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碩的面部慢慢扭曲,發須再次延長,而臉上也一點點往外滴着鮮血,看起來猙獰無比。
朱涯将桃木劍往回一抽,随手拈起了道符,大聲喝道:“凝魂聚魄,歲立萬方,陰陽二界,化爲無相,急急如律令!”
徐碩慢慢變成了死時的模樣,頭發散亂,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一塊塊的,臉上鮮血崩流,傷痕累累。
朱涯似乎根本不想再跟徐碩廢話,直接将符貼到了徐碩的面門之上。
徐碩驚恐萬分,顫巍巍的盯着二人。
劉浪見跟朱涯的配合起了成效,不禁冷哼一聲,也走到徐碩面前,盯着徐碩,對朱涯說道:“豬牙,原來這東西幻術雖然厲害,但隻要不侵入我們的意識,倒也不難對付啊?”
“哼,哪兒有那麽簡單!”
朱涯也盯着徐碩,緩聲道:“它應該的确是冤死鬼轉世,但身上的怨氣并沒有想象中重,看來是被别人利用了。”
徐碩瞪着眼睛,渾身動彈不得,看起來極爲虛弱,張着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突然間啞巴了一般。
劉浪不明所以:“什麽?他被人利用了?”
朱涯點了點頭,解釋道:“剛才他隻想借助杜仲的身體來攻擊我們,根本沒想着用自身的怨氣化成力量,證明他身上的怨氣之力已被别人吸取,恐怕,那個教他幻術的影無垢隻是在利用他。”
聞聽此言,劉浪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罵道:“艹,費了這麽大勁。又是演戲又是笑臉的,原來根本沒有必須啊!”
說着,劉浪一把拉起杜仲,然後随手就要将他手中的胡須扯了出來。
杜仲死死的抓着胡須,見劉浪要扯,連忙大叫道:“不、不要。這東西可以做中藥材,求你不要拿啊。”
劉浪一怔:“啥玩意?這鬼的胡須也能做中藥材?”
朱涯聽見了,轉過頭看了劉浪一眼,“這家夥好像對鬼身上的東西很感興趣,之前見到刀勞鬼的唾液也有興趣。”
劉浪歪着腦袋打量了杜仲兩眼,輕輕歎了口氣,松開手。再次回到徐碩面前,緩聲問道:“這個家夥怎麽處理?”
朱涯冷着臉,看了看徐碩:“我們還是超度了他吧。”
“呵呵,你倒是想做個好人。”
劉浪沒有反對。
之前劉浪還擔心徐碩體内蘊含着巨大的怨氣,根本無法對付。可此時既然抓住了,倒也無所謂了。
回身躺回了床上,劉浪說道:“你趕緊弄吧,一會兒就天亮了。早知道當初我就把這家夥直接宰了,還費這麽大勁幹嘛。”
說着。劉浪将被子往身上一拉,不到一分鍾,竟然響起了呼噜聲。
這倒不是劉浪心有多大,而是被拉入幻境中太累人了。
劉浪本就不是小心眼的人。跟一隻死鬼斤斤計較倒也不至于,索性甩給了朱涯。
朱涯看了看劉浪,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一絲微笑,兀自搖了搖頭,然後來到徐碩的面前,冷聲道:“徐碩,看你的死相,死時定然也受了不少苦,我今天無心殺戮,就渡你一次,望你來世化惡爲善。”
說着,朱涯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超度符,往半空中一抛,低聲念道:“三千大道,各有輪回,六道之始,皆有善惡,無正無邪,除妖降魔,自爲渡化之本……”
朱涯口中念念有詞,隻見一道灰白相見的漩渦慢慢在徐碩的身後憑空漂浮了起來。
死死抱住胡須的杜仲見此異景,不禁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驚奇不已。
徐碩本以爲這次必死無疑,可見朱涯竟然真要超度自己,眼中竟然流下了淚來。
漩渦越轉越快,就在要将徐碩吞沒的時候,徐碩突然大聲喊道:“天師,那隻影無垢跟陰司有勾結,請一定要小心啊……”
“呼……”
一陣陰風吹過,像是龍卷風一般,瞬間将徐碩吸進漩渦之中。
既然徐碩身上怨氣不重,那渡化起來倒也費不了多大事。
可徐碩留下的那句話,卻是徹底震撼了朱涯。
悶頭大睡的劉浪正在半夢半醒間,一聽到這句話,嗖的一下從被窩裏坐起身來:“什麽?影無垢跟陰司有勾結?”
劉浪隻知道影無垢是有人将自己的七魄煉化而成,是具有極大力量的傀儡。
而且這七個傀儡都有自己的智慧,甚至各懷絕技,可以說每一隻影無垢都是一個絕頂高手。
之前劉浪隻知道臭肺,而且接觸最多的也是那隻影無垢。
但自從韓曉琪說自已被韓君寶欺騙了之後,劉浪隐隐也猜出影無垢可能跟韓君寶有關系。
可對于這種猜測,完全沒有任何根據,可以說隻能憑着自己的感覺。
韓曉琪是隻活了千年的女鬼,韓君寶卻不一樣,恐怕是活了千年的人。
如果影無垢跟陰司有勾結的話,那就證明煉制影無垢的那個人跟陰司有勾結。
“咝……”
劉浪深吸了一口氣,暗暗罵道:“媽的,看來,對方恐怕不隻是要得到陰陽書那麽簡單啊,背後說不定還有什麽驚天的陰謀呢。”
上次從玩偶鎮回來之後,雖然知道了蔔、道、命三書傳人可以召喚出陰陽書。
但對于陰陽書究竟有何用處,劉浪卻是一知半解。
韓君寶經曆了這麽久,最終目的就是要得到陰陽書。
劉浪越想越感覺事情變得複雜了很多,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不行,既然陰陽書如此重要,光是一味的躲避也不是辦法,我必須盡快找到陰陽書,解開其中存在的秘密。”
漩渦慢慢消失,客房裏再次恢複了安靜。
看着朱涯超度了徐碩,劉浪再也沒有了睡意,直接從床上翻了下來,上前拍了拍朱涯的肩膀,試探着問道:“豬牙,你知道何爲陰陽書嗎?”
朱涯一愣,一臉茫然道:“什麽陰陽書?”
“那蔔、道、命三書呢?”
朱涯點了點頭:“聽說過。”
“那你知道這三書跟陰陽書的關系嗎?”
朱涯不明所以,愣愣的盯着劉浪,忽然雙目一閃,像是記起了什麽般,急道:“對了,我跟師叔在蓬萊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睡覺時,師叔曾嘀嘀咕咕說過,好像說、好像說……”
朱涯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努力回憶着。
劉浪突然聽聞此言,不禁催促道:“吳半仙說什麽了?你快想!”(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