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閃過一絲短促的笑容,方笙一臉惆怅地望着她道,“你看,又不乖了是不是?全盛時期都未必能從我手上逃脫,何況是現在這副樣子。逆天啊,你就不能不這麽倔麽!”
逆天微微擡起下巴,勾了勾嘴角,忽而沖他放開一抹笑容,扶着巨石的小手微微抓緊,五指幾乎掐進石粉之中。
另一手擡了起來,沖他勾了勾手指。
方笙明顯愣了一愣。
一片凄迷的夜色中,長風拂過女孩子柔軟的烏絲,她沖他擡起手指,動作娴熟且自然地勾了勾,仿佛倆人之間十分親密,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方笙很快便調整了面部表情,沖着逆天微微一笑,擡步朝她慢吞吞地走了過去,“我猜,你現在很想弄死我吧。”
“隻要給你機會,你就會對我下毒,是不是?”
逆天“呵呵呵”笑了起來,“看吧,又低估我了對不對?我是這麽低能的麽?剛才我在你們不經意間下的腐蝕毒素,你都能避開。咳咳咳,你說,我現在這個狀态,怎麽可能毒的到你。既然是無用功,我又何須再做?”
方笙“嗯”了一聲,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微笑,“逆天,我就說世上這麽多女子,屬你最聰慧,每次講的話,都深入我心,與我不謀而合。我的想法你都能猜得透,真好。”
“怎麽說呢?世上有一個這麽接近你思緒想法的人,這種感覺,真不錯!你不覺得,其實我們很了解彼此的麽?”
逆天盯着他半分鍾,忽而一笑搖了搖頭,聲音冰冷彷如機器的回答,“不覺得。”
“太傷我心了。”方笙歎了口氣,腳步一蕩,伸手抓向她的手腕,“走吧逆天,我們回去了。”
逆天豎起一隻小手擋在面前,“我自己走。”
“你别看長春觀離此地似乎很近,幾乎近在咫尺的樣子,實際上,它離我們遠着呢,還是我帶你一起走吧。”
逆天伸手擋住他的靠近,退後一步,死死抓住身後的巨石,五指-插-進了石頭中,卻不自知。
“别!”逆天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覺得被你抓着惡心!我們兩個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沒到那種過了命的交情呢。”
方笙眸光一閃,攏了攏衣袖,遂聽話地向後退了幾步,“好吧好吧,你看你,總是和我這麽見外,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又不記得了是不是?”
“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往心裏去。”逆天蔑視地翻了個白眼,一手握拳撐在唇上,胸-口震動着悶咳數聲,步子微微搖晃着跟在方笙身後。
方笙歎了口氣,可以放慢腳步等逆天跟上,慢慢地走着,悠悠然說着話,“不記得不要緊,我會每天給你說一遍,我相信我說的多了,總有一天你會聽進去幾句話。就比如我說的,咱倆的緣分。也許啊,在咱倆一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有段埋沒不了的緣呢。”
逆天嗤之以鼻,不說話,實在是無力說話,爲了保持體力,她連說話都不樂意,更何況眼前的這個人,更是讓她提不起興趣去應答一聲。
方笙見她不搭理,也不惱,而是依然好脾氣地聲線溫柔地說道,“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就帶你離開長春觀好不好?你愛去哪兒?我陪你去。”
神經病!逆天在心裏不斷吐槽,這話說的,特麽跟她男友似的,什麽你愛去哪兒我陪你去,你妹要不要這麽煽情啊,腦子肯定是進了水,或是被火烤過,一醺,特麽都變成焦糊的了。
“你不說話,肯定是在心裏偷偷罵我吧。”
老子罵你還需要偷偷?偷偷你妹妹!懶得跟你廢話!逆天跟在方笙身後,下意識地比劃出一根手指,嘴角勾咧一絲冷嘲。
“不過不要緊,我知道你就是這麽個脾氣。自從咱倆鬧掰後,你從來就沒跟我好聲好氣的說過一句話!我要是同你生氣的話,我真是每天光顧着跟你生氣,什麽事情都不要做了,可能還會被你活生生氣死!”
“噗通!”
方笙蓦地轉過頭去,隻見一抹皎潔的月光下,少女側着身子,蜷縮着滾在地上,眉心不由自主地微蹙着,明顯已是昏了過去。
一個掠身而過,他已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擡手撫了下她滾燙的額,自言自語地輕歎一聲,“你說說你這姑娘,怎麽就能這麽倔呢?你服個軟你會死是不是?真是鬧心啊!不乖。”
****分割線哇,久違的分割線,看到我請敬禮****
逆天睜開眼時,一片晃眼的白色,腦袋跟着有些沉沉的,身體四肢完全提不起一絲勁兒。
好像給人暴打了一頓似的感覺。
也對,她記得昏過去之前,她正跟方笙對峙,嗯,還被那個賤人搶走一瓶彩凝丹!
她的彩凝丹啊,想起來就肉痛,那可是用稀世琉璃果或祝餘草煉制的珍惜藥品,一顆就價值連城,别說是一瓶,嗚嗚嗚!!
一隻溫暖的手忽地撫上她的額角。
逆天心裏一怒,回轉頭剛要怒罵那毛手毛腳的方笙一頓,豈料一側目,竟然看到一張思念至極的俊臉。
“天兒,你瞪我!”那張俊臉湊到她跟前,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說道。
逆天擡手摸了摸他微涼的額頭,再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跟着伸出小手,使勁使勁地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
君臨哭笑不得地一把拽下她的小手,“幹嗎呢?謀殺親夫啊!”
逆天爬了起來,皺着小眉頭,一骨碌爬到君臨身邊,伸出兩根小爪子捧住他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在他臉上抓摸了幾下,這才一臉猶疑地問道,“君臨?”
“天兒你傻了?”君臨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是我是誰?天兒你摸摸看,這臉熱乎着呢,是不是?”
“你出關了?”逆天依然蹙着細眉,情緒上沒有太大的波動,一雙漆黑的眸子,鎖定了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