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李玉珠高高揚起的手掌,不自覺地握緊五指成拳,一下又狠又猛地砸在伊芙雅震驚的小臉上。
其實伊芙雅早在第一時間做好了抵抗的準備,隻是她如今在逆天眼裏看來,根本連蝼蟻都不如,抵抗,抵抗有屁用,就算明知道那拳往她臉上轟過來,伊芙雅也根本動彈不得,無法挪移半寸。
這就是高階對低階的勢壓控制,一旦鎖定低端目标,對方根本逃無可逃。
伴着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禦花園上空,伊芙雅跟顆流星似的彈了出去,“啪”一聲被甩在堅硬的鵝卵石地上。
四肢緊着抽-搐兩下,嘴角邊大團大團的血,吐了出來。
李玉珠張大小嘴,咕嘟吞了口口水,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不住低頭看自己神威過人的小手。
“姐姐,飛飛出去了!!!”李玉珠一扭頭,瞅着逆天,一臉驚異的表情,那根手指還一直戳着伊芙雅彈出去的方向,半天放不下來呢。
逆天忍俊不禁,笑着上前拍拍她的腦袋,“你叫什麽名字?”
“李、玉、珠!”那孩子歪着腦袋,想了又想,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李玉珠。”逆天念着這個名字,語聲甫落,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高高的呼聲,“陛下駕到。”
一擡眼,就看到那一身紫金長袍,眉眼潋滟的妖孽,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逆天唇角微彎地發笑,想到今早他死命賴床,摟着她一個勁不肯起的锉樣,她就好想趁機糗他一頓。
做了個小鬼臉,見他一晃身已經來到她身邊,眸底含着深深的笑意。
手一擡,逆天這小身闆就不由自主滾進他懷裏去了,氣呼呼地歪了他一眼。
君臨毫不在意小家夥小态度不好,笑吟吟地戳了她一記,轉頭把目光放到李玉珠身上,“玉珠怎麽了?”
“大哥哥。”李玉珠看到君臨又高興又期待,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睛,不住瞅着他身後。
君臨會意,伸手一抹,将閉目躺屍的金翅鲲鵬從逆天的伏羲塔内招了出來,“玉珠别擔心,大毛是去進階了,短期内恐怕不會醒過來,不過你放心,這不是什麽壞事。等他一醒,會比以前厲害許多。”
魔獸的進階與人類大緻相同,但上古血脈魔獸的進階卻很緩慢,除了境界上的進階外,還分成血脈魔獸本身的幼生期到成長期再到成年期、成熟期的進階。而每個血脈魔獸成長境界的跨越,都極爲困難,更是催生的一種質變。
而此次金翅鲲鵬就是因爲被君臨收入伏羲塔,吸入大量靈力,因此進入休眠,要從幼生期轉爲成長期了。
不過君臨疏忽了一點,他應該先讓天兒與鲲鵬進行談話的,從而确定一件事。
李秀珠與李玉珠,到底誰才是順平公主的親生孩子,這點,他到現在都未能明确确認。
私底下,君臨這心自然是偏向單純善良的李玉珠的,對李玉珠,他也一直有一種奇怪的親厚感。
但這兩年,他接手處理所有國事,公務實在繁忙,空閑時間又全部花費在尋找天兒的事情上頭,一門心思地就想着他的寶貝天兒,難免對李玉珠有所疏忽怠慢。
就算曾經特意關照過一句,讓人好好照看李玉珠,但時間一久,下面的人瞧主子不上心便跟着散漫了,而且呀,這上頭傳達的命令,一層又一層遞到下面,早就不知變成什麽樣子了,更何況還有個王嬷嬷從中作梗着,李玉珠這日子便一天天愈發難過。
玉珠看到鲲鵬休眠,表情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便乖巧地點點頭,“我娘也說過,大毛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既然對大毛有好處的,那就讓他多睡會兒吧!”
逆天扭頭看向君臨,表示有點疑惑,君臨便跟她耳語幾句,說明了李玉珠的來曆,也跟她提了幾句他自己壓在心底的兩姐妹身份疑雲。
逆天一臉恍然地點點腦袋,繼而轉眼看向躲在人群裏,癟癟縮縮眼神閃躲的執鞭婢女,“你出來。”
那婢女下意識地往後縮去,君臨身後電射出一名身形快捷無比的黑衣男子,如跳脫的捷豹一般,瞬間便射-入人群中,就跟提小雞似的,将那侍女提了過來,重重往逆天面前一摔。
“啊!”婢女一聲慘叫,吓得臉無人色,直翻白眼,哆哆嗦嗦爬了起來,嘣嘣嘣一個勁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在場其他人,臉色唰一下白了。
“我是從來沒見過做婢女也能做成你這樣嚣張無比的,剛才你說玉珠的娘是大傻子?就是出口辱罵順平公主了?順平公主是陛下的姨媽,順平公主是傻子,那陛下是什麽?傻子的外甥?”
那婢女啪一下,前額重重扣在地上,一張臉慘白毫無血色,哆嗦着叫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沒沒有……”
“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你的帶刺藤條還沾着玉珠小姐的血呢。”
“真是有什麽樣的奴才,就有什麽樣德性的主子。”逆天冷笑一聲。
君臨聞言怒不可遏,伸手一招,将玉珠招到身邊,查驗了一下她手上的傷痕,唰地回過頭去,一雙冷厲的眸子緊緊盯着跪在腳下的婢女,“什麽人給了你天大的膽子,敢對朕的皇妹下毒手?說!”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那婢女哭花了一張臉,一臉惶恐地側身過去,看向被人扶着,往這邊過來的伊芙雅側皇妃,“陛下明鑒,玉珠姑娘之前沖撞了側皇妃,是,是伊芙雅側皇妃吩咐奴婢對玉珠姑娘下手的。”
“作死的狗奴才!胡說八道什麽呢?”伊芙雅捂着胸口,被人攙扶着一瘸一拐趕來,臉色黑的沒邊兒了。
她搶上前來行禮,一臉惶恐地叫道,“君王,千萬不要聽信這刁奴胡言亂語!我根本沒有下過那樣的命令,是手下的人沒了規矩,不知分寸,狗仗人勢幹出這等龌龊事來。”
逆天輕蔑地沖她一笑,“這會兒倒是想把事情撇得幹幹淨淨了。你身邊的婢子,沒得到你的默認,她敢動手?一個小小的側妃,都不知道是哪裏來這麽大的膽子!說好聽點就是個皇子妃,難聽點,那就是個妾!妾是什麽東西?不過是個玩-物是個奴才,主子讓你生你就生,主子讓你死你就死!主子面前,你有什麽說話的份兒,還敢在陛下面前叫屈,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你!”伊芙雅一臉氣悶的表情,盯着逆天,眼裏射出怨毒流火。
“賤人,誰準你用這種眼神盯着我的天兒?”君臨一腳踹在伊芙雅身上,把她踢得翻滾過去,一骨碌趴倒在地。
遠遠地,那二皇子府的淺綠領着侏儒二皇子,匆匆忙忙朝這邊趕過來。
伊芙雅被踢得腦袋發懵,這才擡起眼,一臉不可信地盯着逆天,顫聲叫道,“你,你是,你就是那個逆天?那個整天戴着面具,藏頭露尾捏造一個玄凰的假名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逆天?”
伊芙雅怎麽也沒想到,平時她瞧不上眼的女子,脫了半張金色面具後,竟如此風華絕代。
她在逆天手上前前後後吃過不少虧了,簡直是将逆天恨到骨血深處。
君臨看她的眼神帶着怨毒,夾槍帶棒地恨不得生吞了他的天兒,他心裏就萬分不喜,揮手怒道,“來人,把這女人拖下去,挖了她的眼睛。”
“拜見君王!君王且慢。”侏儒二皇子揮着一把老汗,急急忙忙趕上前來,啪地跪倒在君臨與逆天面前,“君王,請饒過魯莽的伊芙雅吧,她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再犯!”
逆天輕哼一聲,“她這種人會知錯?”
“會的會的。”侏儒二皇子忙轉臉看向逆天,一臉哀求道,“微臣一定會将伊芙雅帶回去嚴加看管,保證往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逆天冷笑一聲,“一句以後不會再犯,就想輕輕巧巧把事給揭過去?别說當事人不願意,連我聽着都覺得特别膈應。”
侏儒二皇子臉色一變,“逆天小姐的意思是?”
“什麽逆天小姐。”君臨一張俊臉蓦地黑沉下來,出聲怒斥道,“本君的媳婦,該是怎麽稱呼的?”
侏儒二皇子吓了一大跳,急忙擡起袖子擦抹額頭的汗珠,嘭嘭磕頭道,“是是,是微臣糊塗了,那皇後娘娘的意思如何呢,還請示下。”
逆天咧開小嘴巴,樂呵地笑了笑,“很簡單。”
說着,對小喜子招招手,耳語幾聲,後者點點頭,匆匆忙忙離去,不到片刻,手裏執着一塊三指寬的戒尺,一步步走近伊芙雅側皇妃。
伊芙雅全身瑟瑟發抖,拉着二皇子褲腿,又哭又叫道,“救命啊老爺,救命。”
“啪”一記脆響,戒尺落在她那張哭得發顫的嘴唇上,立刻甩出一條深紅的印子。
伊芙雅像是一下被打蒙了一半,愣了半響,全身這才激靈靈地發着顫,想要掙紮,卻被兩個侍衛硬生生壓着胳膊,隻能一臉恨怒地等着戒尺,一下下落在她的嘴巴上。
“我早告誡過你,禍從口出。”逆天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可惜你從來不聽!自己嘴巴賤也就算了,還挑唆下面的婢子,一起跟着犯-賤。你不是喜歡罵人嘛,我打爛你的嘴看你怎麽吧唧吧唧說話!你還不是喜歡打人嘛?那就讓你自己嘗嘗戒尺加藤條的滋味。”
“啊!啊!”伊芙雅嘗到了滿嘴的鐵鏽味,戒尺一下緊着一下落在她嘴巴上,讓她牙齒跟着松動,實在是疼痛苦不堪言,甚至心生恐懼。
李秀珠給老嫲子與貼身宮女扶着瘸啊拐的走過來時,剛好看到這懲戒白熱化的一幕。
李秀珠沒來由地渾身一哆嗦,随行的王嫲子急忙捏住她的手腕,眼裏閃過一道精光,“放松點郡主,沒事的。”
王嫲子與兩三名宮女,扶着李秀珠快步上前見禮。
“秀珠拜見陛下。”
逆天順着君臨的目光回頭望去,見一名琉璃腰封、秀發高挽、雲鬓輕疊的秀麗女子,正噙着一絲笑意向他們這邊望來。
女子神情落落大方的很,看逆天打量她,也沒一絲一毫不悅,更是善意地沖着逆天點頭微笑了一下。
這就是李秀珠了吧。
逆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果然是個容顔秀麗、舉止大方得體的閨閣佳麗。
逆天打量李秀珠的同時,其實李秀珠也在暗暗打量着逆天,當看到逆天這份舉世無雙、清雅出塵的容貌時,心裏不由跟着咯噔往下一沉。
好一個煙眉秋目、膚如凝脂的美人兒。自己與她站在一起,立馬就被比下去了,完全不見絲毫出彩之處。
眼中厲光一閃,稍縱即逝,但逆天什麽境界,别說是一個這樣的眼神,即使呼吸稍微有高低,她都能立刻從中察覺對方心緒如何,雖則李秀珠掩飾地極快,但逆天依然靈敏地捕捉到她壓進眼底的那份不甘。
裝,盡管裝!逆天打心底裏冷笑一聲,現如今她看到這些假裝小白花,刻意扮演溫柔、博取同情的女子,就想狠狠戲弄一番,再将她們那層假到不能再假的美人皮給狠狠撕下來,丢出去喂狗。
“你是怎麽看着玉珠的?”君臨劈頭就責問,“玉珠出了事,你到現在才來?怎麽當這個姐姐的?”
李秀珠委屈地紅着眼,低下頭,一副小媳婦樣兒未曾吭聲。
倒是她身邊那位老嫲子,眼睛珠子轉了轉,一臉屈了他們家小姐般地跪下叫道,“陛下明鑒啊!秀珠郡主一聽到玉珠小姐的事,立馬就趕過來了,就連半路上崴到腳,也不肯回去休息,因爲郡主記挂玉珠小姐的安危,還是巴巴趕來了。”
君臨的視線落在李秀珠腳上,皺了皺眉。
“陛下,太皇太後召見逆天小姐,過去福萃宮一趟。”過來傳話的胖太監,恭敬地對君臨行了一禮。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