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拿了細針,用鼻子輕輕嗅了兩下,又搖了搖頭,回到婁管事的身邊,往下一刺,直接将細針插入了婁管事的額頭上。
看到劉浪這個古怪的動作,程綠珠更加不解。
雖然對劉浪很感激,可是,畢竟出了人命,而程綠珠根本來不及感謝劉浪。
可是,下一秒,驚悚的一幕卻發生了。
隻見細針插入之處竟然以極快的速度潰散。
不過是幾秒鍾之後,細針插入的地方已經破開了一個大洞,仿佛被強硫酸給腐蝕了一般。
随着時間的推移,婁管事的屍體潰散的速度越來越快。
僅僅不到十分鍾,屍體完全變成了一攤血水,徹底消失不見了。
程綠珠徹底驚呆了,捂着小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劉浪卻緊緊皺起了眉頭,腦海中詢問絕塵子:“前輩,一個管事怎麽會有這種怪異的銀針暗器呢?”
絕塵子沉默了片刻,語氣中也透着凝重:“這種暗器來源于西牛賀洲的一處魔窟。千年之前,那裏的魔窟住着一些邪修,他們最爲厲害的暗器就是這種屍香針。隻不過據我所知,這些屍香針當初随着屍族的消失也跟着消失了,如今怎麽會出現在一個管事的身上,着實讓人不解。”
在此之前,看着被變黑的牆壁,劉浪就感覺這銀針有古怪。
隻是抱着試試看的心理,劉浪用銀針紮住屍體,卻完全沒想到銀針竟然真的将屍體給腐蝕掉了。
沉吟了良久,劉浪突然問道:“前輩,這屍香針跟你當初身死有沒有關系?”
絕塵子一怔:“小子,何來此言?”
“直覺。”
“哼,臭小子,你這算什麽直覺!我看你是發現了什麽吧?”
絕塵子冷哼一聲,随即又感慨道:“不過,你說得沒錯,說來也是奇怪,當初那場大戰之前,我們青城山的确失蹤了一個弟子。當時那個弟子是我的得意門生,我本來想将掌門之位傳給他的,可是,後來卻莫名奇妙失蹤了。”
似乎想起了艱難的往事,絕塵子的聲音略微有些激動:“當時青城山所有人都認爲那個弟子可能因爲跟妖獸jiao戰而退縮了,可是,我卻在他居住的洞府裏發現了屍香針。隻不過,後來因爲戰事吃緊,我并沒有時間繼續調查,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當初我那弟子發現了什麽被人害了。”
“也就是說,當初陷害你,讓你死于非命的,可能也與這屍香針有關?”
絕塵子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如今一切言之尚早,不過,看來如今青城山還潛藏着魔窟中人,你要多加小心了。”
劉浪點了點頭:“前輩,放心好了。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去找現任掌門,讓你回到青城山的祠堂之中,重修真身。”
“呵呵,小子,那是後話了。”絕塵子隻是笑,卻并沒有拒絕。
也許,他已經知道,千年的光陰已過,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而當年很多遺留的線索也早已變得沒有了蹤迹。
尤其是看到婁管事這種人後,絕塵子甚至都有些淡淡的失落。
一個偌大的門派,如今卻淪落到如此地步。
曾經的心血仿佛東逝水一般傾斜而去,換作任何人,心裏肯定都不是滋味。
不過,絕塵子并沒有說,而是将一切深深埋在了心底裏。
至于能否真的重修真身,絕塵子也完全不報任何希望了。
畢竟,千年已過,青城山的那個寶貝也有可能被破解了,或者說早就不存在了。
……
一旁呆呆發愣的程綠珠見劉浪不吭聲,終于忍不住問道:“劉大哥,你在想什麽?”
劉浪一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着跟絕塵子交流,卻完全忘了屋裏還有個程綠珠了。
連忙笑了笑,搖頭道:“哦,沒事。”
“那……那這裏該怎麽辦?”指着那一灘黑血,程綠珠捂着鼻子,滿臉的疑惑。
黑血散發出一股惡臭,的确非常熏人。
劉浪略一沉吟,低聲道:“這裏什麽都不要動,回去之後你也要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切記,無論誰問你,你都說從來沒來過這裏,知道嗎?”
“可……可如今婁管事的屍體雖然不見了,但這灘黑血怎麽處理?”
劉浪冷笑一聲:“不用處理。”
說着,回身将程綠珠被剝落的衣服撿了起來,然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将自己跟程綠珠來過的痕迹都抹掉之後,便跟程綠珠一起悄悄潛了出去。
這一次,劉浪沒有走門,依舊是翻牆而出。
程綠珠對劉浪的所做所爲非常不解,可又不好說什麽,臨别之前隻是淚眼盈盈感激不已。
劉浪隻是笑笑,也沒再多說,老老實實拿着掃把等東西去茅房打掃衛生了。
隻不過劉浪并沒有真的打掃,而是刻意轉來轉去,好讓不少人看到了自己的行蹤。
這麽忙活到了大半夜,劉浪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住處。
回去的時候,程凡已經呼噜連天,睡着了。
應文景卻正盤坐在床上修煉。
看到劉浪回來,應文景隻是眯眼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吭聲,繼續修煉自己的。
劉浪隻是點了點頭,稍微洗了一個澡,也倒頭就睡了。
一切,看起來非常正常。
可是,第二天天還不亮,整個外門弟子的院外就響起了驚慌失措的聲音。
“所有人全部出來集合,全部!”
咣咣咣!
有人惡狠狠地敲擊着外門弟子的門窗,大聲喊着。
劉浪斜躺在床上,聽到外面的聲音之後,隻是輕輕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來得竟然這麽快啊。”
“吵什麽吵?大清早的,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啊!”
程凡似乎有些不耐煩,迷迷糊糊嘀咕了兩句。
咣!
房門一下子被人從外面踹開:“所有人全部起來,昨晚婁管事被殺了,趕緊起來!”
“什麽?”
程凡噌的一下坐了起來,臉上還挂着睡意,“剛才那個人說什麽?婁管事被殺了?”
莫名,程凡看了劉浪一眼。
劉浪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裝模作樣道:“這怎麽可能?”
倒是應文景一臉疑惑地看了劉浪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可是,很快,應文景又搖了搖頭,自嘲般笑了笑,否認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