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涯蓦得睜開眼睛,盯着地上那三塊被自己磨平的石頭,嘴角輕輕掀起一絲微笑。
那三塊石頭一面黑一面白,看起來倒跟普通的石頭并沒有什麽區别。
可是,此時三塊石頭卻偏偏有一塊立着,而那立的方位正是地上畫的一個八卦盤中央。
另外兩個牢房裏的滕家銘跟馮國常顯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滕家銘敲了敲牆壁,小聲問道:“朱兄弟,三天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究竟想讓我們做什麽,快點告訴我們吧。”
馮國常也低聲附和道:“是啊,朱兄弟,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怎麽樣了,再不想辦法出去,萬界山恐怕已經不複存在了呢。”
“咣!”
正在此時,外面響起了鐵門撞擊的聲音。
兩個獄卒走了進來,一言不發地打開了三個牢房門的鎖。
朱涯仿佛已經料定這一切般,不動聲色,但滕家銘跟馮國常卻完全不淡定了,看着獄卒打開牢房門,卻是依舊沒有動,而隻是死死地盯着那兩個獄卒。
獄卒似乎有些不耐煩,低聲呵斥道:“媽的,你們看什麽看?信不信老子直接将你們的眼給挖出來?”
滕家銘定了定心神,沉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滾,趕緊滾蛋,别在這裏礙事!我們的牢房還要關押重要的犯人呢。”
說着,獄卒進了牢房裏面,竟然開始往外趕人。
這下,滕家銘跟跟馮國常仿佛見鬼了一樣,越是趕,反而越懷疑有什麽陷阱,根本不敢往外走。
朱涯看了兩眼地上的石塊,用石塊将畫在地上的八卦圖案劃掉,低聲自語了一句:“師叔,謝謝你了。”
随手将三塊石塊扔在了地上,對着滕家銘跟馮國常道:“走吧。”
“走?”
滕家銘跟馮國常面面相觑,相互對視了一眼,還盡是不信之色:“去哪兒?”
“當然是去萬界山喽。”
朱涯淡然一笑,“你們答應的,要聽我的。”
滕家銘跟馮國常立刻反應了過來。
就在兩天之前,朱涯曾清楚地告訴他們:三天之内,一定可以想辦法出去。
隻不過,這三天還沒到,怎麽會就以這種方式離開?
滕家銘跟馮國常宛如在夢中,眼中盡是震驚之色。
可是,朱涯根本不想跟他們廢話,當先擡腳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有獄卒呵斥道:“等着,我帶你們出去,沒有老子帶路,你們休想出得七絕山。”
什麽都沒說,那個獄卒竟然真的帶着朱涯三人出了七絕山,将他們扔在了七絕山腳下的偏僻小路上,然後轉身又回去了。
一路上,滕家銘跟馮國常滿肚子的疑惑,見他們真将自己送了出來,似乎還有些不能相信。
三人在牢房裏被關了這麽久,剛剛出來,還有些不能适應外面的環境。
滕家銘跟馮國常确認周圍除了自己三人之外再也沒有了其它人,頓時一左一右來到朱涯身邊,滿眼熱切地盯着朱涯,顫聲問道:“朱兄弟,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朱涯看了倆人一眼,問道:“你們真想知道?”
“想,簡直太想了。”
嘴角難得擠出一絲微笑,朱涯道:“其實,我懂得一些蔔算之術。”
“蔔算之術?”
滕家銘跟馮國常一聽,立刻愣住了,随即又笑道:“朱兄弟,你開玩笑的吧?這東西真能算到?”
朱涯道:“之前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可是,現在我相信了。”
“爲什麽?”
“因爲朱友真死了。”
“什麽?”
滕家銘跟馮國常面色一變,似乎有些震驚:“他死了?”
朱涯點了點頭,頗有一種高人的模樣:“如果他不死,我們根本不會被放出來,而我們被放出來,其實隻是回萬界山的誘餌,就這麽簡單。”
滕家銘跟馮國常一臉的難以置信,古怪地盯着朱涯,似乎不明白朱涯這話裏的意思。
朱涯倒是沒有多說,而是道:“以前其實對于這蔔算之術我真的很不屑,可是,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裏,我還是決定賭一把,現在看來,我賭對了。”
擺了擺手道,徑直往前走去:“二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而你們,小心後面有眼睛跟着,在回萬界山之後,切忌小心一些。”
滕家銘大急:“朱兄弟,你要去哪裏?難道你不跟我回萬界山嗎?”
朱涯腳步不停:“後會有期。”
腳下發力,開始狂奔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滕家銘跟馮國常的視線之中。
滕家銘跟馮國常雖然不知道朱涯究竟用了什麽手段知道自己能被放出來,可聽到朱涯最後的提醒,還是小心謹慎了起來:“這裏是千山郡的地界,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的好。”
兩人根本不敢多停留,也提起真氣,快步跑了起來。
朱涯三人剛剛離開沒多久,從七絕山上又顯出三個人影。
那三個人影看着朱涯跟滕家銘二人分開,卻是冷笑一聲:“分開跟蹤。”
……
朱涯一口氣跑了數十裏,終于感覺自己安全一點兒了,這才找了一塊大石,躺在上面,大口大口喘着氣休息了起來。
躺在大石之上,朱涯腦袋枕在手臂上,擡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師叔,我一直以爲您是騙我的,沒想到,您真的精通蔔算之術呐!”
在陽間的時候,吳半仙經常會在朱涯耳邊叨叨自己精通半本蔔書,還聲稱自己可以半本蔔書算天下。
可是,朱涯對自己這個吳師叔卻是半信半疑,更是知道這個師叔忽悠比真本事更厲害。
但畢竟爲了尊重吳半仙,朱涯倒是假模假樣的聽了一些。
卻恰恰是這聽到的這些蔔算之術,讓朱涯真正明白了蔔算之術的旨要所在。
被關押在牢房裏整整一月有餘,朱涯除了修煉之外,就是開始回憶吳半仙講的蔔算之術,沒想到,用了十幾天,竟然真的算出朱友真有一個死劫。
而恰恰是朱友真這個死劫,卻是自己跟滕家銘他們的生劫。(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