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竟然放出三隻巨獸,看台上的人們都忍不住抽着氣站了起來,以爲第一時間内,三隻巨大的魔獸,便能将這可憐的人類撕得粉碎。
這簡直是太倒黴了吧!爲什麽會打開三道閘門呢?這個人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點兒吧!
衆人心中這樣想着的同時,多數人含着興奮的眼波,想要看清楚接下來這一場,即将會爆發的血腥可怕一幕。
但事實上,他們屏住呼吸等待的,可憐人類被瘋狂撕碎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這三隻暴躁發狂的魔獸,竟然奔跑了沒幾步,便齊齊煞住了腿腳,生硬地停在距離人類百尺之外的地方,三雙形狀各異的眼睛裏,更是流露出一絲能夠稱爲驚懼的神色。
怎麽會這樣?
這下子,連秋水漠都驚疑不定地站了起來,黑沉着一張隻能算是普通清秀的臉,居高臨下地望着場下,一身閑适淡定的男人。
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連步子都不曾移動半步,隻是眼神冷冷地望着那三隻沖過來,沖到半途便煞住腿腳的魔獸。
三隻魔獸同時低沉的嗚咽着,盯着那男人,數分鍾後,在所有人暗暗抽氣的聲音中,三隻魔獸竟然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去。
它們起先隻是腿腳緩慢地往後退,兩分鍾過後,它們竟然齊齊掉轉腦袋,向着原先沖出來的閘門奔退回去,像是背後有給鬼攆着似的,動作非常迅速地沖回了閘門裏,遠遠地退回了閘門内的陰影之中。
任憑門道内的馴獸師如何鞭笞它催促喝令它,那三隻魔獸都紋絲不動,再也不願意沖出去搏鬥。
“嘩!”這一下,所有人都嘶聲一片地站了起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地叫道,“快看!這是怎麽回事?”
“這名鬥者,竟然僅憑那身氣勢,就同時吓退了三隻魔獸!”
“他是什麽人?”
“簡直太讓人費解了!”
秋水漠的臉色,已堪稱難看到家。
他突然高高的揚起手掌,語調上揚地叫道,“将剩下的閘門統統都打開。”
“二師兄!”鍾玉綽臉色一變,忍不住也跟着站了起來,“那個人已經勝利了。”
“他沒有。”秋水漠滿臉陰鹜不屑的笑容,“這人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竟然就這樣吓退了三隻魔獸,我覺得不太可能,有必要好好地再試探一次。”
星河仙子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哎呀,這比賽看到現在,這一場算是最爲精彩的了。”
吳蝶楠也忍不住咋舌道,“這人看着不怎麽樣,沒想到能耐倒不錯。”
“二師兄,這不合規矩。”鍾玉綽想了想,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一開始放三隻魔獸去考驗那人,已經夠不合規矩了,現在這一出,更是與原本的考驗背道而馳。
入城試的目的,是爲了提拔人才,而不是消滅有才能的人。
如果場下這個男人不敵六隻魔獸,結局被活生生被撕碎了,那……鍾家或許會因此喪失掉一個比較有潛力的可塑之才。
“放心吧師妹。”秋水漠非常無恥地笑了笑,“我這也是再試他一次。你不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古怪,行事很蹊跷嘛?他憑什麽站在那裏不動,便威吓住三隻巨大的魔獸?”
鍾玉綽皺了皺眉,“師兄你的意思是?”
“隻有馴獸師才能做到這一點。”秋水漠高傲而冷嘲地一笑,“這個高傲的男人,或許隻是個馴獸師。”
“家族也需要馴獸師。”鍾玉綽提醒道。
“不錯,家族需要馴獸師,所以我們更要試探一下這個男人的實力如何。”秋水漠異常殘忍地笑了笑,“若隻是個普通尋常的馴獸師,倒也沒有多大籠絡的必要。天資普通的馴獸師,家族中也不少見,呵呵呵呵。”
鍾玉綽皺了皺細柔的眉毛。
秋水漠又笑着撫上她那雙柔荑,“若是綽兒在這入城試中挖掘出一個有大神通才能的馴獸師,那對家族來說,也是一樁美事,于綽兒的名聲也好。若隻是普通一般的貨色,即便是帶回去,也不會引起黃金長老會一衆長老們的多大注意。”
鍾玉綽頓了頓,随後微點頭道,“二師兄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隻不過……還是适可而止的好。”
“放心吧綽兒,我這隻是一番小小的試探罷了。”秋水漠言罷,轉頭看向其他六道吊軸前的精裝大漢,大聲命令道,“你們還等什麽?将剩下的閘門,統統打開!”
“嘎啦啦啦”絞盤陣陣響動,場下六道閘門同時被轉軸拽了上去。
場内嘩一下爆出一陣喧嚣吵鬧呼喊,但漸漸地這聲音便被自行壓了下去,他們發現,即使是剩下的六道閘門被人同時打開,場下那名青袍青年,依然是神色不變,一臉淡漠的表情,眼底莫說是半絲懼色,哪怕是一丁點動容,都沒有!
這身藐視蒼生萬物,灑脫無比的風華氣度,簡直生生灼傷了秋水漠的眼睛。
他的臉色,不由地又沉了幾分,嘴角扯出一道諷刺的彎度,“現在,讓我們看看,你還能有什麽辦法,從魔獸群中逃脫出去。”
君臨身姿筆直地站在場中央,秋水漠語落的一瞬間,便微微擡起下巴,眼神中含着一道無比淩厲的光芒,如劍鋒一般直刺向秋水漠的方向。
心髒,不可遏制地收縮了一下,秋水漠一瞬間,瞳孔也跟着放大了一寸。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僅僅隻是被這男人冷冷注視一眼,心裏便漫上一層讓人犯傻的惶惑與不安。
不可能!什麽人能有如此冷如堅冰、霸道異常的犀利眼神?僅僅隻是一個參加中城入城試的青年人?一個年輕的籍籍無名的馴獸師?
可能嘛?
鍾玉綽目光一縮,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眸光有些微怔地看向君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