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地面頓時出現了一道光亮的圓陣,亮光消失後,一條通往地底的石階小道出現了。
領頭的黑袍人沉聲說道,“動作快點,把人全都搬進去。”
林間出來百來個黑衣人,左右手各提起數隻麻袋順着石階而下。
逆天不樂意給人拎着,晃得難受,便依然用塊差不多重量的石頭襯着麻袋,自個兒便溜回了世界随時彙報一下狀況。
其實外面的情況,大家也在晶石屏上看得一清二楚了。
除了玄凰在屋子裏抱兒子睡覺,其他人面色都微有些凝重。
“看來這股勢力不小。”蕭雲宸面色微沉道,“不知道他們是傳承古老,手中有些稀缺物資呢,還是……在他們之中,确實有一位空間元素師。”
逆天亦是跟着點點頭,“對,我也在猜測。看來長樂島隻是他們明面上的勢力。”
她略有皺眉道,“這些黑袍人,與之前那批黑暗元素師不同,他們身上是很純粹的靈力,應該是一批劍師。”
“如果這股勢力中也有空間元素師的存在。”君臨擡眼看了看逆天,“就不知道師姐的空間之力能不能與之相抗衡了。”
君臨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但衆人聞言,臉色都是微變。倘若玄凰的空間之力,不如那個制作傳送石的神秘人,那就棘手了!
說不定,他們在各處制作的傳送點,會輕易地曝露在那人面前。
逆天看大家臉色不好看,遂笑着說道,“别緊張,事情或許沒我們猜測的那麽糟糕,畢竟這世上,精神力能夠與玄凰媲美的,真是少之又少。”
“既然精神力不如玄凰,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因爲這空間之力與時間之力,是與精神力挂鈎的,可與其他的元素力靈力大爲不同。
不是逆天托大,而是自從倆人的精神力異變相融,恐怕這世上,還真沒人的精神力能夠趕超她們倆。
衆人收斂心神微微點頭,心說果然是關心則亂。
又說了幾句,逆天便離開世界,從新躺回麻袋之中。外頭腳步聲微停,看來是已經到了目的地。
黑袍人将鎮民們扔在地上,一股寒冷濕意襲來,耳邊傳來細水潺潺之聲。
“把人放出來,男女分開。”領頭的黑袍人低語一聲,“動作都給我麻利點!主上還等着這些鮮貨制藥。”
很快,鎮民們被人從麻袋中揪了出來,全都閉着眼睛,跟夢遊一般,在黑袍人的吆喝下,一個接一個,男女分開兩列,擡步往前走去。
逆天就混在這些人之中,跟在那一家四口身後,腳步不緊不慢地走着,半眯着眼睛,餘光四處打量。
好幾次鞭子就要揮落在她身上,都被她不着痕迹略微調整一下步子,避了過去。因爲人多,驅趕吆喝的黑袍人也沒在意,隊伍中竟還有個“活人”。
逆天化形爲十二三歲的瘦小男孩模樣,五官平平,再加上一身青布衣上接連打了幾個補丁,一副窮苦大衆的樣子,在這群普通鎮民中,自然是毫不起眼,沒人會多看她一眼。
“這鎮上已經找不出元嬰境以上的男修了,剩下的這些都是廢物。”黑袍人之一叨咕着說道。
“廢了這麽老半天勁兒,就找到這些廢物,聊勝于無了。”
“快點快點快點!跟上!”鞭子在空氣中揚起一串疾風,越往前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越發凝重起來。
這是個十分幽深綿長的地下甬道,兩邊的石壁上滲出不少水漬,腳下也是一片漆黑冰冷的地下水。隻有一丁點微弱的火光,每隔三十米便稍亮一下,視野極差,但卻不妨礙逆天默默觀察。
以她如今的境界,哪怕是四下漆黑一團,也能用神識“看得”清清楚楚,這是毋庸置疑的。
兩列“夢遊”隊伍,平靜地走着,到了分岔口便一左一右地被帶隊者帶向不同的兩條甬道。
逆天現在是小男孩,當然是跟着男人的那列隊伍走。耳邊傳來一名黑袍人的冷笑聲,“抓那些老弱婦孺回來幹什麽。又不能入藥,有什麽用。”
“這是火尊使的命令,你有意見?”領頭的黑袍人輕嗤一聲。
那名黑袍人被噎了一下,當即不出聲了,隻是臉皮抖動讪笑。
往這條分岔口向前,血腥味越發濃厚了,逆天眼皮微垂,收回神識不敢亂動,隻是餘光在身旁瞥了瞥。
出了甬道進入一座巨大石室,逆天眼雖沒擡,心底卻依然還是有些震驚的。
眼前的這個石室,看來頗具規模,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弄成的,像個大型的制藥工廠,其中來回穿梭的都是統一身穿黑袍的長樂島藥師團隊。
居中是一個四四方方的血紅大池子,其上吊着六個大籃子,四人合抱的大鐵杵連接着四方的軸輪。
有壯漢在旁邊拉軸,就見吊籃中被放進一個男人,使勁拽着吊軸的壯漢面無表情地将男人連人帶籃子放進血池之中,很快上方那根大鐵杵砸了下來,能夠清晰聽見男人骨骼盡碎,化爲血水滋養血池的恐怖聲音。
沒有哀嚎、沒有慘叫,隻有鐵杵砸碎全身骨骼的清脆嘎吱聲,所有工作人員忙忙碌碌地工作着,各司其職,面無表情。
血池内,一隻巨大的黑鐵球不斷攪拌血水,幾名用吊繩挂在上方的長樂島藥師,面色冷淡地不斷往鐵球上撒着粉末狀催化劑。
血水從血池出口流淌出來,十分濃稠的血液順着長長的竹制管道蜿蜒下滑,逐漸分流到六個等待的藥劑瓶中。
每個分流出口都站着一名藥師,當濃稠的血液在藥劑瓶中注入一半時,這些藥師便會更換藥劑瓶,将注好的藥劑瓶交給旁邊另一名藥師。
最終這名藥師在藥劑瓶裏,滴上一滴盈綠色的東西,整個藥劑發生了變化,從原本濃稠血漿色化爲淡淡的胭脂紅。
逆天看到這兒,已是胃裏翻江倒海作嘔,恨不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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