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目光一冷,握在手中的瓷盞,在手指中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你收拾一下,随我一同去中城。”君臨聲音一頓,冷聲道,“立刻就走。”
“是!”張五毫不遲疑地拱手行禮,随後立刻轉身回屋,簡單收拾一下行裝。
片刻後,到前門與家主彙合,此時張家家主早已知曉君臨的打算,并已命人牽了兩隻體積不算小的飛行魔獸出來。
君臨一言不發地點點頭,掃了張五一眼,後者默默跟上,兩隻飛行魔獸瞬間展開翅膀,一前一後地沖出了張家大門,直拔雲霄。
方笙……
君臨的心中默念這個人的名字,眼裏瞬間泛起一波陰鹜的冷光。
這個大膽的狂徒,妄圖奪走,勝過他性命的天兒,真是……該死到極點啊!
在這刹那,跟随在君臨身後,相隔一定距離的張五,渾身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陰寒的涼意。
他擡眼望着前方,赤發紅瞳站姿筆直如利劍一把的男子,心中蓦地湧起一股感慨。
這位年輕的主人,這般風華,這般氣度,還真是讓人心生折服啊。
撇過君臨收到消息,帶上張五孤身前往中城尋找逆天,打探消息不提。
此時此刻,逆天小同志卻在笙公子的方園内過起了養尊處優的米蟲生活。
每天除了吃吃喝喝,還真是沒什麽事可幹,這麽一來,日子可不就是太清閑了。
清閑到,方公子都看不下去了。到了下午,方公子便将她請去了書房,讓她在一邊坐着。
而他自個兒則悠閑地看看書、練練字,也不跟她多話,目的好像隻是讓她在一旁當個木頭花瓶即可。
逆天同學自然是郁悶壞了,之後的一連三天,方公子就跟傻了似的,每天讓她坐在他身旁,陪他練字作畫品茶下棋。
逆天憋屈了,她覺着啊,這方公子八成是撞到腦袋傻了,他沒正事幹的麽?他不繼續使壞作惡了?他以爲他真是個無所事事的富貴閑人家的公子,每天陪着她琴棋書畫,吟詩作對?這真是夠了啊!
“怎麽了?”方笙一擡頭,就看到逆天那副便秘的表情,小臉漲紅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想笑。
怎麽了你個頭!逆天扭過小臉,氣哼哼地不搭理他。
方笙到一旁淨了淨手,一臉好整以暇地看向她,“逆天,你知道嘛?那天的比賽,沒有結果。”
“什麽比賽。”逆天順口問了一句,随後又懊惱了。
這個臭男人怎麽這麽惡劣,他就是變着方兒地逗她說話吧。
方笙好笑地走近她,“挑戰四翼雷龍的比賽。”
四翼雷龍,就是被囚禁在巨龍廣場上的那條龍?逆天皺了皺眉頭,不無諷刺道,“這種稱不上公平的比賽,赢了不見得光明磊落,輸了更是白癡大傻蛋一個。”
方笙勾唇輕笑,“哦?何以見得,你怎就知道,這不是一場公平比賽?”
逆天目光含着諷刺,“四翼雷龍被控制在三成力道之内的吧。每天喂食讓他昏睡與無力的毒藥,喂食了這麽多年,毒素已經在它身體内形成了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毒源漩渦之物。試問,這樣的一個殘缺、可憐的身體,哪裏有公平可言。”
“呵呵。”方笙笑了笑,也不否認。
逆天跟着譏諷道,“如果不是這樣,一條鼎盛時期的傳奇龍,想要打敗他,恐怕連你也比較費勁吧。”
“上古遺族一脈的血脈魔獸,皆以肉身強悍而著稱。”方笙笑了笑,神态很溫柔很和緩地說道,“人類在他們面前,幾乎是毫無勝算的。”
逆天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方笙卻道,“這就是整個天風大陸的法則,無從抵抗。魔獸雖然厲害,但也必須受神則制約。很大程度來說,這神則,是站在弱小的人類一方的。”
“這麽說吧。天風大陸分裂之前,包括神魔兩域這部分地脈,也全都屬于這片大陸。之後才由于分裂,慢慢衍生出東西兩塊大陸,神魔兩域則是被水域慢慢包圍住了,成爲整個天風大陸上,占據天時地利人和,靈氣最爲鼎沸的一塊地脈。”
“相對來說,蠻荒大陸,卻是最爲貧瘠的。”
逆天漠然不語,隻是聽着,卻不知道方笙今天爲何突然有了談話的興緻。
“人類啊,殺戮、争端、劫掠、貪婪,可他們相對地,卻也聰明。”方笙笑了笑,在逆天面前坐下,“所以啊,你看,連法則都站在人類那邊,不是嘛?”
逆天哼了一聲,丢給方笙一個大白眼,“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嘛?”
方笙呆了呆,突然笑了,念着她的名字,聲音裏透着一絲缱绻的味道,“逆天啊。”
逆天皺皺眉打斷他,“對了,就是逆天,逆上作亂的逆,無法無天的天。所以我啊,我感覺我勢必會淩駕法則之外,你說呢?”
方笙突然就開懷大笑起來,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一臉無語道,“你這孩子,這是哪裏來的,如此強大的自信呢?”
逆天沒躲掉他幫着順毛的手掌,臉色登時就難看起來了,黑着一張小臭臉,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負手身後,随即一本正經道,“你是不會懂得。”
宋丹嬌送茶水糕點進來的時候,午後陽光正明媚耀眼。就見那位公子眉眼彎彎笑得十分開懷,而一邊的姑娘,小臉卻是氣鼓鼓的。
逆天一直覺得,方笙這奇怪的男人,簡直就是當她小動物一般在養着充着,這點讓她很不開心。
他以爲小動物呀,養着養着,多順着毛摸摸親親,疼愛疼愛,就能跟主人親近了是吧,可不要忘記,這世上還有一種叫白眼狼的小動物呢!
啊呸呸呸呸呸,逆天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這特麽小腦袋咋想的呢?這麽一說,她豈非就自己默認了,她便是這條養不熟的小白眼狼了?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