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老鼠趴在地上,近乎将自己的肚皮貼近了地面。
花生猛然間聽到和尚的喝斥,腦海中亦是被什麽撞擊了一下般,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難道,這就是六爺爺所說的佛音嗎?
和尚雖然長得又小又嫩,但卻是堪比提耳道人的存在,已隐約觸及仙道之法。
和尚法号九賢,曾在寺廟中修行,可後來卻獨獨鍾情于煉器之法。佛法自來普渡衆生,不求殺生,可煉器卻難免荼毒生靈。
九賢就是如此一個複雜矛盾之人,而自打九賢當小和尚開始,六爺爺便也與九賢同居廟宇之中。
那時的九賢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沙彌,正如六爺爺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老鼠一樣。
可是,随着九賢法力越來越高,湧讀佛音之中傳出教化之意,竟然讓六爺爺心生靈性,煉成了妖怪。
九賢一直就知道六爺爺的存在,甚至在其修煉成妖之後也沒有起任何的殺念。
有一天,六爺爺終于忍耐不住,幻化爲人形來到九賢面前,想表達自己感激之情。
可沒想到,九賢卻一眼認出了六爺爺,隻說了一句話:“佛渡有緣人,天下生靈無貴賤之分,你且去吧,切勿枉造殺戮!”
六爺爺張了張嘴,也是雙手合十,滿臉的感激之色。也隻說了一句話:“大師,我叫小六。”
從那以後,六爺爺便找到了那處隐蔽的峽谷躲藏了起來,百年除了獵殺一些山中的野物之外倒也太沒殘害過任何人,倒也是不折不扣的好妖精。
可是,就在十幾年前。六爺爺突然發現寺廟被一場大火燒掉,而九賢更是不知所蹤。
六爺爺心急如焚,憑着妖鼠天賦的靈性,終于在洞窟之中找到了九賢。
自打那後,六爺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拜望一次。
九賢卻從來沒有說過大火爲何而起,自己爲何來到這裏,隻是專心緻志煉器。隻爲心靜,不爲殺戮。
一聲佛吼之後,九賢閉上眼睛,雙手合十,低聲問道:“煞妖幻鏡?”
花生連忙說道:“嗯。大師,我親眼所見,煞妖幻鏡已經現世,我這次回來就是告訴六爺爺的。”
緩緩睜開眼睛。九賢爬了起來,盤膝而坐。面帶慈悲之色,凝視着六爺爺問道:“小六,慈悲咒你可還每日誦讀?”
六爺爺一臉虔誠,連連點頭道:“大師。小六每日誦讀,不敢怠慢。”
九賢露出一絲微笑,輕輕點了點頭道:“你們将化生骨跟骨刀留下吧,我試試。”
六爺爺跟花生聞言一喜,剛想說話,卻見九賢一擺手,“且回去吧。”
二鼠将滿肚子的話咽了回去,放下化生骨跟骨刀,又以老鼠的方式叩頭,這才離開。
看着二鼠離開之後,九賢目光似是愈發深邃,喃喃歎息一聲:“渡極樂之地,殺該殺之人,也許并非隻是徒增罪孽吧?”
凝視着地上的化生骨跟骨刀,九賢卻是久久不再言語。
離了洞窟之後,花生終于憋不住,抓住六爺爺就問道:“爺爺的爺爺,那、那就是你一直跟我說的九賢大師?他、他真的是參悟佛道的高僧,可、可個頭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啊?真有那麽厲害嗎?”
六爺爺啪的一下又打了花生一腦海,訓斥道:“廢話,如果沒有九賢大師,你以爲我能修成妖身嗎?如果我不能修成妖身,你以爲你能心通天地靈性嗎?”
噗!
搖身一變,六爺爺又變成了一個和尚的模樣,隻是這和尚長着八字胡,看起來卻總讓人有種怪異的感覺。
搖頭晃腦了一番,六爺爺一把揪過花生,“對了,以後我不能叫九賢了,這是對大師的不尊敬。你花生都有名字了,那我就叫六賢吧。嘿嘿,對了,我就叫六賢。”
邊說着,六爺爺數着自己的指頭,似乎樂不可支的樣子,自言自語道:“嗯,九比六要多,這樣也能顯示對大師的尊重呢。”
花生聞言,不禁一拍腦門,小眼睛翻來翻去,嘿嘿一笑,心中暗暗樂道:那七也比六大嗎?你叫我小七,看來也是對我的尊敬喽?
看着花生在偷笑,六爺爺不禁又将臉一拉,呵斥道:“花生,你笑什麽?”
“沒、沒什麽。”
“哼,走,陪六賢回谷裏去。”
六爺爺邊說着,彎腰要将花生抱起來。
可花生一個急跳躲開,連連擺動着前爪道:“爺爺的爺爺,我、我還要去找師父呢。”
“師父?那個凡人?”六爺爺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悅。
花生低下了腦袋,“那、那我先陪您幾天吧……”
“廢話什麽,趕緊的,我又找到了一種好玩的東西呢。”
六爺爺臉色立刻陰轉晴,跟孩子般抱起花生,腳尖點在岩石之上,飛快的急竄了起來,倒像是袋鼠一般一躍足有十幾米遠。
“看到沒?好玩不?”
花生耐不住,從六爺爺懷裏掙紮了出來,也跳到了岩石上,跟着一跳一跳,大聲笑道:“小六子,來,咱們比賽,看誰能先跑到那塊石頭那邊!”
“好啊,看誰快!”
六爺爺作勢欲跳,眨眼間又竄出了百餘米。
可花生連動都沒動,指着六爺爺大聲笑道:“哈哈,哈哈,小六子,你輸了,我說的是這塊石頭,我眼前這塊石頭啊……”
“好啊,臭小七,你又耍我!哼,是不是欺負我老頭子腦海糊塗啊,看我不收拾你!”
六爺爺又跳了回來,追着花生就打。
一個和尚一隻大老鼠在岩石之上追追打打,卻是不亦樂乎,隻是這場景看起來不覺讓人怪異無比。
六爺爺雖然被花生叫做爺爺的爺爺,可論起修煉速度跟腦袋的聰明,十個綁在一起也趕不上一個花生。
而花生,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兒,隻當自己是金毛鼠一族的,哪裏明白金毛鼠也分純種和雜種啊?(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