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仲顯然也吓怕了,手也微微抖動了起來。
“咚、咚……”
産婦腹部鼓動的越來越厲害,那個産婦早已疼得暈死了過去。
而紮在肚子上的銀針此時也開始左右搖晃了起來。
“快,杜仲,想讓我承認你,就不要如此犯慫!”
杜山此時是真急了,大聲喊道。
朱涯見此情景,也慢慢抽出了寶劍,随時準備着斬殺裏面那個東西。
而劉浪,卻依舊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對周圍的一切渾然不覺。
杜仲被杜山呵斥了一聲,手一軟,差點将手中裝女鬼淚的玻璃瓶子掉在地上。
“爹……”
“快!”
杜山怒視着杜仲。
杜仲顯然已沒有退路了,使勁咬了咬牙,搖搖晃晃走到産婦面前,身上臉上全是汗水,噼裏啪啦跟下雨一般,不一會兒已将杜仲整個人浸成了落湯雞。
杜仲在杜山的注視下,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放在最中間的一根銀針上,嘴裏不停的念叨着:“鬼引針,以奇經八脈爲引,封以人之魄氣,開合相宜,生竅通幽……”
杜仲從小就在杜山的強迫下學習杜家的鬼手刀法跟鬼引針,對其中蘊含的口訣更是了然于心。
甚至在杜山的逼迫下,杜仲也曾無數次實際操作過,懂得這鬼手刀法與鬼引針的玄妙之處。
可是,後來因爲實在受不了杜山如喜馬拉雅山般沉重的期望,杜仲還是偷偷離家出走了。
但盡管如此,杜仲一直想讓杜山承認自己。不再罵自己一無是處,不再罵自己沒用。
這次,杜仲帶回了長發鬼的頭發,甚至連刀勞鬼都帶回來了,就連杜山所中的刀勞鬼的唾液都能給解了。
可是,面對如此生死一線的危機關頭。杜仲又怕了。
他怕自己一着行錯,不但害死了産婦,還會放出裏面的那個小東西。
杜仲以前雖然經常聽杜山講這些靈異的東西,也曾經認爲杜山講得都是鬼話。
可自己親眼所見,哪裏還有不相信的道理?
既然逼迫杜山使出鬼引針跟鬼手刀法了,那裏面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普通的胎兒那麽簡單。
杜仲渾身冒汗,手也顫抖着。連兩條腿都不停的打着哆嗦,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癱軟在地一般。
如果沒有杜山一直用目光逼迫着杜仲,恐怕杜仲早就癱在地上了。
鬼引針針法是将陰陽八卦與北鬥七星之數結合在一起,形成的一道獨特的針法。
這套針法不但可以牽引控制人體的經脈,甚至對鬼魅也有一定的克制之力。
而鬼王訣中醫訣第一重入門的恰恰也是這兩種功法。鬼引針與鬼手刀法。
隻是,相對于醫訣中的鬼引針與鬼手刀法,杜山所使的卻隻是冰山一角。
鬼引針,故名思議。由鬼引針,紮針與無形之中。
鬼手刀法。也是如此,如果練到精粹之處,用遊龍戲鳳形容都毫不爲過。
活死人,用這兩種入門的醫訣。雖然不能讓死人真的複活,但卻可以趨避人體内的鬼魅之物,讓生死一線的人不遭鬼魅侵擾,重新煥發生機。
劉浪此時完全陷入了醫訣第一重的世界之中,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一直不斷練習着其中的鬼引針與鬼手刀法,直到快練到大圓滿的時候,劉浪終于感覺有些吃力了,身上也開始有微微的汗珠冒了出來。
醫訣中的功法,竟然比巫訣更耗費體力。
劉浪一直以爲醫訣很難,可他卻沒想到,因爲有巫訣的配合,隻要有一個引子,醫訣就會如引流之水一般,水到渠成。
“鬼醫之術,醫鬼活人,遊走陰陽二界,可通無盡鬼魅……”
劉浪眼見自己就要到達醫訣第一重大圓滿的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了一聲慘叫:“啊!”
嗖的睜開眼睛,劉浪正看到杜仲的一隻手伸進了産婦的肚子裏。
“快、快救救我的兒子!”杜山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可用了兩次力氣,卻根本站不起來。
産婦此時一動不動,顯然已疼暈了過去。
朱涯眼見不好,抽出一張符紙,正要上前,卻一把被劉浪拉住:“豬牙,不行,如果此時殺死了裏面那個鬼胎,這個産婦也就死了。”
朱涯一怔,狐疑的看了劉浪一眼,将手放了下來,卻是沒有吭聲。
劉浪沖着朱涯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手術台前,輕輕拍拍杜山的肩膀:“杜老爺子,沒事的。”
杜山不明所以,瞪着眼睛驚恐的盯了劉浪一眼:“我、我的兒子的手被裏面那個東西抓進去了。”
劉浪微微一笑:“不礙事。”
說着,劉浪猛然間回過身來,目光猶如兩把利劍一把,直接盯在了産婦的肚子上。
銀針大部分都還紮在肚子上,可剛才被割開的肚皮卻已像是紙一般揭開了一道口子。
那道口子此時正冒着帶有腥臭氣味的黑血,一隻小手死死的抓住了杜仲的小拇指。
那隻小手也隻是勉強能握住杜仲的小拇指。
可讓人驚奇的是,杜仲拼了命的往後拽,但卻紋絲不動,像是對方的力氣有千斤重一般。
劉浪不知不覺中領悟了醫訣第一重,雖然還沒達到大圓滿的境界,但對付一隻小小的鬼胎,卻是遊刃有餘。
這隻鬼胎因爲之前曾被打過胎,心中便生了怨氣,正好被過路的鬼魂利用,以母體爲滋養,瘋狂的吸食着母體體内的陰氣。
如果一旦時機成熟,鬼胎就會将母體吸幹,然後破出母體,爲害活人。
劉浪擦了擦額頭的汗,卻是信心滿滿,一把抓住杜仲的手,沉聲道:“杜大哥,今天我們一起,來對付這隻鬼胎怎麽樣?”
杜仲此時都快傻了,見劉浪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卻是連連點頭,大叫道:“怎麽對付?快、快先幫我把手拿出來啊!”
劉浪沒有理會杜仲的嘶喊,卻是猛然間抓住一根銀針,并沒有往上抽,而是用力往一紮。
“噗呲!”
一聲悶響。
滿心狐疑的杜山根本不知道劉浪爲何搖身一變,變得如此自信,見他将銀針不拔反紮,頓時瞪大了眼睛,大叫道:“小心!”
就連朱涯的都滿肚子的狐疑,看着劉浪臉上挂着笑,不禁心中也犯着嘀咕:這家夥剛才神神叨叨的,難道還學會紮針了不成?
朱涯沒想到,自己還真猜對了。(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