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紅羽使幾乎不在人前露面,但風靈郡很多人都知道她跟薄如夢關系非常近,而且近乎是長輩與晚輩的那種關系。
其實,在薄如夢的心裏,也一直把紅羽使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因爲這個紅羽使是薄如夢當年從陰冥之地來到昆侖界,在路上時無意中收留的孤兒。
當時紅羽使差點兒就被人殺死了,是薄如夢出手救了她,然後一路帶着她走到了現在。
正因如此,薄如夢才會将風靈郡最重要的情報部門交給她。
可是,薄如夢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最最信任的人竟然會背叛自己。
薄如夢感覺自己體内氣血翻湧,那本來被浪清除的雜質與毒素竟然隐隐有重新發作的迹象。
當時劉浪在離開風靈郡的時候曾叮囑過薄如夢,三個月之内不能動用鬼氣,必須要将體内的毒素清除幹淨之後才能重新動武。
雖然修煉修羅白骨道的隐患已被劉浪解決了,可如果三個月内不能徹底排盡,隐毒極有可能還會發作。
接二連三的打擊,薄如夢已完全無法控制自己,面色越來越白,仿佛變成了白紙一般,甚至就連身上的皮肉都有一種崩裂的迹象。
“該死!”
薄如夢感覺自己身體發生了異樣,突然間意識到大事不妙。
這種時候如果身體再出現意外,無疑于雪上加霜。
可是,韓曉琪跟紅羽使對她的打擊太大,一時間薄如夢根本無法從這種打擊中緩過勁來。
氣血攻心,比動用鬼氣還要傷人。
那修煉修羅白骨道僅僅剩餘的一絲隐毒卻像是得到了滋養一般,竟然開始瘋狂吞噬着薄如夢的心智。
“心兒,快,快扶我到密室。”
薄如夢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淡薄,而那瘋魔的意識卻開始侵占自己的心神,頓時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段時間以來,薄如夢一直按照劉浪的囑咐沒有動用鬼氣,今天爲了壓制住大殿中的局面,薄如夢也僅僅是用了平時的威壓與威信,同樣沒敢動用鬼氣。
甚至就在得知韓曉琪被抓走後,也強力壓制着自己體内的鬼氣。
可此時,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薄如夢卻再也無法壓制體内的鬼氣。
鬼氣噴湧而出,殺氣滾滾。
薄如夢隻有一個念頭,殺掉紅羽使。
心兒聽到薄如夢的話,立刻跑了過來。
看到薄如夢那近乎癫狂的樣子,頓時驚呼了起來:“郡守,您……您怎麽了?”
“快……快扶我去密室。”
薄如夢的意識越來越弱,催促着心兒。
心兒慌張無比,連連點着頭,上前扶住薄如夢,就欲朝密室而去。
“砰!”
忽然,薄如夢猛得揮起一掌,重重擊在了心兒的肩頭,直接把心兒打飛。
心兒痛苦慘叫一聲,撞在牆上,然後滾落而下,一臉驚恐地盯着薄如夢:“郡守大人,您……您怎麽了?我……我是心兒啊?”
心兒沒有修爲,哪裏能受得了薄如夢這一掌。
薄如夢哈哈狂笑一聲,一個箭步竄到心兒面前,怒聲喝道:“羽兒,你個賤人!我薄如夢一直對你跟女兒一般,你竟然敢背叛我!”
一探手,猛得将心兒抓在了手裏,掐住脖子:“羽兒,我薄如夢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竟然敢背叛我!”
“去死吧!”
手上猛得用力,一把将心兒的脖子擰斷。
心兒甚至還沒來得得争辯一聲,腦袋一歪,卻是死了。
看着心兒的屍體,那麽一瞬間,薄如夢仿佛突然間又意識清明了一般,眼角流出了兩串淚水。
可很快,薄如夢卻是猛得回過頭,沖到院中,狂聲喊道:“誰人敢擋我!我要去殺了火元公,殺了韓元宗,我要殺了你們!”
那模樣,宛若癫狂。
郡守府的其它人聽到薄如夢的喊叫,紛紛跑了過來。
一看到薄如夢的模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根本不敢靠前。
薄如夢雙眼通紅,一雙眼睛冷冷地掃視了周圍一眼,哈哈大笑一聲:“看什麽看!再看,信不信老娘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那些侍從聞言,立刻吓得低下了頭。
一個侍從卻因爲低頭低得慢了,被薄如夢一掌拍在腦門上,直接拍死了。
撲通!
撲通!
撲通!
那些侍從一看薄如夢出手就殺人,頓時吓得面如土色,紛紛跪倒在地。
一個個趴伏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
薄如夢看着他們臣服的樣子,又是大笑一聲:“好,很好!”
雙目一寒,擡頭朝着半空中看去。
半空中,一隻巨大的飛獸呼嘯而止。
不過是瞬息之間,飛獸到了薄如夢近前,淩空停住,而斷水刃将手一招,把飛獸鬼傀收進了體内,一把抓住一個黑衣女人跳到了薄如夢面前。
斷水刃額頭上還挂着汗水,将黑衣女人一把扔在薄如夢面前,拱手道:“郡守大人,屬下在郡城門處發現了紅羽使,将她抓回來了。”
紅羽使身穿黑衣,看起來不過是個清秀的女子。
一看到薄如夢,立刻跪倒在地,哀聲喊了起來:“郡守,我……我對不起您!我錯了,我之前鬼迷心竅,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我沒有離開,就是在猶豫。”
“之前韓皇手下的蕭仙姑在離開北門府之後曾來找過我,說如果我能幫助她,到時候可以讓我追随在韓皇身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郡守大人饒了我吧!”
紅羽使哭得十分凄慘,一個個頭磕在地上,都磕出了血來。
可是,薄如夢雙目卻有些呆滞,冷冷地一笑:“錯了?哈哈,晚了!”
忽然間上前,一掌拍在了紅羽使的後背上。
下一刻,紅羽使倒地抽搐,渾身戰栗不已,甚至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本來看到一具侍從屍體的斷水刃還有些奇怪,可看着薄如夢竟然還沒說兩句話就殺人,頓時大感不動勁。
指起頭來,朝着薄如夢臉上一看,斷水刃頓時大驚失色:“郡守,您……您的眼睛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