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從劉浪的懷中躍下,不遠不近的跟着牛大壯,兩隻腳好似邁着貓步一般,竟然發不出半點聲音。
天色放亮,陽光在刹那間鋪照大地。
冷清的街道也熱鬧了起來。
劉浪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随便在路邊吃了一點早餐,一路慢跑,朝着花圈店往回走。
這一晚上折騰得不輕,沒想到會遇到如此詭異的事情。
哎,也不知道蘭花醒了沒有?
劉浪一想起蘭花,不自覺的想起了老楊頭。
老楊頭被自己扯斷了三尾,恐怕再難幻化回人形了,再想修成正果,恐怕又得幾百年之後了。
不論如何,這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蘭花要怪,恐怕也怨不得自己吧?
劉浪這麽想着,剛剛走到巷子口,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連忙拿起電話一看,竟然是家裏的。
怎麽又打電話了呢?
心裏疑惑,連忙接了起來:“喂,爸?您怎麽這麽早就打電話了啊?”
電話那頭傳來劉父急沖沖的聲音:“兒子,你去龍虎山了沒?”
“啊?去、去龍虎山?”
劉浪一怔,很快想明白了,不自覺的摸了摸懷中貼身放着的陰陽魚玉佩:“額,爸,最近事情比較多,還、還沒去呢。”
“什麽,還沒去?你、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啊!趕緊去,我們劉家不能失了禮數!”
“爸。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興娃娃親啊?”
“去,必須去!”
劉父的聲音根本不容質疑。
正當劉浪想找借口時,劉父突然長長歎了一口氣,聲音也軟了很多:“哎,兒子。雖然你爺爺沒說什麽,但我隐隐感覺,龍虎山那裏有你的秘密,你去跟饒家人見個面,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啊。”
在劉浪的印象中,父親一直很樂觀,從來沒有如此過。甚至那聲音中透漏的無奈,卻是讓劉浪的心中極不是滋味。
聲音也緩和了很多,劉浪安慰道:“爸,好了,您别說了。我知道了。”
“那、那你有空就去看看,好吧?”
“嗯,爸,放心好了。沒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劉父似乎有所預感一般。輕輕歎了口氣,挂了電話。
劉家溝,劉父看着手裏的電話發着呆。
劉母晃了晃劉父,輕聲安慰道:“他爹。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别犯愁了。”
劉父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将劉母抱在懷中,目光看向遠處,幽幽的說道:“哎,不是我犯愁,我隻是感覺兒子離我們越來遠了。也許,他走的路跟我們不同,我們又怎麽能攔着他呢?”
知子莫若父。
也許,從劉浪幫助劉海争取到村長的位置時,劉父就已經隐隐感覺,自己的兒子,也許真的不可能普普通通一輩子了。
劉浪挂了電話之後,心情也有些沉重,剛收起手機,擡頭看到花圈店門口正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一見劉浪回來,連忙迎上前,恭敬道:“教主,您、您終于回來了啊?”
說話之人正是黎升龍。
黎升龍昨晚跟劉浪吃了一半飯,可心裏有事,從小吃店出來之後也沒回去,一直等着劉浪,沒想到竟然一等就是一晚上。
劉浪看了黎升龍一眼,微微一笑,故作不知道:“怎麽,你有話要說?”
黎升龍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搓了搓手,“教主,您不是讓我去龍虎山查查情況嘛,我、我想跟您彙報一下。”
劉浪邊聽黎升龍說着,邊打開了門,嘴裏應付道:“哦……”
聲音非常冷淡,似乎對黎升龍的信息根本不感興趣。
黎升龍頓時有種被抛棄的感覺,當初設計的一切都在瞬間崩塌。
本來黎升龍想在劉浪跟泥人王之間遊走,然後看哪棵大樹更容易攀,就攀哪棵。
可沒想到,自己隐忍了這麽多年,竟然一出現就被泥人王将自己查了個一清二楚。
說實話,黎升龍雖然有心想借助泥人王的力量,可心底裏卻莫名有些抵觸。
無論如何,泥人王殺了自己,還将自己的屍體扔掉了,竟然還把自己的魂魄煉進了泥人之中,想煉成傀儡。
黎升龍恨極,可又沒有辦法。
本來以爲自己能對付得了泥人王,可真正面對的時候,黎升龍終于發現,自己真跟泥人王對起來,恐怕還是沒有勝算。
但是,狐墓之中的東西可能真能恢複自己的肉身,且不管這是否是個傳言,但黎升龍卻抱着滿心的希望。
此番回來的路上,黎升龍也一直在糾結到底該選擇泥人王還是選擇劉浪。
最後,黎升龍終于下定了決心,選擇劉浪。
其實也很簡單,泥人王雖然很強,但畢竟害過自己,這是一道坎。
再者,劉浪如今年紀輕輕已是黑巫教教主,恐怕修爲真不在泥人王之下。
又加上泥人王想刻意拉攏劉浪,有這層關系在,說不定二人也會化掉彼此間的矛盾。
千說萬算,黎升龍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再欺瞞劉浪了。
隻有說服劉浪也進得狐墓,然後無論泥人王到時有何種動作,至少也是一個極大的制約。
心裏有了這種打算,黎升龍反而變得不再如之前那般油滑了。
劉浪自打知道黎升龍死了之後,心中便生出了戒心,故意冷着他,就是想讓他主動說出事情的原委。
跟吳暖暖待的時間久了,劉浪如今倒也學會了一點兒審訊的心理戰術了呢。
推門而入,劉浪前腳剛剛跨進花圈店的大門,眼前正站着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影。
人影眼中挂淚,面帶悲傷,而懷裏,抱着一隻奄奄一息的白狐。
劉浪一怔,抛開黎升龍大步上前,走到人影面前,驚喜道:“蘭花,你、你醒了啊?”
蘭花面色冰冷,看了劉浪一眼,忽然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頭,哽咽道:“劉大哥,蘭花對不起你,蘭花替父親感謝您的不殺之恩。”
蘭花懷中抱的那隻三條腿白狐,正是老楊頭。(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