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掃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朝她招了招手,“這樣吧,我身邊呢,正好缺個端茶遞水的丫頭,就你吧。大家也算是一路從星辰走到這裏的,熟人了。我在中城這段日子,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了。”
宋丹嬌眼一翻,險沒氣暈過去,唇皮顫動着怒聲叫道,“秦逆天,你!”
随即看到方笙在一旁遞出的冷冷眼神,她顫縮了一下,聲音突然間就終止了。
“不樂意?”逆天輕嗤一聲,不無諷刺地說道,“難道你比較喜歡混在男人堆裏醉生夢死,就這麽渾渾噩噩一輩子下去?”
宋丹嬌心中蓦地一動,看了逆天一眼,随即想道:“秦逆天會那麽好心,救我跳離火海”?不可能的,絕無可能,這女人隻是想借機羞辱她,讓她當個身份卑賤、低人一等的丫頭罷了。
“不樂意就算了。”逆天從來就是個沒耐心的。
宋丹嬌急忙上前一步,垂下腦袋咬着嘴唇,很是忿忿地說道,“不,我樂意!一切但憑小姐吩咐。”
人群後一個嬌豔的女子嗤了一聲,諷刺地笑道,“喲,既然心甘情願地爲奴爲婢了,難道有些人還沒從世家小姐的高貴身份中跳脫出來嘛?這稱呼,依然是我呀我的,不是應該自稱,‘奴婢’?的嘛……”
宋丹嬌臉一僵,完完全全愣住了,但又反駁不出什麽。确實,這個女人說的沒錯,既然她自貶爲奴,理應改下稱呼。
可是,宋丹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至少眼前還沒适應過來。頓時覺得喉嚨有如火燒一般,辣得難堪。
逆天斜了那女人一眼,突然伸手一指,“你出來。”
那出言嘲諷宋丹嬌的女子,忽而一愣,頓時偃旗息鼓,面上帶着一絲慌張唯唯諾諾地走出人群。
“我既然收了她當貼身小丫頭,那她,就算是我的人了。對我的人幸災樂禍冷嘲熱諷,那就是伸手打我的臉了!”逆天呵斥一聲,“你好大膽子呀!”
那名女子吓了一跳,差點急哭了,“不不是啊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哪,從今天開始,就由你來,伺候宋丹嬌的起居飲食好了。”
那女子臉色一片難看,讓她去伺候本是丫頭的宋丹嬌,不就是要她比丫鬟更低人一等!
衆人皆有些呆愣,看向這喜怒無常的小家夥,頓時十分無語。
早就該知道了,眼前這女孩子,那就是個看似一朵嬌豔欲滴的軟軟小花兒,實則卻是個渾身帶刺的刺兒頭,紮哪兒哪兒疼,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她面前充當木頭,别多廢話,廢話一多,特麽沒準兒就該你自己倒黴了!
宋丹嬌也愣住了,一臉呆木表情地看了逆天一眼,實在是弄不清楚這女孩子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她有那麽好心替她出頭嘛?
一行人到了方笙在中城置辦的宅子,剛一進門,老管家便含笑迎上前來,“少爺,您可回來了。表小姐前些日子便收到消息,得知少爺您要回來,在這兒等了您好幾天了。”
方笙微一皺眉,點點頭道,“莊伯,你先帶些人過去,将這位秦小姐好好安置在竹林苑内,多派些手腳麻利話不多的丫頭伺候着,不要惹她不高興。去吧。”
老管家莊伯愣了愣,這才擡眼看了逆天一眼,垂下眉眼恭敬道,“是。”
這竹林苑可是少爺自個兒的苑子,平素他最不喜歡有人在那兒叨擾嘈雜,就連表小姐來了 ,也進不得那個苑子,而是随便安置在西苑裏呆着。
可今日少爺卻說将這位秦小姐供奉進去。
這事要是給那位表小姐知道了,恐怕還這沒完兒了……莊伯歎了口氣,似乎看到了未來日子不好過的遠景。
那位厲害的表小姐,可不是個吃了虧就隐忍不發的主兒啊。
“你先下去吧。”逆天朝那管家莊伯擺了擺手,“我這有人端茶遞水,不必太麻煩。”
莊伯忙陪着笑臉說道,“一個人哪能夠用呢,老奴看這樣,再安排四個丫鬟呆在外屋,小姐若是有什麽吩咐,差遣一聲便是。”
逆天知道方笙那家夥肯定會派人暗中死盯着她,所以這些明面兒上的人,有沒有就都無所謂了,扔遠點看着不鬧心即可。
“行了随你,退下吧。”
莊伯應了聲是,忙帶着随行的三五個小丫頭退出門去,盯着合上的廂房門,眸光深深地看了一眼。
這女孩子說話做事,氣度從容,天生帶着高位者的嚴厲,勿須疾聲呵斥,言辭也頗爲冷淡,但卻含着一份讓人不得不從命的強勢,看來也不是個什麽好拿捏的主兒。
莊伯帶人出去後,這屋子裏除了逆天外,就隻有宋丹嬌和翠兒二人。
翠兒就是先前那個出言落井下石,諷刺挖苦宋丹嬌,卻給喜怒無常的逆天小同志倒打一耙的悲催女人。
宋丹嬌繃着個臉,給逆天倒了杯熱茶捧上去,眼睫低垂輕顫,帶着幾絲不甘,特意問道,“你就不怕,把我留在你身邊,我對你使壞,給你在飲食裏下毒,害死你嘛?”
翠兒驚恐地睜大眼,一副看着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向宋丹嬌。
有她這麽說話的嘛?這女人想死,也别連累她啊?難道還看不出來,眼前這位小姐,就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說不準兒,還真信了宋丹嬌的話,考慮考慮就順手把她們兩個捏死了!
逆天飲了一口茶,好笑地看向宋丹嬌,輕手放下茶杯,一臉淡然道,“不是我秦逆天吹牛哈!啊!我秦逆天怎麽死的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被人毒死哈!所以呢,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宋丹嬌特别無語地看着眼前,神色嚣張,但看上去又不得不說,表情特别生動鮮明,讓人沒來由生出一絲嫉妒與羨慕的女子,“你就這麽自信?”
“哈哈,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自信過了頭,那就是自傲、自誇、自欺欺人了!”宋丹嬌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出聲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