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劉浪就囑咐過薄如夢三個月内不要動用鬼氣,更不要動用自己的修爲,沒想到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
修羅白骨道太過霸道,而一旦走火入魔,就算劉浪有陰陽二氣,如今時日已久,恐怕也是回天乏術了。
韓曉琪更是越發擔憂,眉頭緊緊皺着,眼巴巴盯着劉浪,那意思非常明顯,想知道劉浪究竟有沒有其它辦法。
劉浪此時沒法說什麽,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快點走吧。”
三人來到郡守府時,門口兩個守衛看到斷水刃,立刻跟見了救星一般。
“斷府主,您終于來了。”
“郡守又……又殺了,我們根本不敢進去。”
“現在所有侍從都不敢接近郡守,可郡守見有人忽略她,竟然抓到任何人都直接殺掉,您快去看看吧。”
兩個守衛顯然已經吓怕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小命可能就得搭上。
韓曉琪身體微微一震,立刻撥開兩個守衛沖了進去。
劉浪大急,“小心點兒。”
也一個箭步跟着沖了進去。
剛剛進門,就聽到一聲慘叫,一個身影重重撞到了地上,血肉模糊,身上的筋骨仿佛都被摔斷了一般,慘不忍睹。
那個人的屍體正被摔在韓曉琪的面前。
韓曉琪吓了一跳,止住腳步,怔怔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屍體看了一會兒,這才擡起頭來,正看那個猶如瘋魔一般的薄如夢。
這才區區月餘沒有見面,薄如夢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頭發有一半已變得雪白無比,原本晶瑩剔透的皮膚也有些松懈,身上的衣服都是被換成了黑色,沾着絲絲血迹,那模樣,宛如一下子老了很多。
原本的薄如夢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可如今卻仿佛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而且似乎老化的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韓曉琪看到薄如夢竟然變成這副模樣,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了一般,失聲大叫一聲:“母親……”
也顧不得薄如夢的意識是否清醒,跌跌撞撞朝着薄如夢撲了過去。
薄如夢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略微一怔之後猛然間擡起手來,低笑一聲:“我要喝血!”
那隻手宛如利爪一般,瞬間張開,直抓向韓曉琪的脖子。
韓曉琪雙眼通紅,突然看到薄如夢竟然會對自己出手,登時吓得呆若木雞。
劉浪更是面色大變,急喝一聲:“曉琪,小心!”
身影如電,猶如流星一般直撲上前,一把抱住韓曉琪,就地滾到了一邊,險險地躲開了薄如夢的一抓。
薄如夢抓了個空,面色一沉,扭頭盯着劉浪,本來宛轉如百靈般的聲音卻變得嘶啞無比,雙眼中仿佛能滴出血來一般,嘿嘿陰笑道:“好小子,竟然敢在本郡守面前救人,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将手一指劉浪,薄如夢喝道:“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給本郡守抓起來,嚴刑拷打,投入我的血缸之中。”
郡守府兵丁很多,早就被薄如夢的動靜給驚動了。
隻不過這些兵丁這段時間對薄如夢已是心灰意冷了,但迫于她的威壓,根本不敢有半點兒違逆。
此時看到斷水刃帶着劉浪前來,一個個卻踟蹰了起來,等着斷水刃的命令。
薄如夢見那些兵丁不動,雙目一瞪,身影一閃,再次抓住一個兵丁,手腕一抖,瞬間将那個兵丁的脖子捏碎,然後仿佛吸血鬼一般一口咬在了那個兵丁脖子上,猛得一吸。
下一秒,兵丁的皮膚瞬間變得蠟黃幹癟,再也沒有了半點兒血色。
薄如夢将兵丁的屍體扔在了地上,舔了舔舌頭,用一對陰鸷的眼睛掃視了周圍一眼,桀桀笑道:“你們竟然敢反抗本郡守?咯咯,這個人就是下場,快點,去把那個小子抓起來,否則别怪本郡守大開殺戒。”
那些兵丁早已是吓得噤若寒蟬,此時聽到薄如夢的話,一個個更是驚慌失措,拿着長槍就要去圍攻劉浪。
斷水刃見此,立刻喊道:“所有人不得亂動!”
那些兵丁聞言,身體仿佛被點了穴一般止住,一臉期待地看向斷水刃。
其中一個兵丁更是帶着顫音道:“斷府主,難道你有什麽辦法嗎?我……我們如今隻能服從郡守大人的命令,否則的話就得死。”
斷水刃咬了咬牙,快步走到薄如夢不遠處,雙膝跪地,大聲叩拜道:“郡守,您醒醒吧,求您不要再殺了,如此下去,整個風靈郡數百年的基業終将毀于一旦,而您也将越陷越深,根本無法擺脫走火入魔的狀态了!”
“斷水刃,好你個狗膽,竟然敢指責本郡守,敢說本郡守走火入魔!”
薄如夢擡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身上的氣勢陡然間膨脹了起來,殺氣滾滾,就要對斷水刃動手。
斷水刃雖然修爲很高,可在走火入魔的薄如夢面前卻跟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什麽區别,頓時吓得渾身戰栗,連躲避的勇氣都沒有了。
不遠處,劉浪抱着韓曉琪,已然将薄如夢的情況看在眼裏。
薄如夢瘋了,而且修羅白骨道已經深入心脈,瘋魔已定,根本沒有什麽辦法能再挽回了。
劉浪心中無奈,可在韓曉琪面前又不能表現出來,眼見薄如夢要殺斷水刃,立刻大喝一聲:“薄如夢,你住手!”
邊喊着,同時朝着韓曉琪點了點頭,慢慢站了起來,挺直胸膛,直視着薄如夢。
韓曉琪此時已是淚如雨下,完全沒想到薄如夢竟然會對自己動殺手,隻是小聲抽泣着,一時間心亂如麻,卻是沒有半點兒辦法。
薄如夢見劉浪敢挑釁自己,不由得哼了一聲:“怎麽,小子,你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劉浪緩步走到薄如夢面前,面無表情道:“薄如夢,難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薄如夢嬌笑一聲:“哈哈,本郡守天下無敵,修羅附身,怎麽會認得你一個小小的雜碎?小子,今天你敢違逆于本郡守,就得死,斷水刃敢拂逆本郡守的意思,也得死!”
雙眼兇光盡現,殺氣滾滾。
劉浪知道薄如夢心魔深種,眉頭輕輕一皺,卻是冷笑一聲,故意激道:“薄如夢,你不記得我,我可清楚地記得你。當初你男人殺我劉氏滿門,奪我劉氏江山,你可以不認得我,可你以爲這樣就能擺脫被我追殺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