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是想殺掉韓元宗爲劉氏皇族報仇血恨,卻從來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這麽多事,而且還會碰到馬尾道長,甚至于燭九陰的身體。
一切都超出了預料。
劉浪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花生,隻是靜靜得拍着花生的肩膀。
此時無聲勝有勝。
花生沉默了好長時間,終于緩緩擡起頭來,目光堅定道:“師父,我要去四大部洲找到我的母親,請師父一定想辦法帶我去四大部洲。”
“當然!”
劉浪自從知道自己有個師父之後,心中對所謂的四大部洲也有了一絲期待。
可是,如今卻對如何去四大部洲根本沒有半點兒思緒。
“對了,韓老賊呢?”
劉浪突然間想起了韓元宗,立刻站起身來,四下打量着。
在離開陰火坑中崩塌的石台時,根本沒有看到韓元宗的影子。
花生也驟然間清醒了過來,立刻面色一變:“對了,自從燭九陰跟屍王獸鬥到一起的時候,似乎就沒有看到韓元宗跟那個女孩的影子了,他們不會跑了吧?”
“該死,我們注意力全部被燭九陰給吸引了,竟然忘記了韓元宗那個老賊隻是受傷了,根本沒有死!”
劉浪面色一變,擡手在花生胸口錘擊了一拳:“花生,我們現在就離開十八層地獄,去陰山大殿看看。”
“是,師父!”
花生此時也變得沉穩了很多,點了點頭,摸了一把腦袋:“師父,花生雖然笨,但并不傻,在遇到佛爺前輩之前,師父跟我在陽間的爺爺一直是我最親近的人。可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有母親,而且還有可能尚在人間,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活下去,都得去四大部洲。”
劉浪笑了笑:“花生,放心好了。”
說完,也不再多言,跟花生一起直奔地獄之門而去。
如今十八層地獄已是一片混亂,很多戴着鎖鏈的鬼魂都聽到了刀鋸地獄發生的事情,開始反抗韓元宗的獄卒。
而陰山之外,同樣也是一片混亂。
整個陰山已經被大軍包圍,那些大軍足有百萬之衆,甚至在包圍住陰山的過程中,依舊還有鬼魂不斷加入。
大軍有人有獸,甚至有惡狗村的惡狗,下至鬼獸,上至靈獸,嘶吼聲與呐喊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四處旗幟飛揚,顯得異常喧嚣熱鬧。
在大軍陣前,有跟劉浪非常熟悉之人,譬如饒九妹跟饒萬春,甚至于崔判官等人。
甚至于還有一些劉浪根本不認識的人,但修爲卻也絲毫不低。
陰山之上的兵卒一個個唯唯諾諾,蜷縮不出,根本不敢交戰。
大軍速度飛快,沖入陰山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而此時,在一條隐蔽的小路之上,一個身影正急匆匆行走着。
在那個身影的背後,卻背着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雖然膚白如玉,但眼神卻極爲黯淡,看起來有氣無力。
背着中年女子的身影非常嬌小,但眉宇間卻與中年女子有幾分相似,雙眸如皓月,更是透着絲絲靈動。
“母親,你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要到了,堅持一下啊。”
年輕女子顯然得極爲緊張,邊說着也有些氣喘籲籲。
中年女子卻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曉琪,你這又是何苦啊?”
“母親,韓元宗罪孽深重,根本不配做我們韓家人。”
“呵呵,無論他是不是韓家人,依舊還是你的父親呐!”
年輕女子正是韓曉琪。
隻不過,此時韓曉琪穿着一身黑衣,似乎是爲了遮掩自己的身份一般,不但不走大路,而且還悄悄繞開了圍困在陰山外的大軍,孤身潛入了陰山之中。
這條小路以前是韓曉琪無意中發現的,很少有人知道。
而在韓曉琪背上的中年女子,自然就是她的母親,薄如夢。
薄如夢自從修煉走火入魔之後,自身的修爲已經消失殆盡,跟一個普通人已經差不多了。
韓曉琪自從薄如夢走火入魔之後,就接替了薄如夢的職位,成爲了風靈郡的郡守,在昆侖界爲劉浪守護着整個郡。
這一次,饒九妹等人得到了劉浪的通知之後,都帶領着大軍來到了陰冥之地,準備助劉浪一臂之力。
可是,韓曉琪卻按兵不動。
所有人都以爲韓曉琪依舊在風靈郡,卻沒有人知道,她已經悄悄帶着薄如夢來到了陰冥之地,甚至來到了陰山。
韓曉琪聽到薄如夢說起韓元宗,立刻止住腳步,偏頭看着面色有些發白的薄如夢,激動道:“母親,韓元宗那老賊根本不配做我的父親,我也沒有這樣的父親。你如今成爲這個模樣,全是拜他所賜。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薄如夢慘淡一笑,長長歎了一口氣:“哎,韓元宗啊韓元宗,你這是何苦啊,難道權利對你就那麽重要?當初,因爲你颠覆了劉氏一脈,我一氣之下出走陰冥去到了昆侖界,想着有一天你能改過自新。可沒想到,你反而變本加厲,攪得整個陰冥之地雞犬不甯。”
“如今,劉浪已經殺回來了,而且,劉浪雖然年幼,但卻是位有才有德的君主。如今不過區區幾年光陰,陰冥之地大部分已然淪陷,陰山更成爲了甕中之鼈,你究竟圖個什麽勁啊?”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薄如夢雖然對韓元宗的舉動非常不贊同,甚至還非常痛恨。
可是,看着如今陰山被困,韓元宗連面都沒出,薄如夢那心中柔軟的部分又被調動了起來。
以前的時候,薄如夢沒有感覺出什麽。
可随着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再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反倒是有些懷念甚至憐憫韓元宗了。
韓曉琪聽到薄如夢的喃喃自語,卻是冷哼一聲:“母親,韓元宗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當初如果不是韓元宗利欲熏心,你怎麽可能會修煉修羅白骨道走火入魔?”
“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再替這個千古罪人說話了。他得到如今的下場,就是罪有應得。”
薄如夢輕輕搖了搖頭,又是一聲歎息:“哎,曉琪,罷了。我命已不久矣,臨死前隻想在韓家列祖列宗的碑前磕個頭,替他贖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