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歐陽清織一看到胡三太奶将震山木放在了自己面前,頓時大驚:“太奶,這、這是……”
胡三太奶微微一笑,道:“清織,你先接着,有些話我要跟劉浪說清楚,你也在一旁聽着。”
歐陽清織稍一猶豫,可還是伸出手來,恭恭敬敬的接在了手裏。
劉浪正驚異于胡三太奶的舉動,突然見朱涯站直了身子。
朱涯太過耿直,雖然話不多,被人稱爲冷公子,可此時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沖着胡三太奶連連磕了三個頭,朗聲道:“謝太奶療傷之恩!”
劉浪被朱涯的舉動搞得一愣一愣的,茫然的盯着胡三太奶。
胡三太奶臉上始終挂着不驚不瀾的表情,然後對劉浪說道:“老同學,想不想聽故事啊?”
劉浪點頭:“老同學,我特想聽故事。”
劉浪此時知道,胡三太奶肯定有什麽事要告訴自己。
胡三太奶看了一眼已經一片狼籍的周圍,幽幽的說道:“其實,震山木最厲害的功效并非是傷敵,而是療傷。”
胡三太奶不緊不慢的講着故事。
可在劉浪看來,胡三太奶似乎像是在說臨終遺言。
劉浪聽得很仔細,每一句話都聽到了耳朵裏。
胡三太奶說,自己可能随時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去更高一級的世界。
劉浪雖然不知道什麽是更高一級的世界,或者說,劉浪根本不在乎這些。
胡三太奶告訴劉浪。當狐妖修煉到七尾之上後,再進一步,就是另一番天地。
那一步一旦邁出去,就要随時做好遭受天劫的準備。
天劫,劉浪有些懵懂。
胡三太奶說,正因爲有天劫的存在。但凡修煉成七尾之後,就不被允許過多參與人世間的事,就算與任何人有瓜葛都不行。
十幾年之前,胡三太奶爲了磨砺自己的心性,便化成了人的模樣,不動法術,不修邊幅。想好好體驗一番人生,準備着應對自己的天劫。
可是,在數月之前,胡三太奶突然發現了一個讓她不得不管的事情。
有人想鏟除狐仙家族。
劉浪想起了沈菊花突然告别,可沒有吭聲。隻是輕輕的聽着。
胡三太奶繼續說道:“天機不可洩露,有些事情雖然我知道,但卻不能說,這一次也許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胡三太奶語氣很真誠:“劉浪。我在人間的歲月已到了盡頭,我隻希望你能幫助我們狐仙家族度過難關。”
劉浪不解:“什麽難關?”
胡三太奶笑而不答。卻是說道:“我不是以一個狐仙長輩的身份來求你,而是以老同學的身份來請求你的。”
劉浪突然不知該如何拒絕,隻得點頭道:“好!”
胡三太奶又叮囑道:“劉浪,你的麒麟鞭一定要善加利用。千萬不能過分依賴。”
劉浪一怔:“你知道?”
胡三太奶又是笑而不答:“劉浪,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諾言,幫我們狐仙家族度過難關。”
劉浪頓時愣住了,你什麽都還沒講清楚,讓我怎麽幫忙?
可是,還沒等劉浪繼續追問,胡三太奶忽然一把抓住歐陽清織,一閃身,眼睜睜在劉浪面前消失不見了。
劉浪頓時驚呆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聲叫道:“胡三太奶,清織……”
空氣中傳來了胡三太奶的聲音:“劉浪,我們狐仙家族的領地恕我暫時不能帶你進來,我有很多事情要交待清織,過段時間她自會去找你。”
“……”
劉浪徹底無語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剛剛跟歐陽清織重逢沒多久,又被帶走了。
茫茫密林,根本不知道何處去尋,甚至有胡三太奶那般人物存在,就算找破了頭,恐怕也找不到蛛絲馬迹。
胡三太奶的話像是一團團亂麻一般纏在了劉浪的心頭。
劉浪興奮,但卻更沮喪。
劉浪耷拉着腦袋,擡起頭怔怔的看着天空,樹影跳動。
“胡三太奶,我怎麽才能幫助狐仙家族度過難關?”
沒有人再回答,胡三太奶跟歐陽清織突然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很徹底。
朱涯慢慢走到劉浪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劉浪的肩膀:“回去吧,胡三太奶應該不會再屬于我們這裏了。”
劉浪一愣:“豬牙,你知道胡三太奶說的是什麽意思?”
朱涯點頭道:“妖有妖道,人有人途,可是大道之始萬變不離其宗。”
“豬牙,你不要跟我拽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我的意思很簡單,胡三太奶應該快要成仙了。”
“啊?成仙?”
朱涯耐心的解釋道:“以前我隻聽聞過道門中曾經有人羽化成仙過,最爲經典的當屬武當的張三豐。可是,那隻是傳言,我從來沒有見過,而且在收到你百裏聽的傳信之前,我也一隻懷疑成仙的真實性。可如今看到胡三太奶,我知道,這一切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劉浪很郁悶,怔怔的盯着朱涯,頗有種無語的感覺:“豬牙,你很多愁善感嗎?”
朱涯沒有理會劉浪的譏諷,繼續說道:“人與妖修仙都是殊途同歸,都要經曆天劫,一旦成功,就會羽化,再也沒有了人與妖之分。”
“難道胡三太奶真的快成神仙了?”
“應該差不多,她不敢說太多,甚至不敢管太多,就是怕抗不住天劫。而聽她話中的意思,似乎如今狐仙家族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災難,可她卻無能爲力。”
“無能爲力?難道神仙也會無能爲力?”
劉浪喃喃的說着,看着天空中兩隻鳥兒啼叫着飛過,忽然間轉過身,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劉浪,去哪兒?”
“回燕京。”
“你不再找你的歐陽清織了?”
“不找了,人各有命。既然有天道存在,我隻要守住本心,做好自己就行了。”
朱涯急跑兩步,跟在劉浪的身邊,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劉浪,你怕嗎?”
劉浪一怔,看了朱涯一眼,哈哈大笑道:“天地之間,任我逍遙,我有什麽好怕的?”
朱涯聞言,忽然感覺這句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禁心有所動,喃喃自語道:“任我逍遙?任逍遙?師叔,你、你真的還活着嗎?”(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