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多數人都認爲村子不再适合居住,女的嫁到了外地,男的也遷居到了别處,最後竟然隻剩下了呂三叔。
齊連山怔怔的聽着,見呂三叔對大火的起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卻是痛悔不已,在老頭面前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呂三叔,您受苦了,等我安葬了師叔,我接您回燕京,給您養老送終……”
說着,不等老頭反應過來,齊連山站起身來,再次朝着山上奔去。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可齊連山卻隐隐也猜出了答案。
師叔九讓已不是原來的九讓,這場大火肯定跟九讓脫不了關系。
可是,人都已經死了,想這麽多又能如何?
齊連山再次回到半山腰,背着九讓的屍體,繞到了山背陰的地方,準備将九讓埋了。
人喜陽,鬼喜陰。
就算是九讓死了,齊連山還是想讓他死得舒服一點兒,埋在山背後,陽光照不到,也算是讓他死得舒服一點兒吧。
可是,齊連山來到山腰後曾經練功的地方時,突然又瞪大了眼睛,驚奇不已。
那裏高高低低足有七個處墳冢,而且墳冢周圍沒有半根雜草,每座墳冢之前都有一塊墓碑。
這處山背地勢險峻,雖然也是處空地,可在半腰之處,一般人根本上不來。
就算有人會上來,誰又會将墳墓建在這裏?
齊連山短暫的目瞪口呆之後,立刻急慌慌的上前,一一看向那些木質的墓碑。
“七師弟、六師弟、五師弟……”
齊連山一一看去,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裏。
過去的種種浮現在自己的面前,那些人的音容笑貌,一個個在齊連山的腦海中輪轉。
可是,将所有的墓碑看到了一個遍,卻并沒有看到師父九賢的墓碑。
齊連山大汗淋漓,内心激動不已,喃喃的自語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難道沒死?”
齊連山心中再次抱起了一絲希望,連忙将九讓的屍體放在了地上,找了一處相對空曠的地方,徒手挖掘了起來。
雖然齊連山兩手猶如鐵鉗,可在這半腰的山上挖出一個可容納一具屍體的大坑也并不容易。
此時齊連山完全不知疲憊,不斷的挖着,不斷的回憶着,嘴裏不停的念叨着:“師父,師父肯定沒死,一定沒死的。師父,無論你在哪裏,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
在齊連山的心裏,似乎也明白了當初爲何被九賢趕下了山。
也許,師父早就知道這場大火在所難免,而故意将自己趕下山的吧?
齊連山越想,心中越是痛悔,偌大一個漢子,眼淚卻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噼裏啪啦砸到地上,浸到土裏……
整整花了半天時間,齊連山終于将九讓埋好。
可是,齊連山卻并沒有立碑,在他心裏,也許九讓能夠跟自己的師兄弟們葬在一起,也算是一種贖罪吧?
齊連山埋好九讓之後,整個人已近虛脫,跪在這片墳冢前,卻是久久不肯起來。
“吧嗒……”
天空中落下一滴雨水,打在了齊連山的身上,可他渾然不覺。
不消片刻,大雨傾盆,像是爲了洗劑掉所有曾經犯過的過錯一般。
浪子也終有回頭之時。
雨水與淚水混雜在一起,訴說着那段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
突然,齊連山身體一僵,似是有所感應,猛然間直起腰來,艱難的轉過身,頓時瞳孔收縮。
“師、師父……”
齊連山聲音沙啞,滿臉的難以置信,驚喜異常。
齊連山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那個身影,長眉低垂,大腹便便,眉眼中盡顯慈悲之光,光溜溜的腦袋似乎可以照盡世間一切惡果,雖然身材有些矮小,但卻猶如彌勒降臨一般,沐浴金光之中。
“你……回來啦!”身影粗厚的嘴唇輕輕一張,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
燕蕩山,詭案組。
劉浪跟着天暮進了辦公室後,沒過多長時間,就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以劉浪如今的聽力,感覺那個腳步聲應該是剛剛進門,在走廊的另一頭,足有幾十米遠。
可是,下一秒,詭案組辦公室的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劉浪一愣,狐疑的看了天暮一眼。
天暮微微一笑,連忙站身來,恭恭敬敬的快步走到門前,打開辦公室的門笑道:“左閣主,您來了。”
嘎……
門打開之後,劉浪也連忙站起來,朝着門口看去。
這一看,劉浪不禁又是一臉的驚愕。
在劉浪的印象中,觀天閣顯然比詭案組級别更高,那閣主就算不是九讓那類中年人,肯定也得年紀不小。
可是,眼前出現之人,不但年齡與劉浪相仿,甚至長得眉清目秀,卻是個帥氣的家夥。
劉浪遲疑間,左雲池已跨步走進了辦公室,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便來到劉浪面前,微微一笑,伸手道:“你就是劉浪?”
劉浪一愣,連忙伸出手來,跟左雲池握在了一起,點頭道:“對,左閣主,我就是劉浪,幸會幸會啊。”
“呵呵,坐吧。”
左雲池給人一種高冷的感覺,說話也不多,一指旁邊的一張椅子,自己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天暮看見左雲池坐下,沖着劉浪微微點了點頭,竟然關上門退了出去。
可是,在辦公室的門關上的刹那,整個房間的溫度突然冰冷了很多,像是瞬間将空調調低了十幾度一般。
劉浪眉頭一皺,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左雲池兩眼。
左雲池雖然年紀不大,可卻穿着一件青色長袍,打扮得極其怪異,而在他的身體表面,竟然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黑氣飄散。
“陰氣?”
劉浪看到這些黑氣,頓時面色大變,不禁心生警惕。
左雲池臉上一直挂着微笑,目光也沒離開劉浪,見劉浪表情變幻,卻是開口問道:“劉浪,你感受到了?”
“什麽?”
“呵呵,陰氣啊。”
“你、你究竟意欲何爲?”
雖然是天暮介紹的,但劉浪卻對觀天閣一知半解,并不明白這個左雲池的行事與來曆,此時又突然用陰氣來試探自己,哪裏會沒有敵意?
左雲池看着劉浪的反應,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微微點了點頭,猛然間雙目一瞪,嘴中輕聲咒念。
驟然間,左雲池身體表面的那層陰氣極速移動了起來,快速彙成一隻骷髅頭,張牙舞爪地朝着劉浪就撲了過來。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