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絕苦笑着看了他一眼,“沒關系,總好過看不見。”
秦曜搖了搖頭,沒有再勸,目光透過窗戶落到樓下。
逆天剛出拍賣行正門,就被斜次裏沖來的鐵拐七長老攔住去路。
那老頭一臉怒意壓抑,發作不得,“姑娘,你到底想怎麽樣?扣着我弟弟作甚?你開個條件吧,如何才能放了他?”
“放?”逆天橫了七長老一眼,“看我心情如何吧。”
“看心情?”七長老頓時怒不可遏,“什,什麽叫看心情?”
“心情好就放,心情不好就玩玩呗,你再噜蘇不清,我也不在乎請你一并進入我的封閉盒,與你那位老兄弟,一同玩玩。”逆天翻手露出金字塔狀封閉盒,一臉古怪地笑了笑。
對魯特太子身邊的走狗,她今朝算是很客氣了,這老兒再不識好歹的話,她也不介意送上他一程。
“七長老。”身後一小厮湊上前來,“怎麽辦七長老?難道任憑六長老被人關在封閉盒中?”
七長老眼裏翻騰着怒意,“去,通知莊主與族中好手,請他們盡快過來一趟。”
“是。”那小厮快速離去後,七長老恨恨地甩袖,也兀自離開。
趕往客棧途中,路經一處小巷,七長老忽然停下腳步,警覺地回過身去。
巷口空無一人,老樹上幾片落葉,被風吹着打了幾個旋兒,緩慢飄落在地。
七長老心口微松,暗歎一聲原來是他多疑。
轉頭正欲趕路,兩眼忽然睜得鬥大,染血的劍鋒,從七長老前胸穿-插過去,噗一聲鑽出後背。
随着七長老的身軀萎頓下去,一名披戴黑色兜帽的男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巷子中。
白色的絲絹擦過染血的劍鋒,輕飄飄地落在七長老腰間。
陽光投射在男人玉潤的下巴上,隻見他嘴角勾起一絲淡然的笑意,身形微動,化作一道黑光,很快從原地消失。
沒過一會兒,一名四方大臉的中年男子,率兩名年輕男女走入巷子,三人統一的白色長袍,隻腰間配的束帶色彩不同,以彰顯三人不同的身份地位。
“咦?”那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快速來到倒地的七長老身邊,一探脈搏,臉上微微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擡手拾起飄在七長老身旁的白色絲絹,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握緊手中絲絹,冷聲道,“把人擡入宮,有好戲看了。”
逆天離開拍賣行後,也沒着急找君臨,就一路慢慢悠悠地晃着,往皇子府走去。
街上車來人往,熱鬧非凡。
逆天邁着輕松的步子,走走停停,看到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就買點,回頭又買了幾把鏟子、鐵鍁之類的工具,打算讓閑着的獸獸們,幫她種花種樹,布置一下空蕩蕩的伏羲塔。
自從伏羲塔衍伸出一片世外桃源後,她還沒得閑好好打理一下,此刻想起,倒有點興緻勃勃了。
“姐姐姐姐,買點種子吧姐姐。這些種子會開成很漂亮很漂亮的花兒,姐姐姐姐。”一隻滿布泥巴漿的手,蓦地拉住她衣帶一端。
逆天轉頭一看,對上一雙黑溜溜布滿懇求的大眼睛,小姑娘隻有四五歲光景,赤着一雙黑糊糊的小腳,一身的破布爛衫,腰間系着一條麻帶。
一雙小手緊緊扣着一隻細竹編制的篩子,裏面鋪了一層不起眼的種子。
任憑逆天再怎麽心硬如石的一個女孩子,對着這麽個小東西,就算冰山也得跟着化了,擡手揉揉小家夥灰撲撲的腦袋,逆天放柔聲音點點頭道,“好,姐姐買,姐姐都買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翕開小嘴,露出一個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兩個銅币,姐姐。”
逆天摸摸她的腦袋,從腰間掏出那個皺皺巴巴的小荷包,挂到她身上,“拿好,别掉了。”
手腕一轉,在小姑娘殷切的目光中,逆天把那些種子都收入手環空間,再把空竹篩從新塞到她懷中。
“太缺德了。竟然這樣對待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
“真要命!”
“财政大臣家的公子,平時就經常在這條街作威作福的。”
“好了好了,你别多說了,若是給他的爪牙聽去,多少條命都不夠揍得。”
“那孩子也真夠倔的,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抓着那珠子做什麽?”
原本抓着逆天腰帶一角的小女孩,突然張嘴哇一聲大哭,邁開小短腿向前方人群處跑去,“姐姐,姐姐。”
逆天皺了皺眉,本不欲管閑事,但卻不放心那沖過去的小女孩,便跟着過去看下情況。
再說此處離皇子府所在的永秀路也不遠,有人敢在皇子府門前胡鬧打人,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
撥開人群湊到前方,逆天微眯着眼冷視之。
場上踹人的,是一名肥頭大耳年輕男子,看形貌,與财政大臣布茲,到的确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說二人不是父子,也沒人信。
什麽樣的老子養什麽樣的兒子,老子是豬,兒子比豬還豬!
年輕男子踹的是一名婦人,四十歲年紀,弓着背蜷縮在地上,口角淌了不少血,逆天撥開人群望過去的時候,那婦人已經被踢打的隻剩半口氣,撐着清醒前的一絲神識,牢牢将一孩兒摟抱在懷中,避免孩子遭到男人踐踏。
孩子六七歲樣子,一雙烏黑的眼睛,透着萬分倔強,左手死死捂着胸口,右手垂在身側,五指折彎,竟是被人生生踩斷手骨。
若是換了别的孩子,早已啼哭不止,可這孩子非但沒哭,冷清的眼睛裏,連一絲淚痕都沒有。
逆天看着她,在孩子身上找到了一絲她過去的影子。
“禾媽!姐姐。”賣種子的小姑娘,邁着小短腿擠進人群,撒腿向着婦人跑去。
婦人懷中的小姐姐聞言一驚,猛地擡起頭來,眼裏流過一絲慌亂,張嘴就叫,“妹妹,别過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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