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眼底厲光一綻,逆天輕斥一聲瞥了莫衡一眼,“我秦逆天爲人處事,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什麽饒恕之類的,我聽都沒聽說過!既然你這小子,敢于把所有事都背上身,那就讓我成全你好了!”
言罷,絲毫不顧莫衡凄厲的慘叫,直接将他半身腰腹腿,往尖刺的冰淩上紮去。
血,一下子便淌了出來,灑在那片潔白的冰淩上。
這下子,所有人都輕聲吸了口氣,心說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手段卻是恁地毒辣,說動手便動手,絲毫不給人再行辯駁的機會。
冰渣子混着絲絲寒氣,從莫衡的腿部傷口往内竄去,詭異地像是在他身軀内部下了一場冰雹,五内劇痛,瞬間讓他全身僵直,臉色煞白哆嗦個不停。
“住手!”東方博一手捂着胸口,在塞壬掌控的水凝力侵襲壓迫下,“撲哧”噴了口老血。
随後伸出一掌,戒慎地盯着一旁的塞壬,勉強擡起頭來,沖着逆天的背影怒聲道,“住手!”
“住手?”逆天尾音上揚,語氣中含着一抹森冷與不屑,“你叫我住手?我便要住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啊!!”此時莫衡的兩腿已經完全挂在了冰淩尖錐上,可以說,那十幾條冰錐就這麽硬生生地從莫衡的雙腿紮了進去,完全貫穿了皮肉骨骼。
莫衡此時已經疼得連喊叫的力氣都失去了,全身彷如浸泡在森冷雪水中一般,隻是不停地打着哆嗦,不停地哆嗦。
東方博氣得黑臉漲得通紅,眉毛扭成一團,鼻翼猛掀,“請,請閣下罷手,且、且聽聽老夫一言!”
這便是要服軟了,東方博握着雙拳,極力克制着從心底深處喧嚣而出的恨怒之意,腦中早已将面前這些人千刀萬剮毫不容情了。
“要說便說。你們這些人啊,就是這點不好。”逆天冷笑一聲,眼神蔑視,“廢話多!說半天都說不到個重點,偏偏呢,我又是耐性極不好的。”
“啊,啊啊啊,啊。”莫衡低聲喘氣嘶吼,整張臉都扭曲的不行了。
感覺到那姑娘手中勁道微松,兩腿從尖刺的冰淩上拔了出來。那種鈍刀割破骨頭的刺感,隻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感受到。
所有人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地偏了偏頭,莫衡此時已從冰淩上被“拔”了出來,整個人再次懸空高挂,雙腿呈不自然地彎曲狀,點點殷紅血液滴滴嗒嗒落在地上,不片刻便已化爲一灘血迹。
“秦小姐,如今前途未明,還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麽情況呢!我們,我們暫時休戰好不好?有什麽事?等出去了,等出了幽暗之森,我、我們再行說道說道。”東方博捂着胸口,費勁地吐出這句話。
“此人在背後算計于我,要我性命!”逆天微微擡眼,看了看懸在半空的莫衡,“其罪不可恕,其命,我現在便要了。”
言罷手一揮,莫衡再次發出低啞甚至是哭泣的聲音,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冰淩尖錐上刺去。
莫衡驚恐莫名,阖上眼大歎:吾命休矣!
“等等!”東方博眼皮一跳。
莫衡是家主喜愛的入室弟子,若是死在幽暗之森,必然引來家主的怒火,說不定還會牽累于他,說他保護不力。
因此東方博此時此刻,是拼上性命,定要護住莫衡的。
“等等?”逆天輕聲細語地吐出倆字,眸光微轉,眼神寒涼地盯向東方博,“手下敗将,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你……”東方博捂着胸口咳嗽數聲,聲音沉穩道,“離開這裏後,老夫,老夫親自帶你,帶你去找藤蘿。”
“她在哪裏?”逆天身形一動,人已逼至東方博面前,雙目圓瞪視,眼露兇光,五指cha-向東方博的喉口。
“你!你現在殺了我,以以藤蘿的那個傷勢,沒沒有人前去搭救她的話,她,她也必死無疑。”東方博被塞壬的水凝力制住,眼睜睜看着少女纖細的五指往喉口而來,脖子上的青筋頓時鼓了起來,臉色猙獰、字句铿锵道。
逆天的頓住五指,周身凝聚狂飓風霜雪露,微微退後一小步,在東方博面前站定,“好。本小姐,姑且放你們一馬!出去後再找你們算賬,也不遲!”
“你,你需發誓!在幽暗之森範圍内,不再暗害我們鍾家所有人!”東方博說道。
“我秦逆天向來說一不是二!說了放你們一馬,就是放你們一馬!何須誓言?你以爲,我是爾等,心懷鬼祟、兩面三刀的小人麽?簡直不知所謂!”少女怒目瞪視,詞鋒犀利,通身的氣勢暴漲,幾乎叫人無法直視。
東方博不由地在内心裏一歎:好一個意氣風發、潇灑出塵的秦家大小姐啊!
唉……回顧鍾家内部,似乎,再也找不出一人,似這位秦大小姐的風華氣度,耀目光華。哪怕是被稱爲天賦極好的鍾家小姐,與眼前這位小姑娘放在一起,一比較便知,那是有極大差距的。
“東方博長老。”鍾玉綽迎了上來,扶住了東方博略有踉跄的身影,心裏震驚的無以複加,眼神複雜地向逆天投去一瞥。
爲什麽,爲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個秦逆天,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弱的讓她,讓她一手都可以捏死的麽?
怎麽現在?現在情況陡然反轉,弱得能夠讓人一手捏死的,竟,竟成了她鍾玉綽?不敢置信,她真是不敢置信!
連東方博長老,這名金嬰期二星的修士,在他們手裏也吃了癟,那她,那她又何以跟她鬥?憑什麽跟她鬥?
太不甘心了,太不甘心了!
鍾玉綽微微扭曲的臉色,落在逆天懷裏,隻見那衣衫翠綠,容顔絕俗的小姑娘忽然回轉身來,脆生生地朝她一笑,“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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