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閣爲平時掌門卧榻休息之所,而今日,正是龍虎山掌門、饒九妹的父親饒無貪出關的日子。
天光已黑,夜幕籠罩,天宇中滑過一顆流星,正擦過龍虎山而過。
未央閣内,泥人王來回不停的踱着步,兩隻手不停的搓來搓去,臉上掩飾不住興奮。
饒九妹的哥哥饒萬春坐在一邊,看着泥人王來來回回,不禁皺了皺眉頭。
“師叔,父親很快就出來了,你坐下等吧。”
泥人王看了饒萬春一眼,鼻子一挑,不屑的看了饒萬春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饒老大,你整天就知道修煉,根本不知道關心九妹的婚事。哼,這一次我有這麽重大的發現,當然要給師兄說喽。”
饒萬春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師叔,你都跟我說了八百遍了,劉家那個服食七屍蝕魂丸的人沒死,而且還在跟九妹談戀愛。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可你急也沒用啊,還是得等父親啊。”
泥人王臉一漲,狠狠的瞪了饒萬春一眼,不滿的吼道:“饒老大,我平時也懶得跟你說話,就跟對牛彈琴一樣,連你妹妹的一半聰慧都沒有,去去去,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饒萬春被一陣搶白,也不反駁,頓時閉嘴不言了。
山上的秋夜更是透着微涼,除了偶爾有幾聲獸鳴之外,倒是比城市裏要安靜的很多。
“哐……!”
山頂上的突然響起了一聲鍾鳴。
“哐哐哐!”
緊接着,又是一陣急促的鍾鳴聲響了起來。
本來一臉期待的泥人王一聽到如此急促的三聲鍾鳴,頓時臉色一變,大驚道:“饒老大,怎麽回事?”
饒萬春也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大惑不解道:“師叔,好像出事了,怎麽會突然接連響了三聲呢?”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快速跳出房間,沖到門口,朝着山上看去。
未央閣在龍虎山的半腰之處。而那鍾鳴卻來自山巅。
山巅上本來燈光昏暗,突然間亮起了數盞燈,将整個山頂照得燈火通明。
泥人王臉皮一緊,大叫道:“不好,出事了,我先去看看,你留在這裏。帶領弟子守護好龍虎山。”
說着,泥人王身影一閃,猶如猴躍一般朝着山頂上跑去,幾個騰挪間已竄出去了數十米。
饒萬春張了張嘴,根本沒來得及阻攔。隻得歎了口氣,朝着外面大喝一聲:“龍虎山弟子全部起床,進入戒備狀态。”
龍虎山的山頂處有一座龍頭虎身的大鍾,平日裏基本上不會敲響。而偶爾敲響時也隻是敲擊一兩聲。
一聲報平安,兩聲報急。三聲以上就是發生了生死的大事。
就像今天,是龍虎山的掌門饒無貪出關的日子,按正常來說,隻要撞擊一聲就可以了。
可是。鍾鼓竟然直接撞擊了三聲,既突兀又讓人忐忑。
龍虎山的弟子平時都訓練有速,聽到三聲鍾響之後,紛紛從屋中跑了出來,各處戒備着。
再說泥人王别看隻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可一身本事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十幾分鍾後,泥人王直接沖到了龍虎鍾的旁邊,正看到一個小道士愣愣的攥着撞鍾,一動也不動。
“怎麽回事?”
泥人王看到小道士,疾聲問了一句。
小道士并沒有反應,身體卻是輕輕一歪,撲通一下倒在了鍾下。
泥人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小道士驚恐的瞪着兩隻眼睛,嘴角滾着一灘黑血,身體僵硬,顯然已經死了。
“啊?什麽人如此大膽,敢在龍虎山上殺人?”
泥人王爆喝一聲,兩隻眼睛立刻快速的警惕的周圍,兩隻手成奇怪的拿捏狀态。
泥人王本名王無念,是饒無貪的俗家師弟。
這泥人王的性格跟吳半仙差不多,不願意逗留在山上清修,動不動就跑到山下捏泥人賣。
據說泥人王捏出來的泥人栩栩如生,甚至跟活人一般靈動,所以也極爲暢銷。
漸漸的,泥人王的原名也被别人忘記,而被泥人王這個綽号取代。
可不知爲何,泥人王雖然捏泥人的手藝出神入化,但卻很少去捏,就算有人出大價錢想買,他也隻有一句話:“等過了四十九天之後再來。”
四十九天,七七之日。
很多富賈之人聽聞了泥人王的手藝,甚至不遠萬裏前來求得一個泥人,可大部分都被據之于門外。
用泥人王的話來說:靈物送有緣人,不能用價錢來衡量。
越是這樣,泥人王的名聲反而越響,倒是給龍虎山打了一個很好的廣告。
卻說泥人王看到敲鍾的小道士死了之後,心中一動,立刻四處張望。
周圍除了沙沙的風聲之外,倒也沒有任何人影,甚至連點生人的氣息都沒有。
“誰,有本事給滾出來,别躲在暗處!”
泥人王又吼了一句,回答他的依舊是呼呼的風聲。
泥人王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也顧不得尋找是誰害死的小道士,沿着山路急速的沖了下去,待沖到一半時忽然間縱深一躍,踩着一棵足有五六人才能環抱的不老松往下一墜。
不老松長出後山腰上,與龍虎鍾成垂直的一條直線,枝葉覆蓋近五六百平米,可謂枝繁葉茂。
泥人王翻身之下,身影猶如猴子一般直接沖向樹冠,鑽進了樹幹之内。
與此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燕京市,餐館之内。
李邱受了馮一周威脅,臉皮急跳了兩下,暗罵了一句,命令手下将劉浪跟穿運動服的女孩一并帶到了西城警局。
劉浪沒有反抗,那個運動裝的女孩也沒有反抗。
倒在血泊中的女孩被人擡走,說是要做法醫鑒定。
餐館二樓雖然很多人都不讓警察将劉浪帶走,但劉浪怕再出人命,便安撫大家,告訴大家自己沒事。
牛大壯更是接了馮一周的命令,帶着兩個刑警緊緊跟着李邱。
劉浪跟運動裝女孩被關在一輛車上,兩人雙手都被拷了起來。
運動裝女孩自從在餐館發了一次飙外,就再也沒有說話,而直到兩人被押上警車之後,才慢慢湊到劉浪旁邊,趴在劉浪的耳朵上說了一句話:“你不用擔心,潔不會死的,要死的人,是那個小流氓。”(未 完待續 ~^~)