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因爲靠得近,也被巨大的爆炸力所波及,渾身仿佛被無數把刀切割着一般,劇痛無比。
按理來說,劉浪如今已經達到了化神境,肉體也足夠強悍了。
可是,在這強大的爆炸力下,卻依舊被切割着。
不過劉浪早就有所準備,此時反而瞬息間調動了全身的力量,将陰陽二氣更是輪轉到了極緻。
因爲要彌補身體的損傷,陰陽二氣耗費的極快,可有聚靈塔不斷支撐着,卻也不至于出現虧空。
劉浪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片空明中一般,體内的力量與肉體迅速攀升,不斷在消耗與補充之間交錯。
而正是這種詭異的局面,讓劉浪的修爲也隐隐有繼續突破的迹象。
武狀元站在劉浪的身後,雖然大部分沖擊力被劉浪擋住了,但還感覺非常難受,不斷用自身的力量抵制着。
躲藏在暗洞中的巫啓風卻面如土色,一時間目瞪口呆。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個堂堂的虎妖,大荒山脈的虎威大王竟然死了。
而且,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有留下。
小狐狸的虛影也慢慢消散。
小狐狸力量仿佛枯竭了,看到虎威死了,也無力的趴在了地上。
虎力卻是晃晃悠悠從小狐狸的尾巴裏飄了出來,但影子卻比之前更加暗淡了,仿佛被風一吹就會散盡一般。
深深看了小狐狸跟劉浪一眼,虎力終于露出了微笑,喃喃道:“謝謝你們,讓我報了仇,讓我了卻了心願。雖然我沒有機會再見到絕塵子那個老東西了,但相信下輩子還有機會。”
“虎力,你要走了?”
小狐狸擡起頭來,看着身影變淡的虎力,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雖然僅僅是相處了半天時間不到,但小狐狸卻跟虎力有着同病相憐的感覺。
虎力感激地看着小狐狸:“小狐狸,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時,你不要不理我才好啊!”
“不會的,無論你再變成什麽,我肯定會認出你的。”
這句話不但是小狐狸說的,也是劉浪的心裏話。
有些人相處了一輩子,也許并沒有多少感情。
可是,有些人僅僅是相處了一陣子,卻感情很深。
有些東西太過玄妙,玄妙到根本無法說清楚。
劉浪正在加緊時間修煉,根本無法分神,心念一動,對聚靈塔的中那個和尚說道:“大師,幫我送虎力一程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道身披霞光的身影從劉浪體内出現,來到了虎力面前。
和尚慈眉善目,兩條眉毛長長及肩,大肚便便,卻似是彌勒佛一般。
看到突然出現的和尚,巫啓風再次吃了一驚:“我去,這個小子難道真是幽靈谷的人,竟然能把和尚召喚出來?看來,剛才他根本沒有盡全力啊!”
廖小歡驚喜無比,悠悠歎道:“這位大哥哥,好生厲害的感覺喲。”
和尚來到虎力面前,雙手合十:“虎力,我替劉浪送你一程。”
虎力慘淡一笑:“秃驢,假惺惺什麽呀!我們也鬥了一輩子了,如今我終于死了,可以有機會重新投胎了,你這下高興了吧?”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得得得,秃驢,又開始你的教條宣傳了。”
虎力使勁搖了搖頭,神色卻突然鄭重了起來:“說真的,秃驢,我生來爲妖,不爲世人所待見,可是,我知道你們佛家有句話說得好,衆生平等。這個平等,自然不僅僅是對于人類來說的,我知道,肯定包括我們妖類。”
“可是,千年前該經曆的,你我都經曆了。千年光陰已過,雖然一切似乎都沉靜了下來,但是,我們都知道,那個所謂的平等,不過是高高在上的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的玩笑而已。”
和尚睜開眼睛,有些吃驚地看着虎力:“你徹悟了?”
虎力啞然失笑:“我本就明白,隻是不願意說而已。呵呵,大千世界本就如此,何來徹悟之說?再說了,我就算是徹悟了,又何嘗不是陷入了另一個漩渦之中?”
長長歎了一口氣:“不過,憑我跟那個小子的相處,我知道,這天地間很難有阻擋他的東西。莫讓塵埃蒙蔽了他的眼,他的本心不應該被掩埋。和尚,我虎力拜托你一件事,照顧好劉浪那個小子。”
和尚不語,隻是怔怔地盯着虎力,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虎力的身影越來越淡,仿佛被一個無形的漩渦給吞噬了似的。
直到虎力的身影完全消散之後,空氣中還飄散着淡淡的血腥氣味。
那是一場大戰的痕迹。
蓦然,和尚瞪大了眼睛,看着虎力消失的地方,失聲叫道:“阿彌陀佛,衆生皆妖,何來佛說?衆生皆佛,何來妖說?”
仿佛一瞬間徹悟了一般,和尚對着虎力消失的地方深深行了一禮:“虎力,下輩子,希望你還能做妖,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妖!我佛,大門爲你而開……”
風輕!
雲淡!
蟲鳥啼鳴。
沒有了虎威,大荒山脈的妖獸四散潰逃,再也沒有了任何組織力。
三天之後,劉浪睜開眼睛,隻感覺心清氣爽。
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劉浪的變化,将蜷縮在劉浪身邊的身體伸展開來,看了劉浪一眼,微微一笑:“你又晉級了?”
似乎在小狐狸的眼中,别人費盡千辛萬苦的晉級,在劉浪身上卻跟吃飯喝水一般稀松平常。
劉浪擡手抱起小狐狸,輕輕撫摸着她火焰般的絨毛,“走,去青城山,帶上花生,我們去巫山閣轉轉。”
翻身跳到了豹妖的身上。
武狀元一愣,大聲喊道:“主人,那我呢?”
“你本就是妖,留在這大荒山脈幫我打理!”劉浪連頭都沒回,高聲喊道:“這大荒山脈的妖,要有一個頭領大王,你很合适,别讓我失望。”
看着劉浪遠去的背影,武狀元不禁怔怔地有些發愣:“讓我當這裏王?”
搖頭苦笑,“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