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石頭隐隐之間散發着陣陣讓人精神振奮的氣息,甚至處在洞府之中,整個人都會感覺毛孔都舒張了開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洞府的中央,一塊同樣白玉般的巨大石頭上面,盤坐着一個須發全白的老者。
老者從外表看起來年約八九十歲,精神矍铄,雙目有神,仙風道骨,渾身無形之中散發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倒跟傳說中的仙人一般無二。
隻不過,老者雙膝以下竟然齊刷刷斷掉沒有了,雖然說是盤膝坐在白玉石上,但不過是兩條腿搭在一起。
饒是如此,四大長老見了老者,卻是根本不敢有半點兒不敬,都是老老實實垂手站在老者的面前,恭恭敬敬低着頭。
老者眼睛微閉,胸口一起一伏,呼吸之間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可是,每吐出一口氣,卻仿佛形成了白霧一般,竟然從老者的鼻腔中呼出,那種感覺,仿佛冬日裏呼出的冷氣。
可是,整個洞府溫和無比,那絕對不會冷氣,而是一種類似于真氣般的東西。
萬界山自來不喜與昆侖界修煉鬼氣的功法爲伍,自來倨傲,都以修煉真氣爲主。
他們雖然不能通達真氣修煉的更高境界,但卻也明白真氣在體内運轉的過程。
真氣者,以心神之氣凝結而成,一般人能凝結出真氣,就可以溝通天地間的靈氣加以修煉。
可是,這真氣卻是無形無狀,根本看不見。
而傳說中真氣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卻能夠化虛爲實,變成白霧。
一旦能化虛爲實,修爲直接會攀升一個檔次,甚至可與陰帥級别的強者一戰。
而如果修爲更高,則真氣不但可以化成白霧,更能結成晶體,如果有人知道這一層,就跟更高級的修煉法則,結成元丹的有的一拼了。
當然,對于萬界山的四大長老來說,能夠讓真氣凝結出白霧的狀态已是驚爲天人,更不會知道還有元丹這一說了。
四大長老看着老者一動不動,而且不時吐出兩口白氣,紛紛瞪大了眼睛,但卻不敢多吭一聲。
一直過了半個多時辰,老者才緩緩睜開眼睛,掃視了四人一眼,緩聲道:“你們……都來了。”
四人連忙拱手施大禮道:“屬下參見萬掌門,恭祝萬掌門煉精化氣,修爲更進一步。”
這種時候,原本雲滄風還對老者大言不慚,以爲這個老祖已經死了,此時卻是戰戰兢兢,跟孫子一樣大氣不敢喘一口。
可是,老者卻仿若不知道衆人之前的想法一般,淡淡道:“大家都免禮。”
輕輕一擺手,一股無形的氣流瞬間從老者的手中飄出。
四人立刻感覺一股大力扶住他們,将他們硬生生托起。
四人再次大駭,個個驚恐不已:“這一手,何止修爲大進呐?”
仙草堂半紙方在四人當中年齡最大,但一生隻緻力于救死扶傷醫藥方面的研究,修爲卻是四人之中修爲最低的。
可這種時候,反而也就半紙方最爲鎮定。
半紙方與醫爲道,本性謙和,自問一直對萬界山無愧于心,此時倒也沒有雲滄風那種害怕擔憂。
被扶起之後,半紙方再次将手一拱,恭敬道:“掌門,不知您這次出關,接連發了幾道命令之後,究竟有什麽打算啊?”
老者微微一笑:“呵呵,我萬重樓閉關這麽久,沒想到如今萬界山已經如此不堪了,竟然連一個偏遠小城的副城主都鬥不過,而且還廢棄我們萬界山不與昆侖界結盟的宗旨,難道真當我萬重樓已經死了嗎?”
這話仿佛玩笑一般,甚至沒有任何怒氣,可聽在四人耳朵裏卻宛如五雷轟頂。
四人雙腿一軟,撲通通全部跪倒在地。
雲滄風更是大聲拜服道:“掌門,雲滄風沒有用,連一個小小的副城主都打不過,丢了我們萬界山的人了。”
“呵呵,你們自以爲是,丢人是必然的,如果不是我及時閉關出來,恐怕我們萬界山将會陷入萬劫不複之中了。”
萬重樓不再理睬雲滄風,而是将手輕輕一招:“妙柳,你出來吧。”
這個洞府不但非常寬廣,更是分了好幾個洞,仿佛被隔了好幾間的套房一般。
雲滄風等人隻是待在其中一個洞中,而萬重樓這一招手,卻是對着另一個相對小點兒洞府。
那個洞府也相當于内屋一般。
雲滄風四人聽到萬重樓的話,頓時驚異不定,紛紛扭頭朝着那個洞中看去。
很快,裏面走出一個妙齡女子。
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如花似玉,美目流轉,仿佛會說話一般,臉上淡淡胭脂,身上一件粉色長衫,卻是帶着幾分醉人之意。
一看到這個女子,四人都是心中一驚,更加迷惑不解。
女子款款而行,很快就來到了萬重樓身邊,朝着四人輕輕一施禮,小嘴微張,聲音宛轉而出,悅耳非常:“小女子萬妙柳,見過四位長老。”
萬妙柳?
一聽到這個名字,四人再次大吃一驚。
老者姓萬,而這個女子也姓萬,難道有什麽關系不成?
萬重樓此時也不打算賣關子了,咳嗽一聲,淡淡道:“大家猜得沒錯,妙柳正是我萬重樓的女兒,隻不過之前她一直在昆侖界顔白奴的紅塵客棧,替老夫收集昆侖界的情報。直到顔白奴被殺,妙柳才悄悄回到萬界山。”
“顔白奴,紅塵客棧?”
四個長老聞言,頓時心中一片恍然。
怪不得萬重樓一出來就立刻下了那麽多命令,而且似乎将整個昆侖界以及萬界山的情況都掌控在手底下一樣。
有這個萬妙柳悄悄通風報信,萬重樓就算是閉關,恐怕什麽也會知道的。
隻是,四個長老此時臉上更是羞愧無比,尤其是演武堂的何鐵衣更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眉頭高高蹙起,難看至極。
他演武堂是負責整個萬界山防務工作的,有一個女子混了進來,而且還進到了人間界最高洞府之中,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這不是失職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