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大口大口喘着氣,身上的汗水跟雨水般滴落而下。
擡起頭來,跟殺千刃對視了一眼,劉浪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這就是自負的代價!”
一把将手抽了出來,而手裏赫然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銀丹,而這顆銀丹正是鍾無煙的。
殺千刃的身體慢慢潰散,眼神中盡是不甘與驚異。
可是,這一切都不再有關系了。
身在陰冥之地的鬼魅,死了就會徹底煙消雲散,很難再有輪回的機會了。
隻不過,鍾無煙卻不同。
鍾無煙來自仙界,她不但有肉體,而且還有靈魂。
雖然她選擇了自殺,但魂魄并沒有完全消亡。
劉浪如今體力透支極其嚴重,但好在殺千刃太過輕視劉浪,倒是給了劉浪可乘之機,讓劉浪并沒有昏迷過去。
劉浪踉踉跄跄走到了鍾無煙的屍體旁,念動招魂咒将鍾無煙的魂魄從屍體中召喚出來。
可是,這裏畢竟是陰冥之地,跟陽間的很多情況都不一樣。
鍾無煙雖然魂魄未消,但卻隻剩下了一魂七魄,苟延殘喘地活着了。
看着已經完全昏迷的鍾無煙,劉浪輕輕歎了一口氣:“哎,你選擇自殺,也許就真的打算一輩子待在陰冥之地了。罷了,能否真的以鬼魅的形式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劉浪兩隻手托着銀丹,口中念念有詞:“聚神凝魂,生生不息,千載萬載,堪破生死!”
将陰陽二氣灌注到銀丹之中,然後,劉浪再次招手,牽引着鍾無煙的殘魂慢慢将其引進了銀丹之中。
也幸虧鍾無煙已經結成了銀丹,否則恐怕連鬼都做不成了。
這是天機空間中的一門玄階功法,名叫《結嬰》。
隻不過,這門結嬰功法跟普通的修煉元嬰之法完全不同,而是将魂魄在銀丹之中培養,相當于銀丹是一個容器一般。
究竟能培養多長時間,劉浪不知道,心裏也沒底。
而且,就算是能将鍾無煙重新培養出來,讓其活過來,但她的身體也會跟嬰兒一般重新生長,慢慢長大。
“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劉浪能做得就隻有這些了,長長歎了一口氣,将銀丹暫時收了起來,然後上前抱起鍾無煙的屍體,朝着島嶼的更深處走去。
島嶼的腹心之處有一個巨大的水潭。
水潭上方白霧缭繞,宛如仙境,周圍巨樹環繞,仿佛有陣法布列一般。
劉浪剛剛來到幽谷潭的邊緣,蛇女恨水與五鬼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一看到鍾無煙的屍體,蛇女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呆在原處,眼眶中再也止不住淚如雨下:“母……母親她怎麽了?”
劉浪慘淡一笑,将事情地經過說了,然後又将銀丹拿了出來,長長歎了一口氣:“恨水,我能做得這隻有這些了。”
捧着鍾無煙的銀丹,蛇女整個人已不住哆嗦了起來。
良久之後,蛇女朝着劉浪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
“不用,我沒有保護好你母親。”
劉浪搖了搖頭:“如果你不嫌棄,可以跟我一起。”
“不!”
蛇女使勁搖了搖頭:“我知道母親的意思。這個幽谷潭水性屬陰,在修羅海域之中也最适合我修煉。劉大哥,我知道母親不想讓我一輩子困在蛟女島,可是,這裏是我的家,有母親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如今母親能否活過來也尚未可知,我要陪着母親,直到她重新醒過來,就算她變成了嬰兒,我也要照顧她,陪伴她……”
邊說着,蛇女慢慢轉過身,抱着鍾無煙的屍體一起進了幽谷潭中。
劉浪心中感懷,不覺眼圈泛紅。
五鬼更是低低抽泣了起來:“老大,美女蛇好可憐啊!”
“是啊,我們能不能幫她些什麽啊?”
劉浪輕歎一聲:“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且,就算是有什麽功法能讓她變成人形,隐藏自己半人半妖的身份,其實也沒有任何意義。她留在這裏也許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那我們怎麽辦?”
“我們什麽都做不了。”劉浪搖了搖頭:“美女蛇還是得靠她自己。”
看着蛇女潛入潭水之後,劉浪又将目光落在了五鬼的身上:“蛇女在這裏的消息不得外露,就算是有一天我們見到了放逐之王也不能說,知道嗎?”
五鬼疑惑不已:“爲什麽?”
“就算是放逐之王知道美女蛇的存在又如何?美女蛇也根本不會離開這裏的,除了徒增感傷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而且,既然魚鷹衛都知道美女蛇的存在,那就證明放逐之王身邊可能有奸細。”
擡起頭來,看着水潭上面的白霧,劉浪幽幽道:“在滅掉韓元宗之前,就讓美女蛇安安靜靜待在這裏吧。”
将手一揮:“走,五鬼,跟我一起去布個陣,将這個蛟女島隐藏起來!”
……
修羅島。
巫冥門修羅殿的七護法水連天端坐在議事廳中,而在水連天的身後站着一個道士模樣打扮的人,那個人正是朱涯。
朱涯面色沉冷,沒有任何表情,挺身錯手,倒真宛如一個侍從一般。
水連天在來修羅島找放逐之王之前就已經受了仇别鶴的吩咐,一爲打探放逐之王的情報,二來就是爲了确認朱涯和杜石娘跟放逐之王究竟有沒有關系。
朱涯在來之前聽到這個消息,用獸骨簽稍微一算,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雖然不能完全算出他們的意圖,但也是有驚無險。
臨走之前,朱涯特意囑咐杜石娘不要輕舉妄動。
無論如何,劉浪将自己跟杜石娘安排在修羅殿,就是爲了内裏外合的,如果過快的暴露自己,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虧一篑。
來到放逐之王的地盤,水連天也不敢太放肆,等了半天之後依舊沒見有人出來招待自己,終于忍不住對着朱涯招了招手:“怎麽回事,你去催催。”
朱涯欠身,正想去詢問一下情況,大廳外卻走進兩個人來。
當前一人白衣白衫,風度翩翩,正是江流蘇。
江流蘇的身後,一個一米多高的小女孩,小女孩背後抗着一根比她自己還要高上一截的大鐵棍,正是童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