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雙璀璨無比的眼睛呀!
“你,你幹嗎你??”宋丹嬌大喝一聲,不由自主蹬蹬後退了幾步。
逆天古裏古怪地沖她笑了笑,吊兒郎當地往桌子上一坐,翹起了小二郎腿笑呵呵地道,“要不咱們試試,打個賭怎麽樣?用三天時間,你呢,就給我下各種毒,看我到底能不能給你毒倒?毒倒呢,算我倒黴,我反過來伺候你,給你端茶遞水,怎麽樣?”
宋丹嬌驚恐地瞪大眼睛,一旁的翠兒更是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姑奶奶您饒了我們吧!下毒,還特麽下各種毒,别說去哪兒找毒了,就算找到了,恐怕還沒對您下,就被方公子逮着了,以那位公子護短的性子,金尊玉貴充着這位小姐的态度,到時候她們兩隻小螞蟻,公子一手便捏死了,焉能有命在?
宋丹嬌氣得一張臉肌肉跳動,蓦地轉過身恨聲道,“你就拿我尋開心吧!我知道!我知道你心底很是看不起我,覺得我,覺得我下-賤-透頂是不是,你,你把我收留在你身邊,就是想看我丢臉,就是想變着法子侮辱我糟踐我!”
逆天坐在那桌上,毫無形象地晃蕩着兩條小短腿兒,沒啥好氣地瞟了宋丹嬌背影一眼,“喂。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宋丹嬌背影一僵,沒有回頭。
就聽逆天那小姑娘,特有的軟軟的聲音,透着涼涼薄薄的味道說道,“你知道這世上最看不起你的人是誰嘛?”
宋丹嬌整個人都僵住了,下意識地想要捂住耳朵。
逆天根本不需要她回答,自顧自接着說道,“是你自己!你啊,才是打從心底最看不起你自己的人呢。”
“宋丹嬌,我說的對不對?”逆天跳下桌子,蹦跳着來到她身後,湊過腦袋貼近她。
宋丹嬌像是被蜂尾蟄了一下似的,頓時驚惶地倒退數步,
“你你胡說。”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異常,臉色也瞬間轉爲蒼白一片。
逆天輕哼一聲,負着一對小爪子轉身,“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最是清楚了。”
宋丹嬌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聲音裏透着一股幽怨恨意,哀戚戚道,“你們心裏一定覺得我這種女人很好笑是吧。明明受了辱卻不敢去死,非要留在這世上丢人現眼,讓自己家族蒙羞。你們都在笑我,笑我不自量力,笑我膽小怯懦!笑我,笑我自己犯-賤!”
宋丹嬌突然轉過頭來,伸手指着逆天與站在一旁的翠兒,出聲曆叫道,“是不是?”
翠兒被吓住了,往後縮了一步,呐呐地搖頭。她有什麽立場去笑這位世家小姐呢?她比起她的悲慘遭遇,又能好到哪裏去?
之前也隻不過是看她世家小姐出身,一直端着架子爲人甚是驕傲,嫉妒心作祟之下,非要跟她過不去罷了。
逆天看着宋丹嬌,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聲音一如往常的淡薄,沒含着感情,事實上她與宋丹嬌也确實隻是泛泛之交罷了。
“沒人在笑你。一直是你自己,做賊心虛,覺得别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你,笑你。”逆天瞧着她,一步步走近,走到她身旁,“其實啊,遇到點兒問題,一死了之的人,那才是真正怯弱不堪的人啊。我呀,最是瞧不起這種人。”
“死,有什麽難的呢?難的是繼續活着,繼續活着面對你未來的人生,去戰勝它、去磨平它。那些嘲諷、惡意的笑罵,有什麽好怕的呢?内心堅強的人,是不會給這些外界環境打倒的。更何況,那些嘲笑你諷刺你的人,他們又算什麽呢?他們呀,什麽都不是!内心平靜,就什麽都可以面對,一切都無所畏懼。”逆天擡起手來,輕輕地在宋丹嬌肩膀上拍了拍,“你回屋好好想想吧。”
宋丹嬌一臉木愣地看了她半天,連一旁的翠兒都愣住了,垂下頭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你!你讨厭!”宋丹嬌最後是摔着門離開的,眼睛通紅。
逆天從新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潑了那杯冷茶,從新給自己倒上一杯,這才擡眼看向木愣在旁邊的翠兒,挑挑眉道,“傻站着幹什麽?去問問晚上吃什麽,告訴他們,一日三餐要按時準備好,三天之内的菜肴糕點什麽的,最好不要有重樣的,否則我這心情啊,可就不大好了。”
“我這心情一不好呀,我就特别想找茬。”逆天眨眨眼,很是自然地說道,“還有啊,剛才我可聽到了,這苑子裏呀,似乎還住着一個什麽表小姐,你讓那位公子,拴緊了,看好了,别沒事找事的放狗咬我。我呀,生起氣來,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沒準兒就把一溜兒狗牙都拔光了呢!”
翠兒抽了抽嘴角,急忙跑動着向外沖去,“知知道了小姐,翠兒這就去禀告管家。不不,禀告公子去。”
庒伯過來禀告方笙時,眼裏還透着一絲古怪,彼時方笙正端着一副畫作在看,聽到庒伯複述,忍不住撲哧笑開了,點點頭道,“你好好看着敏兒,别叫她跑過去生事。還有,家裏廚子不夠用的話,便多找幾個廚子過來,這三天内糕點菜肴還得不帶重樣的,就讓他們多花點心思吧。”
說着自個兒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這還真是個混蛋臭丫頭。
庒伯更是抽搐了一下嘴角,忍不住說道,“真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老奴看着,似乎比表小姐還難纏的樣子。少爺吩咐老奴看着表小姐不去騷擾她,看來還是對的。要不然,我看表小姐跟她擡杠上,勢必得倒大黴!最終很難收場。”
方笙負手背後,蓦地哈哈大笑起來。
庒伯微有些吃驚,怔怔地望着他們家少爺,似乎,許久沒看到少爺這般開懷大笑了,庒伯有些老懷安慰。
而另一方面,外城張家,張五爺一大早便急匆匆地趕往君臨暫住的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