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伸出手來,跟和尚握在了一起:“不知該如何稱呼組長?”
“不敢,九讓。”
“九讓大師。”
“呵呵,既然是詭案組的人,直接叫我組長就好了。”
九讓笑着,哪裏有半分要害自己的模樣?
劉浪雖然搞不明白,但知道自己鬥不過九讓,索性放下心态,笑道:“那……組長,不知您?”
“呵呵,劉浪,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爲何把你弄到這裏來?”
奇怪?何止是奇怪這麽簡單?
劉浪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正在此時,電梯門打開。
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可是,這條走廊跟之前的不一樣,兩側不再是石壁,而是一間間單獨的房間。
那些房間在走廊的兩側,外面擋着厚實的透明鋼化玻璃。
九讓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劉浪也不矯情,點了點頭,走出電梯,沿着走廊往前走去,每走一步,心中都被重重的震撼一次。
每個房間裏除了怪物就是怪物,鬼魅之物似乎極爲常見,能活動的無頭屍體,貓頭人身的老太太,躲在角落裏嘤嘤哭啼的女鬼。
“這、這就是詭案組?”
劉浪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一直沿着走廊往前走。
九讓并沒有阻攔的意思,任憑劉浪四處張望。
可是,等劉浪快走到走廊的盡頭時,突然止住腳步,瞳孔跟着收縮。雙眼瞪得老大。
“啊?你、你們……”
劉浪立刻趴在玻璃窗上,難以置信的朝着裏面看去。
裏面四個清晰的人影,正一臉驚恐的盯着自己。
這四個人影劉浪再也熟悉不過了,正是風越四鬼。
劉浪瞬間明白了,四鬼被詭案組給抓來了,那蘭花肯定也在他們的手裏。
猛然間回過頭。怒視着九讓,劉浪語氣生硬道:“大師,這四隻鬼……”
“阿彌陀佛,既然你是詭案組的成員,這四隻鬼自然可以任你處置。”
九讓不惱,反而微笑着雙手合十。
劉浪一愣:“什麽,你能放了他們?”
“呵呵。如果你願意,她也可以放了。”
順着九讓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蘭花。
隻是此時的蘭花已半幻成狐形,狐耳豎在頭頂,狐尾蜷縮在身上。整個人畏畏縮縮,臉上挂着淚痕,卻是驚恐無比。
蘭花看着劉浪時,已有些木然。似乎一時半會兒并沒有認出來。
劉浪極力壓制着自己内心的沖動,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改口問道:“組長,他們都是你抓來的?”
“呵呵,我詭案組的職責是保護人類安危,解決普通人解決不了的難題。而另一方面,也專門研究針對邪祟之物的克制之法。”
“那你們爲何把蘭花跟風越他們也抓來了?”
“蘭花爲狐,風越他們是鬼,爲何不可?”
九讓說得理所當然,似乎這一切本就無可厚非。
劉浪頓時啞然,但身體已是微微顫抖,顯然激動不已:“我真的可以帶他們走?”
九讓微笑:“當然。”
“那我現在就要帶他們走!”
“可以。”
九讓走到關押風越四鬼的窗前,按下指紋鎖,那道透明玻璃門自動打開。
風越四鬼像是已木然一般,根本不爲所動,愣愣的看着劉浪,卻并沒有飄出來。
劉浪不禁大急,叫道:“風越,宛如,你們怎麽了?快點出來,快點出來啊!”
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識一般,風越四鬼根本沒有出來的意思。
劉浪大聲喊着,一把跨上前去,走到四鬼面前,又叫道:“你們走不走?”
四鬼茫然的擡起頭來,看着劉浪,卻是一句話不說。
劉浪終于明白了,轉頭怒視着九讓,再也壓制不住内心的憤怒:“你将他們怎麽了?”
九讓微微一笑,依舊是一副出世高人的模樣,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鬼魅本就不屬于陽間,我隻是拿他們試驗了一下所謂的孟婆湯而已。”
“什麽?孟、孟婆湯?真、真有這種東西?”
“呵呵,有與沒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似乎真的忘記了自己。”
九讓一如既往的微笑。
可是,這笑在劉浪眼中看來,卻是那般陰毒狠辣。
劉浪此時已不是那個莽撞的少年了,并不知道九讓的深淺,甚至地這個詭案組也是一無所知。
劉浪本來看到風越四鬼非常興奮,可此時卻無比的失落,甚至有些失神落魄。
擡起頭來看着九讓,劉浪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們詭案組有沒有辦法超度他們?”
九讓看了風越四鬼一眼,緩聲道:“他們已逗留陽間太久,超度已不可能,不過可以将他們送往陰司,是死是活就全憑自己了。”
“什麽?可以直接送往陰司?”
九讓點頭:“你是詭案組的成員,我自然沒有什麽好隐瞞你的。憑他們如今的狀态,如果依舊逗留在陽間,最終的結果隻是魂飛魄散。”
劉浪緊緊的握起了拳頭,強壓下心中的憤恨,鄭重其是的說道:“那還請組長幫忙!”
一切似乎都顯得那般壓抑,可一切都沒有任何辦法。
劉浪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夠強了,可莫名其妙碰到了牛頭巨人。
到頭來卻發現,牛頭巨人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更重要的是,九讓明明感覺到了自己的憤怒,可臉上依舊挂着笑,好似笑面佛一般,似乎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正因如此,劉浪才真正感覺到了九讓的可怕。
這種可怕不僅僅是實力的懸殊,而是内心的猜不透。
雖然你口口聲聲爲了人類的安危而着想,可身爲一個和尚,難道不知道衆生平等之禮嗎?
難道這些妖魔鬼怪就不能與人類平等嗎?爲何要被你當作了研究的對象?
劉浪心中無數個聲音在呐喊,可最終隻化成了一句話,“組長,我與他們也算有些淵源,希望你能幫我将他們送入陰間。”
“好!”
九讓依舊微笑。
劉浪也在微笑。
這種笑,發自内心。
有時候,退讓隐忍反而比打擊對手更讓人害怕。
看到劉浪的笑,九讓卻是微微閉上了眼睛,收起了笑容:“阿彌陀佛……”(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