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年來連這麽大勢力的雲家,都在鍾家手裏讨不了好處,别說其他一些個小勢力了。隻怕到時候說是說按照排名分配蘭石魚使用時間,可最後指不定還是落了一場空話。”
幾個路人搖頭晃腦地從逆天身邊走了過去,一路探讨着今年的天賦賽比賽規制。
逆天順手放下一面小銅鏡,轉頭看向那兩名高談闊論打她身後做過的青年,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眯。
“唉,這些人也太天真了!”逆天跟前的攤主大叔,一時無聊至極忍不住多嘴插話道,“那鍾家這麽大的勢力,到時候胳膊哪裏拗得過大腿啊!以前争奪蘭石魚的規制,是說三個項目中的頭一名所屬家族,便能獲得使用蘭石魚的榮耀。”
“可實際上呢!哪怕那頭一名不是出自鍾家,比賽結束後也會被‘請’回鍾家去!到時候,左不過就是鍾家獲利嘛!”小攤販不屑地撇了撇嘴,“這回說是說的更好聽了,按照三個項目比賽總分的前十名,來計算分配蘭石魚的使用時間。聽着似乎是能拿好處的世家門派更多了,人人到時候都能爲自己家族争上一争。”
那小攤販輕哼一聲道,“實際上啊!鍾家隻要到時候去吞并了前十的那幾個不入流小家族,就仍然能将屬于别人家族的蘭石魚使用時間,霸占到自己手裏!左右還是他們鍾家得利!”
逆天點了點頭,很是認同地看了那小攤販一眼,“兄台你分析的對極了!”
那些所謂的門派名流,眼力見識,特麽還不如一個擺攤的小販!
小販得意洋洋地一聳肩,搞笑地擡手向逆天拱了拱,“客氣客氣!”
蓦地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猛擡頭瞪向逆天,咋呼道,“诶姑娘,你站我這攤子前超過一炷香時間了,這面銅鏡都快被你摸爛了!你到底買不買啊??”
“買!買!!”這孩子不就是在看西洋鏡走神嗎!至于這麽大聲呢!
逆天花了十個銅币買下手裏這把小銅鏡,拿在手裏一路走一路照着玩兒,銅鏡裏逆天那張小臉古裏古怪地變着花樣兒。
走到一處生意熱騰的豆腐花攤前,逆天也跟着坐了下來,讓人上了一碗豆花吃。
這也算是外城的一片鬧市區了,晚間人流量也不小,家家戶戶冒着炊煙的小屋内飄出飯香,能夠上館子去吃一頓貴價飯的小老百姓可不多。
畢竟這神魔兩域的物價可不便宜。哪怕是逆天手裏捧得這一小碗豆花,比起在星辰、卡奧帝都,也得貴上五倍價錢。
真是宰人啊,不過味道還可以,逆天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東瞧西望。
“讓開讓開讓開!!”
“全都給老子讓開!”
淩亂的腳步聲配着幾道呵斥,不遠不近的傳來。逆天周邊的幾個攤主急忙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把凳子椅子什麽的往後面搬去。
逆天也在豆花攤主的催促下,捧着小碗站了起來,跟着人流往後退去。
眸光忽地一閃,隻見一小隊騎在鐵甲犀牛上,雄姿勃發的侍衛,在爲首一名黑衣戰甲,戴着玄鐵頭盔的男人引領下,駕馭着體型龐大、讓人膽寒心驚的巨獸緩步走上前來。
所有城中平民在這番強大的壓迫下,徐徐向後退去,一雙雙驚恐的眼睛,不由地上下打量起一隻隻形體巨大,看上去便極不好惹的鐵甲犀牛。
這些人之中,大多數都是平民百姓,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平素看到強大的修煉者,唯有俯首躬身,絲毫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更何況,這鐵甲犀牛隊,是統馭外城的青銅殿組織起來的強大戰隊,平素根本無緣得見,恐是仙子别院出了那檔子大事,故而派出來巡城的!
“所有人聽令!”方烨挺直腰脊坐在鐵甲犀牛背上,拿捏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調,舉起雙手,向着青銅殿的方向遙拱行禮,冷聲說道,“從即日起!七日内,外城戒嚴!所有人在戌時過後,不得逗留在街,全部返家!如有違令者!青銅殿代爲執行命令,一律斬殺!”
小商販們低低地哀嚎起來,忿忿地叫道,“可是我們要做生意啊!”
對于普通平民百姓來說,晚上這段時間,也正是做買賣的好時機。
方烨沉着眉眼,目光掃向那幾名低聲哀嚎的小商販,後者在接觸道他陰鹜的眼神後,立即緊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吐露一個字。
方烨座下的鐵甲犀牛,忽然煩躁地刨了刨腳下泥土,忽而向天厲吼一聲。
巨大的聲響,當即将一衆平民震地七零八落倒地,不少前排的百姓更是被震地内附受損,口吐鮮血,目露驚懼之色。
“嗯?”方烨轉頭望去,目光搜尋着人群,向着逆天的方向捕捉過去。
鐵甲犀牛忽然躁動着向逆天所在方向的人群撲去,引起一片淩亂的尖叫聲。
所有人膽寒心驚連滾帶爬地避讓巨獸。
巨獸四隻蒲扇大的腳掌猛然落地,踐踏出一片飛塵,引起陣陣慌亂的驚叫。
那龐大的身軀在原地轉了一圈,似乎是頓失目标後煩躁不堪,鐵甲犀牛轉動着身軀,在附近搜索一遍。
而空出的那塊空地,四周被它掃過的人群,都不由惶惶不安地縮在一起。
就在巨大的鐵甲犀牛身旁,一名年輕的母親渾身打着顫,發白的五指死死捂住懷中一名小女孩的嘴巴,驚懼地擡眼望向那龐然大物。
方烨揚着帶刺的長鞭,陰寒的目光掃過那對弱小的母女,輕蔑的一笑,忽而冷聲道,“沒什麽發現,收隊!你們!立刻散了,不得聚衆,全部回家!”
衆人七七八八輕輕松了口氣。
突見,那被母親捂住的小女孩手裏,原本捧着的一隻竹球蹦跳着跌落在地,随着衆人的視線跳跳蹦蹦幾次,沾上一叢泥土,滾落到鐵甲犀牛巨大的腳掌旁。
就在所有人視線盯着那顆球時,小女孩竟在母親懷裏扭動了兩下,矮下身子,靈活地從母親懷裏鑽了出來,跑到那顆球旁,伸出小手揀起了那顆竹球。
與此同時,一條帶刺的長鞭,挾着呼呼風聲向她頭頂襲去。
衆人提着的心幾乎跳出胸口,那位母親更是臉色一片凄惶慘白搖搖欲墜地幾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