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倆下意識地點着腦袋,随即像是想明白什麽似的,眼裏露出大駭之色,匆忙搖晃着腦袋,驚恐地不疊聲叫道,“沒沒!我們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看到!”
“你們看到了!”逆天緩步而行,粗厚的藤蔓随着她細柔的腿腳,蜿蜒遊蕩,速度十分平和緩慢。
“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饒命饒命,小爺爺饒命,我們哥兒倆什麽都不會說的!我們發誓,我們發誓什麽都不說!我們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有!”
“瞧把你們吓得。”逆天輕聲發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倆人看她舉步離開,頓時一陣心驚肉跳,對着她的背影不停求饒磕頭,“饒命,小爺饒命,我們發誓,出去後一個字都不會洩露……”
那個人,她的有容生命空間,竟、竟然有山有水有世界,這這是何等恐怖的煉金師,才能煉制出這樣一個生命容器?
這樣的人,是劉二哥兒倆根本就惹不起的。
哪怕是這會兒逆天放他們離開,正如他們所說,這兩人根本不敢向外透露任何信息。
隻不過……
能讓逆天信任的人不多,自然不會包括眼前這兩個龌龊的家夥。
更何況,逆天從始至終就沒打算放他們離去。
人性的惡俗與貪婪,她太了解了。
縱使這倆人毫無戰鬥力,對他們來說是絲毫沒有危險的,但誰知道他們會帶來怎樣的麻煩呢?
她不喜歡拿着一世界的親友性命,去賭。
而且,這兩個家夥,根本不值得她去原諒。
隻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保守秘密吧。隻有死了,才能洗幹淨他們身上的罪惡。
告訴那孩子,欺負他的壞人,已經被她解決了,那個孩子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逆天阖上門,細嫩的一雙小手,扶上了朱紅的闌幹。
屋子内很快傳來兩道凄慘猙獰的尖叫。
“轟”一聲巨響,小七粗壯的藤蔓,四通八達地穿出了廂房門扉與窗戶,一支盛開着紫色花朵的藤蔓,蜿蜒到她身旁,左搖右擺地點了點腦袋。
“做的不錯。”逆天撫了下,小七扭着身子,縮成一團,從新環上了她纖細白嫩的手腕。
“你喜歡生命之水是嗎?不知道這幽冥鬼境有沒有這種東西呢……”
小七唰地張開幾朵妖豔的小花,以示激動的心情。
“蹬蹬蹬蹬。”逆天踩着一級級木制樓梯,緩緩走下樓,環視一圈花樓内哆哆嗦嗦,驚恐莫名的客人們,忍不住輕笑一聲。
“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現在沒什麽了,繼續玩吧。”逆天伸出一雙細白的小手,微微一揚,收回了籠罩在四周的風元素禁制。
所有人悚然一驚,有些人不堪驚吓,驟然滑倒在地。
逆天輕笑一聲,腳步一晃便走了出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這些人才敢慢慢地有所動作。
“剛、剛才的勢壓,實實在是太……太讓人難受了。”
“啊!”樓上傳來一道驚悚的尖叫,讓所有人的神經,再次緊繃到極點。
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大着膽子來到二樓,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間被破壞殆盡的廂房,眼中盡皆露出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這廂房哪裏還能稱爲一間廂房。
猶如被一棵盤桓遒勁的古樹居中穿透一般,粗藤、枝蔓紛紛穿出了門框與窗戶,兩個支離破碎的身子,被利劍一般的枝蔓從背後刺過,從前胸鑽出,牢牢地吊死在高高揚起的藤蔓上。
太……太吓人了!!衆人連滾帶爬地滾下樓梯,哪裏再敢看第二眼,這種地方誰還敢再來啊?
第二天,這家花樓便結業了,從此之後,這地方就成了一棟鬼宅,任誰經過都寒毛直豎地繞道而行。
來的時候,要追蹤小旭,耗時比較久一點,回去便容易多了,隻要記住方才過來時大概的距離,用世界折轉一下,瞬間就回到了鍾瑤華的别苑。
氣息一落,四面八方的武者便匆匆趕向逆天的落腳處。
“好你個小賊,你還敢再次出現!”
這群被逆天耍了一次又一次,東西南北沒頭蒼蠅亂轉,找尋她蹤迹的元嬰境強者們,終于鎖定了逆天的氣息,沖着她站立的屋頂,迅速靠攏而來。
遠遠地,隻看到一抹纖細的純白身影,筆直站立在飛卷的屋檐之上,暮色微沉,獵獵寒風,拂動着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
“想要以多勝少是嗎?”衆人撲到近處,但見那聳立在屋檐上,面上絲毫不露懼意的纖弱少年,唇角勾起一絲詭異寒冷的笑來。
“嗖嗖嗖嗖!”四道筆直的身影出現在那俊俏少年身後。
緊跟着,“嗖嗖嗖嗖嗖”再度出現數十道身影。
二十道……
三十道……
八十道……
九十道……
少年背後,人數不斷在增加,在墨一般深沉的夜色席卷而來時,秀美少年揚着腦袋,噙着一抹淡淡笑意,森冷無比地看向一衆目愣口呆的元嬰境敵手。
對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突然間出現的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哈哈哈哈哈!”衆人視線觸及之下,隻見那一襲小白袍的纖細少年,高高躍上了半空,肆意狂笑,素手一揚,便将一把通體烏黑的長杖捏在手中。
所有人呆愣地望着她狂妄的大笑,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被人緊緊抓住,牢牢地捏在手心,絞緊。
像是有什麽要爆裂一般似的,心髒承受不住那股勢壓,緊張緊張緊張……
“殺!”随着一道殺伐決斷的呼喝。
身後響起雷鳴一般的歡呼雀躍附和聲,緊随着上百道人影彈射而出。
駐紮别苑的那些元嬰境高手們,如臨大敵般地緊了緊手中的武器,駭然迎向沖殺而來的獸們。
轟!
巨大的撞擊,在這方别苑内形成了一道力量漩渦,力量擴散的餘韻,順着四方席卷過去,頓時将四面八方的屋頂掃的飛卷起來,橫空破碎,刹那化爲一片粉末。
逆天眯了眯眸,并沒戀戰,身子一錯便離開了開戰的庭院,向着綠帶湖畔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