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他對師妹的好,對師妹的疼惜愛護,師妹總是不放在眼裏,而對着那個冷酷的男人,卻每每陪着小心,還落不了好。
秋水漠握了握雙拳,卻見自己說完這句話後,對方沒作片刻停留,根本連一絲眼角餘光都不曾丢給他們,心裏憤怒更甚。
這家夥憑什麽這般不将人放在眼裏?
“君臨!!”秋水漠大吼一聲。
君臨眉間一簇,目光蓦地下撇,隻是瞬刻,卻見秋水漠大驚失色下,身影快速斜飛,連續換了四五個方向的位置,每次人影離去後,原本那方落腳之地便被一抹血色火焰迅速烤成灰燼。
所有人望着這一變故,神色不由大變。他們根本不曾瞧見君臨是如何動手,又是何時動的手。
秋水漠心下駭然,但見走避間,一絲血焰從袍角燃起,那股可怕的灼熱感,幾乎讓他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腰間那塊皮膚,隔着燃燒的袍子,已被烤焦。
秋水漠當機立斷地甩開血焰燃起的袍子,眨眼間看着那身外袍在火焰的熱度下,消融湮滅,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說要是再遲一步,說不定這火焰就會直接燃在他的皮膚上。
那時,可就要落得個飛灰湮滅的下場了。
刹那間,男人衣袍掀飛獵獵,狂狷魔魅身形,蓦地出現在秋水漠面前,兩者相近不過尺餘,一手握住了對方的喉嚨,璀如紅翡的眸,含着殺伐冷意,淡然盯視。
在場全部人,便如那個被扼住喉嚨的秋水漠一般,齊齊打了個寒噤,偃旗息鼓收斂聲音,屏息凝望,隻覺眼前的男人,不論是勢還是壓,皆爲當世之冠。那種與身俱來的勢傾天下,狂傲不拘小節的氣度,便是從骨子深處浸透出來的,耀目地讓人幾乎無法挪開視線。
這本就是一位戎馬倥偬、輕世傲物的主兒,通身沉澱着上位者的威嚴霸道、清冷孤傲,兩者的氣勢,決不再一個層面,秋水漠與之視線一對,不消一秒便敗下陣來。
此時心裏雖震驚着怒,但卻是一個字都吐露不出。
“嗤。”一聲輕笑,在如此詭異安靜的氛圍之中突地冒了出來,落入衆人耳中,均覺得清清涼涼、脆生生的悅耳。
“哎呀有些人哪,總是看不清眼前的事實。”逆天小菇涼笑眯眯地負着雙手,蹦跳了一步,“想當護花使者呢,就得拿出實力。沒這能耐非要充那料兒,就叫自不量力、自取其辱!簡單來說呢,也可稱之爲白癡!”
秋水漠怒瞪兩眼,卻發不出聲,心中是恨毒了小菇涼不饒人的毒舌。
“松手。”一旁老者跳出,五指如風便朝君臨手腕抓去。
君臨隻輕輕挪移一步,便輕易化解了他的攻擊,擡眼一瞧,眸光一冷。
老者眼圈烏青,臉頰消瘦,像是常年不曾好眠過,粗粝的喝聲,如砂紙摩過地面,十分刺耳難聽。
“好你個君臨,你想怎樣?”
“煩。”
像是不曾想到君臨會給出這麽個字作答,老者眼皮抽了抽,一張皺皮老臉耷拉下來,怪笑數聲,“此時前途未明,你且放手,我自會管束鍾家一幹弟子,不再叨擾爾等。”
逆天翻了個不屑的白眼,目光掃過鍾家衆人,忽而出聲問道,“藤蘿……呢?”
一衆鍾家弟子面面相觑了一眼,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秦小姐,藤蘿師妹身在二隊,并沒與我們在一起。”出聲的一名男子,一襲錦衣長衫,腰懸一把郁金香劍穗的寶劍,面容溫和有禮、氣度文質彬彬,待人說話皆十分和氣。
逆天掃了他一眼,唇角一勾冷聲道,“騙鬼呢?我再問一遍,藤蘿呢?”
“藤蘿是我鍾家弟子,就勿須秦小姐多費心了。”說話之人,站在錦衣長衫男子身側,一襲黑衫抱胸而立,一雙濃密的眉毛叛逆上挑,眼睛裏含着譏笑之意,态度亦是十分嚣張,似完全沒将逆天放在眼裏。
逆天皺了皺眉,未等出口,隻見那嚣張出聲的男子,已被一道氣旋擊中胸口,抱着胸的雙手此時已經完全垂落了下來,整個人亦是跟着倒飛了出去。
老者大吼一聲,上前将他身軀撈了回來,低頭一看,男子張口吐了口血,滿臉扭曲的憤恨。
“君臨,你定要與我鍾家爲敵?”老者東方博氣憤地怒道。
“他對我天兒出言不遜。”君臨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
東方博眼皮耷拉着,老臉肌肉不由再次抖動了幾下,壓下心底翻騰的怒火,“不要忘了,你也是出自我幽冥鬼境鍾家,身受家主悉心教導多年。而且主母亦是爲了你……”
“前塵往事,莫若過眼雲煙,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更何況,該還的債,已償,我早說,與你鍾家再無半點關聯。”君臨聲音冷淡,一掌将秋水漠拍飛出去,下手半點不留情。
但見秋水漠身子橫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幹涸的湖岸上,緊跟着滾落在地,撲哧吐出一口血。
“啰嗦。”君臨冷冷地說了一句,眼神蔑視地掃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秋水漠,“識人不清1
秋水漠本就給他拍得五髒六腑都在移位中,此番又聽到這幾個字的評語,眼白翻了翻就要暈過去。
這時,又聽君臨冷冷地說道,“腦子如此蠢鈍,難怪給人玩于鼓掌之間。揍他,不知道會不會被傳染蠢鈍之病。”
“噗……”秋水漠翻了翻眼,一口氣沒提上胸口,就此暈了過去。
“二師兄,二師兄。”玉綽仙子蹲下身子,輕輕推晃着秋水漠,擡了擡尖細的下巴,轉頭看向君臨,輕咬薄唇,滿腹委屈。
逆天忍不住想笑,撲騰着跑到男人身邊,抱住他的手臂,雙眼笑彎了仰頭看他。
她的君臨實在是太好玩了,一本正經揍過人後,還嫌棄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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