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多人都很怕死亡,可此時,看着牛頭阿傍竟然将普渡踹飛,一個個下意識攥起了拳頭。
對方丈的蔑視,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普渡的目的就是如此。
牛頭阿傍當初叛離須彌山,雖然修爲強悍,可在大鬧須彌山時,卻是唯獨沒有去碰裏面的佛像。
他這樣做隻有一種可能,怕生心魔。
打小就參拜佛像,其實已在牛頭阿傍的心中留下了無法抹滅的印象。
有因,即有果。
雖然對于牛頭阿傍來說,須彌山行的善因,卻種下了惡果。
可是,究竟是善是惡誰又能真正分得清呢?
牛頭阿傍暴虐無比,行事古怪,心中卻唯獨過不去佛祖這道坎。
他可以殺伐果斷,可以視人命如草芥。
可是,在佛祖面前,他内心始終是愧疚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牛頭阿傍才一直強調自己的力量,強調隻要力量夠強,就能滅殺一切,成爲高高在上的神佛。
然而,強權之下哪裏又有真正意義上的神佛?
普渡雖然自知不可能打得過牛頭阿傍,卻隻有固執如此。
想辦法激怒牛頭阿傍,讓他對佛像不敬,然後自取滅亡。
看着沒有人朝着自己跪拜,牛頭阿傍頓時憤怒到了極點,猛然間将手一揮,淩空一道勁氣劈出,正砸在不遠處一個小和尚的胸口。
那個小和尚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卻直接被穿了個通透,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跪下,你們全部給我跪下,喊我爲佛,否則下場跟他一樣!”
牛頭阿傍咆哮了起來。
很多人看着牛頭阿傍的手段,已然怕了幾分。
更有修爲尚淺的人,雙腳發軟,撲通撲通跪倒地。
牛頭阿傍見此,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看到沒?看到沒!他們在向我下跪,在向我下跪!哈哈,誰還敢說我不是佛,誰說的?”
普渡再次掙紮着爬了起來,用虛弱的聲音說道:“阿傍,他們跪的不是你,而是佛,真正的佛。”
邊說着,再次朝着大殿之中的佛像叩拜了下去。
“找死!”
牛頭阿傍一聽,渾身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又沖到了普渡的面前,想要将普渡一掌拍死。
這時,普渡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阿傍,其實你心中懼怕佛祖,你隻敢對我們動手,咆哮,卻根本不敢對佛祖不遜。”
慢慢擡起頭來,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微笑。
牛頭阿傍的手掌舉在半空,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慢慢轉過頭,看着那大殿之中的八丈金身。
“誰說我不敢!”
驟然間轉過頭,直沖大殿之中,渾身鬼氣森森,鋪天蓋地的威壓噴湧而出。
“今天,本尊就要毀了你們這高高在上的佛,看看誰還能叩拜于你!”
大喝一聲,手掌往上一舉,“般若掌!”
沖進大殿之中,對着佛像金身打了下去。
那一招般若掌,威力可摧山毀石,如果真砸下去,恐怕把佛像砸碎更是輕而易舉之事。
般若寺衆僧看着牛頭阿傍竟然去砸佛像,一個個吓得噤若寒蟬,紛紛跪拜在地,忏悔了起來。
就連祝又傷也跪拜而下,身體顫抖了起來。
劉浪卻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落在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普渡身上。
自從來到佛殿門口,普渡就一直在激怒牛頭阿傍,而看他的目的,似乎就是爲了讓牛頭阿傍進入佛殿之中。
難道佛殿之中有什麽依仗不成?
“轟!”
正念及此,佛殿之中驟然間爆發出一道震天般的撞擊聲。
聲音仿佛在耳邊敲響的晨鍾,震得每個人心神顫抖,一時間失神無比。
饒是劉浪魂域已非常強大了,可在這道聲音的震蕩之下,卻也是感受到了一陣刺痛。
朱涯面色一緊,手中拿着的一根骨簽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哈哈,好哇,普渡秃驢,原來你一直在這裏等着我呐!”
半響之後,大殿之外的衆人終于回過神來,可許多修爲低的人卻直接吐血倒地,七竅流血,生死不知,那情形卻是恐怖無比。
“這……這是淬魂術?”
劉浪擡起頭來,看着大殿之中,頓時醒悟了過來。
這種對于魂魄的刺激,不正是般若寺兩大絕學之一的淬魂術嗎?
隻不過,佛殿中那道淬魂術的力量強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縱然隔了這麽遠,而且明顯大部分力量都還在大殿之中。
而僅僅是一道餘波散發了出來,卻讓殿外的人都死傷無數,心神失守。
劉浪目光灼灼,也終于明白了普渡的意圖。
大殿之中,牛頭阿傍在距離佛像隻有不足一米的地方竟然停了下來,而在他的周圍,竟然有一個巨大的金鍾。
那金鍾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态,正好将牛頭阿傍扣在了裏面。
“這是淬魂術凝虛爲實?”
劉浪滿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時,普渡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阿傍,佛不可侵犯,難道你不知道嗎?自從當初你大鬧須彌山後,般若寺衆人便用自己強大的魂力,足足花了七年的時間在佛像上凝聚出了實質化的魂鍾,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對付你這種叛逆之徒。”
“魂鍾?”
牛頭阿傍被罩在金鍾之下,而在半透明的金鍾裏面,竟然還有一塊深深的凹陷,赫然是一個手掌印。
這就是普渡将牛頭阿傍引入般若谷中的企圖。
這魂鍾是數千年來須彌山所有高僧魂力的結晶,以虛化實,就算你魂力再強大,力量再強大,可依舊無法掙脫而出。
可是,牛頭阿傍聽到普渡的話,卻并沒有任何驚慌之色,反而哈哈大笑一聲:“秃驢,沒想到你們爲了對付我,還真是花費了不少精力呢!”
慢慢盤膝坐在了金鍾之中,牛頭阿傍冷冷道:“怎麽,你以爲這樣就能困住我嗎?呵呵,還真是異想天開,難道你不知道,我本是妖族人,而最爲霸道厲害的根本不是你們般若寺的末流掌法嗎?”
說着,陡然間腦袋一晃,那顆人頭上竟然嗖嗖兩聲冒出了兩隻牛角。
普渡見此,頓時滿臉駭然,顫聲叫道:“這……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