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薄如夢如今的修爲,他們可都是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
這段時間以來,整個風靈郡都在黑暗的籠罩之下,沒有人敢正面對薄如夢說半個不字。
可是,突然間有人竟然能與薄如夢抗衡,所有人仿佛瞬間來了希望一般。
那些縮頭縮腦的鬼帥以上的強者本來還膽怯無比,可看到木屠城竟然跟薄如夢對了一掌而沒有死掉,個個驚異地瞪大了眼睛。
斷水刃更是驚駭萬分,心中暗暗咋舌。
之前在北門府的時候斷水刃也見過木屠城出手,當時也沒見他這麽厲害。
這才數月不見,這個和尚竟然能與薄如夢對一掌了?
郡守府聞風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看向劉浪的眼神都帶着了一絲敬畏,甚至悄悄打聽了起來。
“那個人是誰啊?斷府主好像對他很恭敬的樣子呢。”
“啊,你不知道?他不就是當初殺了北宮一劍的那個小子嗎?而那個跟郡守對掌的和尚隻是他的手下。”
“這麽厲害,那我們風靈郡如今不是有救了?”
“是啊是啊,不過郡守如今性情大變,要是發起瘋來,誰知道怎麽樣呢。”
一幫人悄聲私語。
韓曉琪也驚愕地擡起頭來,顫聲叫道:“劉浪,不要殺母親。”
薄如夢沒想到有人竟然能不受自己修羅白骨道的控制,愈發瘋癫,猛然間吐出一口鮮血,忽然間嘶吼一聲,眨眼間沖到了韓曉琪身邊,一把抓住韓曉琪的腦袋,高聲吼道:“本郡守是風靈郡的王,誰敢擋我!”
“來啊,本郡守的修羅白骨道天下無雙,你們想要跟本郡守對抗?”
“來啊,誰再敢上前一步,本郡守就殺了她!”
那隻手幹枯如柴,死死抓住韓曉琪,怒視着木屠城。
所有人都沒想到,薄如夢竟然會拿韓曉琪要挾。
韓曉琪頓時僵住了,喃喃道:“母親,母親,我是牡丹啊,你……你醒醒啊!”
剛剛止住的淚水卻再次泉湧而出。
劉浪也沒想到薄如夢會如此失去理智,一邊穩住薄如夢,一邊拉住木屠城,低聲道:“木屠城,剛才你将般若掌對住她後,有什麽感覺?”
木屠城胸口劇烈起伏,臉色也異常難看,虛弱道:“剛才一掌,我自知與她不相伯仲,可她的修羅之氣異常兇悍,雖然沖進我的體内被般若掌化解,可我的般若掌蘊含的鬼氣隻有一絲渡入了她的體内,恐怕很難……”
“一絲?”
劉浪眉頭一皺。
木屠城畢竟是劉浪的鬼傀,二人之間可以通過意識進行交流。
就在之前将木屠城放出來的同時,劉浪已經有了打算,就是爲了将般若掌釋放出來的佛性渡入薄如夢的體内。
聽到木屠城的話後,劉浪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拍了拍木屠城的肩膀:“看着周圍,不要讓其它人靠近。”
劉浪說完,快步走到薄如夢五六步遠,直視着韓曉琪道:“曉琪,你怕嗎?”
韓曉琪此時已絕望透頂,被自己的母親要挾,一顆心已徹底沉到了谷底,哪裏還會有任何懼怕之意?
使勁搖了搖頭:“我不想活了。”
一句話,狠狠撞擊了劉浪的内心。
劉浪連忙擡手:“曉琪,你不要沖動,你仔細想想,這修羅白骨道雖然霸道無比,邪惡無比,可你修羅白骨道從本質上早已被陰陽二氣純化過了,如今想要讓郡守清醒,還得需要你。”
“需要我?”
韓曉琪微微一愣,挂淚的眼中盡是不解:“我要做什麽?”
“抱守元一,試着将你的修羅之氣與郡守的修羅之氣溝通。”
“溝通?”
“對,快點!”
劉浪大喝一聲,對着薄如夢一抱拳,再次激道:“薄如夢,你助纣爲虐,如今雖然脫離了陰冥之地,可不過是苟延殘喘,你想殺人,可是,殺人越多,越難以磨滅你心中的愧疚,心中對劉氏一脈的愧疚将是你的負罪!”
說這話時,劉浪運足了魂力,用自己的魂力不斷沖擊着薄如夢。
修羅白骨道因人而異,魔心越重發揮的威力也越強悍。
薄如夢如今雖然心中生起了邪念,但畢竟在竭力壓制,所發揮出的威力就算極其霸道厲害,但卻也不過是舍本求末,不斷榨取着自身的精華。
也正因如此,薄如夢每次使用修羅白骨道之後,身體都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皮膚蒼老。
而每每這種時候,薄如夢就有一種噬血的沖動。
但是,薄如夢所表現出來的這一切強悍,相對于劉浪而言僅僅是外強中幹。
薄如夢雖然有魂域,但魂域的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劉浪來說更是小巫見大巫。
而且由于薄如夢如今情緒不穩,三魂七魄更是處于遊蕩的狀态,用魂力來攪亂薄如夢卻是最好的機會。
劉浪邊說着,不斷用魂力去籠罩住薄如夢。
薄如夢聽到劉浪的話,頓時有些失神。
借此之機,木屠城跟薄如夢對了一掌之後,灌入的佛性立刻也猶如星星之火一般開始蔓延開來。
韓曉琪怔怔地盯着薄如夢,心中不斷告誡自己:“對了,這個母親神智不清,她不想殺我,也不可能殺我的,她是我的母親,是我失散千年的母親。她連韓元宗都能抛棄,心中定然不想再做任何追悔莫及之事。”
擡起頭來,看着劉浪那淡定自若的表情,韓曉琪心中莫名升起了一團暖流,仿佛臘月融雪一般,那萬念俱灰的求死之心在一瞬間融化開來。
“對啊,劉浪肯定不會騙我的,我所習的修羅白骨道已經被摒棄了雜質,如果能将母親體内的修羅之體全部渡化到我的身上來,那母親不就沒事了?”
此時,韓曉琪也顧不得去想太多,心中隻有救母親與對劉浪沒來由的信任,一念之間,立刻運轉起體内的修羅白骨道。
修羅之體,一念天,一念地。
韓曉琪一念動,渾身立刻湧動起滾滾的修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