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手指翻動着清單,一目十行,臉色忽青忽黑,衆人的心情就跟着她的臉色起起落落。
“啪”一聲,厚厚一沓清單摔在桌子上,逆天噌地站了起來,一手指着洛三怒道,“你!從現在開始,你下崗了!”
“你這爛好人!打理的什麽皇子府?我問你,那叫朱六的,是不是你爹,是不是你爹??今天二十明天三十,就他一個人,一個月就借了三百多銀币,普通人家一天開銷就十幾個銅币,你當皇子是傻子,這筆帳不會算?”
洛三張了張口,“朱六他家境困難,他爹又是個賭徒,要是還不了債,他妹妹就會被賣入青樓啊。”
“皇子府,不是開善堂的!你以爲你是救世主?你救得了她一時,還能救得了一世?你是不心疼,花的又不是你的錢。”
“那,能能幫就幫幫一下嘛。”
“治标不治本,你這是把錢往海裏撒,你給他錢,到頭來,朱六他爹還是拿去賭,有什麽實際幫助沒有?有沒有?你隻是制造了一個又一個不思生産、不勞而獲的廢物!”
洛三張口結舌。
幾個下人,見他們的老好人洛三管家被罵,忍不住出聲道,“胡說,洛三管家是個好人,皇子妃你這樣罵他,還不是心疼錢,那你說有什麽辦法能幫得了朱六?”
“我爲什麽要幫他?他這麽大的個兒,這麽大的人,他沒腦子沒判斷力失去思維失去控制?”逆天指着那名縮頭縮腦名叫朱六的男子道,“我說你是廢人你就是個廢人!皇子府要你這樣的人幹什麽?你覺得,你付出的勞動,跟你拿的錢成正比沒有?說!憑什麽你爹賭錢,皇子府要爲你爹一次次買單?你給我一個理由!隻要一個就夠了!”
朱六噗通跪倒在地,連聲求饒。
“我知道你們心裏不服氣。你們在心裏罵我是個摳門的皇子妃。不錯,我就是摳門,我就不是開善堂的,你們給我一個理由,我爲什麽要白白養你們?說啊!你們是我爹還是我媽?跟我有什麽親戚關系?說!”
“我告訴你們,在我這裏,始終隻有一個原則。公平!不要跟我講誰可憐誰可憐,這世上除了老弱病殘可以抱怨天地不仁,身體四肢健全的人,思想正常的人,你們沒一個有權利抱怨說自己可憐,可憐是因爲你們不努力!不勤奮!不思進取!”
“還有一些人,偷偷地把皇子府的東西拿出去變賣,不要以爲我查不到是誰經的手,隻要把所有的當鋪老闆叫過來問一遍,事情就會一清二楚。”
“我警告你們!一炷香之内,給我列張清單,清清楚楚自己寫明,自己拿了皇子府多少東西,自己借了皇子府多少錢。你們隻有一次機會!一次!少半個子兒,我就宰了你們!”逆天怒吼一聲,“聽清楚沒有?”
“聽,聽聽清楚了!!”
“天兒不要生氣。”君臨捧了杯茶給逆天喝,萬事通笑得在桌上直打跌。
“好好好,好!我就說他們這些人從上到下沒幾個善茬兒,果然欺負我們皇子不善理财,當我們皇子冤大頭一樣的坑,真可惡!”字花拍大腿叫好。
“天兒,洛三是個老好人,你不要怪他。”
“這種老好人,不适合打點皇子府,你需要的,是一個精明的管家。”逆天拍了拍君臨的手,“我不準别人當你冤大頭一樣的欺負,普天下,就隻有我可以欺負你。至于其他人,誰敢欺負你,我就殺了誰。”
君臨默默地抽了抽嘴角,聽這話,不知道該笑呢還是該哭……
就說獸獸單純了,有獸的血脈就是單純,平時就是個工作狂,賺了錢也不知道享受。唉,這可這麽是好呢,真是個鬧心的。
另一側偏廳。
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擱,開口的是一名年僅五十的老太監,“皇子和皇子妃到底在處理什麽家事?咱家在這兒等了已經将近一個時辰了!這到底還得等多久?”
“陳内侍。”青衣急忙安撫道,“皇子和皇子妃有重要事情處理。”
“咱家不等了!咱家現在就要進去看看,這皇子和皇子妃到底在搞什麽?連坎蒂雅王後傳旨,也敢這樣擱着不聽!”
老太監邁開步子,也不顧青衣紫衣阻撓,蹬蹬就往正廳沖去。
到了門口,就見滾了一地的奴仆,哀嚎哭叫着,求皇子妃放一馬什麽的。
逆天翻着手裏的清單,撂下一句話,“别讓我重複第二遍,明天早上之前,你們這些欠債的,不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都給我吐出來,我就拿你們全家開刀!别想舉家逃跑,我會派人挨家挨戶看着你們!現在,都給我滾出去!”
看見就心煩,一堆的廢物!逆天鄙視地掃了他們一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欺負君臨,貪他辛苦錢的時候,欺負的很爽啊是不是?搞得不好,這些人一邊拿府中财物出去變賣,一邊還偷偷笑君臨這傻子!想到就來氣,心裏一通的怒火無處可發。
這陳内侍就拈着蘭花指進來了,“喲,皇子妃這是發的好大一通火呀,這到底出什麽事兒了,皇子府的奴仆們,怎麽招惹皇子妃了?”
逆天用眼角掃了那太監一眼,見他一臉挑釁之色,也不搭理,直接走到海棠幾人面前。
這十幾人都是後來給管事領進門的,平時都是做的府裏很粗重的活兒。
“你是于媽?以前粗使房的老嫲子。”
“是是。皇子妃,老奴正是。”
“嗯,以後你就是府裏的丫鬟管事。你和這些人,過幾天去府外招也好買也好,給我五十名左右手腳幹淨,機靈肯幹的家丁與丫鬟。”
“是!是!老奴一定會辦得妥妥帖帖。”于媽又驚又喜地睜大眼,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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