤影。
“啊!”黑袍黑布男,雙手捧着自己的腦袋,在地面上翻滾了兩下,猛地撞倒了一棵矮樹,樹木倒下發出一聲巨響,驚了停留在枝頭啄食的鳥群。
撲簌簌簌簌——
君臨仰頭望向鳥群四下逃竄之處,身影一淡,便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人已飄然來至百丈開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逆天來回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四周,目光凝在附近淩亂的泥土與散亂倒地的矮樹上,“空間卷軸麽?逃得還挺快呢。”
就算逃了那又如何,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待他們回去,一樣得收拾他們!
“回營地。”君臨的眼底有着掀天的怒意,眸中血光掠過,是殺意。
倆人身影一晃,眨眼間便又回到了藤蘿身側。
藤蘿看到二人,忙跳了起來,指着那把閻羅箭道,“嫂子你快看!這閻羅箭都被烤紅了!”
“烤紅好!敢殺我就要付出代價!大不了回爐重造,從新打造一支更好的閻羅箭!”逆天冷嗤一聲。
話音剛落,那原本還在鎖之中奮力掙紮的閻羅箭,竟十分通人性地消停下來,片秒後,又一陣搖晃亂竄,可惜它始終竄不出鎖中心就是了。
藤蘿估摸着,這閻羅箭若是能開口吐人言的話,指不定這會兒早已高聲求饒,搖尾乞憐了吧!
小嫂子看着有點可怕,藤蘿抖了抖身子,随後蹭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嫂子,要不給閻羅箭一次機會?收服看看行不行?”
逆天伸出一手,原本盤在一處裹成一張蛛的鎖鏈之中,忽地吐出一端,纏繞到逆天手腕上。
逆天拍了拍琨方寒鐵,唰地一聲就将之收回到手中,從新化爲九寸長的細長鐵鏈。
如今契約後,勿須千寸神針開啓,亦能随心所欲的使用琨方寒鐵,鎖住打開任何物事,說來也是挺方便的。
閻羅箭頓時沒了琨方寒鐵的束縛,流光一般朝着逆天的方向射來。
君臨跟着面前一寒,藤蘿則是瞪大雙目,驚呼出聲:“你不是還想來吧?”
“嗖!”那小小一支箭镞射至逆天前方,相隔數米之距時,忽地掉轉屁股沒命地往後竄走。
藤蘿狠狠地抽了下嘴角。
傳說中的鎖定目标,無視世上一切,攻擊目标人物至不死不休境地的閻羅箭,竟然,竟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慫包,它也懼怕惡勢力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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